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虎将兰子义从地上拉起来,他问道:
“少爷,你摔伤了么?怎么半天不起来?”
兰子义低头看向刚才那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尸体,他没有回答桃逐虎的问题,而是在略微迟疑后说道:
“我没事,我们得快点到河边去?”
说着兰子义就要继续前进,桃逐虎却一把抓住兰子义道:
“少爷,我们不能再向前去了,再往前去我们全都得被烧死!”
兰子义道:
“我们离河边只剩一条街,一条街而已怎么都能跨过去!”
可兰子义话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桃逐虎见状不由分说就拉着兰子义往回走,他边走边说:
“剩下这一条街乃是天堑,这几步路通的是地府不是人间!走,这里不能留!”
兰子义的力气哪能和桃逐虎争,几下就被桃逐虎拽了出去,逃出残垣断壁之后烟雾总算没
之前那么浓,众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外间街道火势也很旺盛,不过有百姓救火总算不用担心大火烧到人身上。经过刚才烟里走动一趟桃逐虎怕有人落在里面,他想清点人数,街上人头攒动,又没有固定光源,离开两步远就认不得人,桃逐虎只得吼道:
“人都齐整吗?有没有掉队的?互相看一眼。”
众伙计得令便开始互相识别旁边人,不停的有人报告说谁谁和谁都在,终于到最后大家都清点完了,有人说道:
“大郎,我们人都齐着!“
桃逐虎不放心,他又问道:
“刚才派谁过去探路的?回来没有?“
桃逐虎这一问问出问题来了,伙计们再一清点发现那几个人真的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之前安排着接应他们的人也不在。桃逐虎得知此情当即大怒,他骂道:
“让你们盯着周围自己人,结果呢?现在人丢了吧!“
正骂着呢忽听远处暗中有人唤道:
“那边可是大郎?“
桃逐虎闻言喊道:
“真是,那边可是刚才出去的兄弟?“
两边人一呼应终于知道各自都在哪边,两下汇聚一处后桃逐虎那边伙计说道:
“大郎,我们把探路的弟兄接回来了!“
桃逐虎点了人数没错后问道:
“你们怎么自己跑了,我还以为把你们落在火场里了。“
桃逐虎正说话时旁边的百姓们不乐意了,他们叫骂道:
“官家,你们身为差人这么多人不帮我们灭火,不帮忙也就罢了居然还堵在路上碍我们回寰,你们这样子像话吗?“
桃逐虎闻言刚要谢罪,兰子义却抢过话打着官腔吆喝道:
“月黑风高夜杀人夜,更何况这里野火四起,我哪里知道你们是民是贼?还不快让开!“
说着兰子义便命伙计们开路离开,周围百姓见兰子义等人如此凶暴不禁破口大骂。可兰子义根本不在乎,他不仅不在乎还专门命伙计们故意扬言回骂,反正黑锅也是官差背着,兰子义乐得给他们多添一份骂名。
有伙计们开路,不一会众人便离开刚才纷乱的火场,来到远处空旷的街道上兰子义他们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虽然只冲进去一小会,可兰子义却觉得刚才那一会便是一整夜,他拄着膝盖弯腰大口吸气,体会着周围来之不宜的新鲜空气,而他旁边的桃逐虎则问之前探路的伙计道:
“你们刚才去哪了?“
那个探路的伙计闻言压低声音道:
“大郎,我们见鬼了,见到真鬼了!“
兰子义一听此言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起身拉着那几个伙计问道:
“你莫非见到船上下来人了?“
那伙计诧异的说道:
“少爷,那鬼船下来的可不是人。“
兰子义打断伙计道:
“是人是鬼我自己清楚,你只告诉我那几个家伙跑哪去了!”
伙计闻言缳首辨清了方向,然后他指着南边葱河上游道:
“往那边去了。”
兰子义又问:
“下来可有多少人?有无追兵?”
伙计答道:
“靠岸的也就一叶小舸,船上不过七八个人,不过他们各个都带火铳,上岸就开枪,围堵的捕快校尉军死了许多,我还差点被子弹击中,在我跑回来报信的时候那些那些家伙已经杀开一条路沿河而上逃跑,捕快们虽然死伤大半,但还是有一只队伍追了上去。”
兰子义再问:
“除了他们可还有其他人登岸?”
伙计想了想答道:
“没了!我听见追他们的捕快喊道,必须抓住他们,只有他们登了岸。”
桃逐虎闻言小声嘀咕道:
“这不合情理。”
兰子义说道:
“合不合情理我们都得上,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们必须拦下这波人。”
说罢兰子义便下令道:
“分散出去,我们往那边追!”
众伙计闻言再次行动,可在这时桃逐兔却对众人说道:
“你们先走,我有要事得和少爷、大哥说!”
说着桃逐兔便将兰子义与桃逐虎拉到一边,待伙计们走开后桃逐兔问道:
“少爷,大哥,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是嫂子的事。”
虽然兰子义看不清桃逐兔的脸,但远处火光摇曳在桃逐兔的瞳孔中还是映出了他摇摆不定的心情。
桃逐虎率先开口说道:
“三郎,我们没什么事情瞒你。”
桃逐兔已经因为被排斥而焦虑,现在桃逐虎又当着他的面撒谎,桃逐兔那还忍得了这种排挤,当即他便两行热泪滚滚落下,一只手攥住一个人哭诉道:
“我自以为与少爷与大哥都是亲兄弟,奈何大哥少爷防我胜过防贼!?我虽然嘴大可我也不会乱说话,你们为什么信不过我。”
桃逐虎虽然平日严厉,可他是真的疼自己的几个兄弟,见桃逐兔哭成这样桃逐虎一时慌神不知该干什么,倒是兰子义很冷静,他容桃逐兔哭了几声后才按着他肩膀宽慰道:
“三哥,我和大哥不仅瞒着你,还瞒着二哥,还瞒着仇家两位先生,还瞒着我爹和老苍头,还瞒着里里外外所有人。”
桃逐兔听说兰子义瞒了这么多人,心里舒坦了些,他抬头看向兰子义,静静地聆听兰子义接下来的话。
“三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之前我听信谗言疏远你们那段时间,其他日子里我哪天不是掏心窝子对你和大哥二哥?我在屋里行房,和月儿私会你都是想进来就进来,我从没生过气,从没怪过你。我的私密事都不避讳你,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我需要回避三哥?真有事情瞒着你也不是排挤你,那是我和大哥实在有苦难言!”
桃逐兔被兰子义的肺腑之言感动的再次痛哭,他松开手说道:
“少爷,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错怪你和大哥了。”
兰子义按着桃逐兔的肩膀摇头说道:
“不,三哥,你没有错怪我,也没有错怪大哥,我们是有事情瞒着你,但三哥你得知道,我们瞒着你的事情是因为我们自己都没胆子去提。
不要在问了,三哥,你只要知道,今天从船上下来的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能被放跑,一旦
他们有人活着离开,嫂子和我们的侄儿就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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