仇孝直请了兰子义坐下,他道:
“今日天气不错,我与文若打算今日走,就卫候同意了。”
兰子义点头道;
“那先生快去吧,回去多呆几天,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
仇文若道:
“非也非也,卫候并非没事,三郎这不着急带回了一件大事。”
兰子义一听桃逐兔有事,立刻问道;
“三哥你有什么事?莫非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桃逐兔端起茶碗吹了吹,忍着热灌下一大碗,刚喝完他就提起茶壶又给自己满上,他回答兰子义道:
“是有消息,我把不准这消息算大算小,所以就匆匆赶回来告诉少爷,听说少爷那有事忙着,所以我就先来仇家先生这里问问意见。”
兰子义听到桃逐兔说他“忙着”,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他干咳一声说道:
“我有什么忙的?三哥你有急事直说就是,卖什么关子。”
桃逐兔倒好茶水又忙着吹凉,他这模样也不知渴了多久,亦或是路上有多着急,居然成了这样,他只说道;
“我又不是不懂事理之人,要是打搅了少爷好事我怎会有好下场?其实我也是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大是小,所以也不知该不该硬闯少爷你卧房。”
兰子义道;
“行了,你只说到底什么事。”
桃逐兔又饮下一碗,这才算解了渴,他放下茶碗说道:
“我昨晚别了少爷就往赌场去,联络了好些赌棍,赌到半夜赌累了又在赌场里叫了酒肉吃喝起来,吃到兴起时有人随口跟我提了一句,说是他看到德王府里的那个王三大前日与人在个小馆子里交头接耳,据说还拿了银子。”
兰子义笑道:
“那小人吃里扒外也不意外。对了,他和谁在交接?”
桃逐兔道:
“这就是我拿不准的地方。昨晚那人说完又把与王三交接的人的样貌说来给我听,同吃酒的人力有人听着说那模样好像是章鸣岳府上的某个仆人,还挺有名的。我一听和章鸣岳有关系,所以就着急跑回来跟少爷说,可别是什么要紧事。”
兰子义闻言笑道;
“章鸣岳那等人,不布置眼线才是怪??????”
话说到一半兰子义忽然想起事来,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凝固下沉,最后换成了张开嘴的吃惊模样,众人见状知道兰子义想起要事,连忙催问道:
“少爷/卫候,您想到什么了?”
兰子义呆若木鸡,他愣着神呆呆的说道:
“昨天月儿跟我说王三教唆德王今日上街游玩,联系上三哥所说的事情,也就是说章鸣岳插手了这件事。”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桃逐兔立刻说道:
“若是章鸣岳插手那可就是大事了,少爷你可得赶紧处理此事才行。”
桃逐虎道:
“怎么处理?德王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劝他有用吗?”
桃逐兔咋舌想了想后说道:
“那我们就去和宫里说吧。”
仇孝直闻言摇头道:
“不可,告诉宫里的话德王的事情就凉了,一旦德王知道是卫候搅黄了他的事情拿他肯定要来找麻烦。而且找麻烦尙属轻的,匡正了德王之后太子的地位岂不就更险了?”
桃逐兔难以置信的看着仇孝直,他说道:
“那我们弹劾太子难道会让太子地位更稳固?”
仇孝直摇头笑道;
“非也,非也,此一事,彼一事。我们弹劾太子乃是不得不为之,有章鸣岳在弹劾并不会奏效,但要是我们匡正了德王那可就会大大威胁道太子的地位,别忘了,皇上可是一心想要立德王的。”
桃逐虎说道;
“如此说来这事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这时仇文若摇头道;
“不能装作不知道。王三教唆德王的事情月姑娘知道,说明台城卫知道此事,卫军耳目遍布京城,三郎知道的事情宫里迟早也会知道,只要宫里把两边情报一比对便会像卫候这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卫候隐瞒不报可就出大问题了。”
桃逐虎道:
“可宫里并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事啊,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在没其他人了。”
仇文若笑道:
“大郎你的心也太宽了,还是说大郎你想的太简单呢?宫里的手是很长的,三郎告诉卫候的话很快就能传回去。”
仇文若的话让兰子义想起了昨晚的事,月山间足不出户便知道兰子义与谁一起回来,那今天的谈话传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兰子义点头同意仇文若道:
“不错,三哥带回的消息如此重要,宫里肯定会起疑心,要是德王那里除了岔子,宫里追究下来一定会查到三哥这的。”
桃逐兔得知自家院里并不保险,立刻慌了神,他道;
“若是宫里什么都知道那可如何是好?咱家岂不是已经被宫里看的底掉了?”
兰子义伸出手稳稳地按在桃逐虎的手背上,他坚定地看着桃逐虎说道:
“大哥你放心,不该别人知道的我肯定不会让人知道,要不然每次重要商议之前我让你和二哥沿屋巡视是在做什么呢?宫里知道那些事情我是试探过得,我心里有底,他们并非全知全能。只是夜半登屋,陋巷杀人乃是庸人所为,该下明棋的时候我们不用藏着掖着,德王的事情便是如此。”
有了兰子义的话桃逐虎总算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这几日来桃逐虎剧烈的情绪波动都被仇家父子看在眼里,以这两人的机敏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桃逐虎的异样,只是他们没找到何时的机会单独询问兰子义。桃逐兔并未在意他哥的变化,他的精力还集中在德王的事情上,在兰子义说完后桃逐兔便抱怨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可行倒是说出个准数啊,少爷你进路退路都被封住,难道就要活活憋死不成?”
兰子义并没回答桃逐兔的问话,他也在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时仇文若说道:
“憋死倒不至于,只要知道章鸣岳想让德王上街干什么,或者说章鸣岳想要什么,我们就能对症下药,找出相应的办法来了。”
仇孝直捋着胡子说道:
“章鸣岳的思路并不难猜,隆公公既已提出要让德王当皇太弟,章鸣岳想做的肯定是让德王没法当。德王品行本就不好,只不过以前他闹腾都是在王府里,现在章鸣岳把德王弄到街上摆明了就是要让德王出丑,好落下借口让章鸣岳攻击。”
仇孝直的话点醒了兰子义,兰子义因此愁眉得以舒展,脸上阴霾一扫而光,他道;
“孝直先生说的不错。既然章鸣岳想让德王出丑,那我们跟着德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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