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驴道人嘿嘿笑了起来,“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不值钱,他这条命,反正我不在意。”
听着这话,小道士就更是伤心了,他看着苏宿,哀求道:“师叔,你赶紧来看看他啊,我觉得苏大哥真的快不行了,他都不喘气了。”
驴道人盯着天幕,没有接话。
天幕上的两个剑修对剑,精彩程度,不逊之前苏宿和梁照。
毕竟徐承寒这样的剑种,也是百年之中的头一份,别的人,无法比肩,也就只有剑府大师兄,梁照,以及苏宿和顾泯能够压他一头。
但这也是因为徐承寒的修行时间还不够长,若是给他时间,真要搏命的时候,还真是不好对付。
徐承寒藏有一剑,真到了施展出来的,会展现出恐怖的杀力,到时候,只怕真能造成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
小道士这边,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小家伙,行走世间,这么多年来了,还是那般脆弱。
这让驴道人有些惆怅。
毕竟这小家伙不长大,他还有些放心不下。
眼见再不管那个躺着的家伙,这个小家伙就先哭死了。驴道人才慢悠悠的走过来驴道人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至今吐气,吸气已经都很费劲的年轻人,不由分说,便是一拳头打在他的心口上。
看似是随手一拳,不过这一拳下去,倒是彻底把他胸中的梁照残留的剑气彻底击溃。
原本在那边,苏宿就有一条恐怖伤口,这一拳头砸上去,就更是让他胸膛开始流血。
不过驴道人视而不见,反倒是看到苏宿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这才拍拍手,“好了,这下死不了了。”
小道士看得胆战心惊,但好歹也不傻,赶紧蹲下去用布条替苏宿缠绕伤口。
一边缠着伤口,小道士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苏大哥,以后就别出来了,要不然一辈子待在山里,别的不说,总归是安全不是?”
他本来就是个话痨,只是自家师叔懒得听他废话,每次他话一多,便扬言要打他,这让这小家伙便越发的怀念当初和苏宿一起游历的日子,别的不说,话能说不少,而且苏宿还能和他搭上话,后来再遇上另外一个剑修徐承寒,原本以为这位大哥也是苏宿这样的人,谁知道,这就是个闷油瓶,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让小道士当真是万般惆怅。
这又见到了苏宿,能不觉得亲切吗?
不过这会儿的苏大哥,估摸着是当真说不出话来了,能从嘴里蹦出来的,只有鲜血。
驴道人倒是对此毫不在意,除去看两眼天幕上的那一战之外,他便再也没做些什么。
天幕上,剑种徐承寒对上了大祁皇帝梁照。
这位万剑山的剑种,剑势凌厉,大开大合之间,带动剑光,照耀天际。
若是面对一般剑修,几乎便可以说是定然是要取胜了,但是面对眼前的梁照,即便是剑种,也是节节败退。
他当初败给顾泯,如今又败给了梁照。
而且梁照在出剑的当口,剑势越来越猛烈,好似这位大祁皇帝如今的境界,也要比起来之前,更为强大。
他本就处在破境的当口,或许今日一战,前后两位剑道天才为他喂剑,能让他获益不少。
梁照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谁?”
天底下的剑修他都知道,能够这般年轻,能够接他这么几剑的,人并不多。
可惜他眼前的那个剑修,是个闷油瓶,不说话,只是出剑。
驴道人扯着嗓子吼道:“徐小子,你打不过那家伙的,赶紧跑路!”
说完这句话,驴道人又是啧啧道:“这小子也是天才,竟然真要破境了。”
这是说的梁照。
下一刻,驴道人再转过头,看向远处的一幕,有些惋惜道:“多好看的女娃,就这样没了。”
远处半空,有个女子坠落下来,在半空中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生机全无。
再无回天之力。
……
……
酒铺子里,刘安悠悠醒来,已经是午后光景了。
春月坐在酒铺子门口,托着腮帮子,看着远处,听到身后响声,这才回过神来,转头说了一句,“小家伙醒了。”
“春月姐姐,我师父呢?”
刘安揉了揉额头,喝了那么些酒,这会儿头也疼的不行。
春月有些怅然的说道:“走了,说是去做一件什么事情,估摸着很凶险,不然也不会让你睡在我这儿。”
刘安一皱眉,就要冲出酒铺子,但很快便被春月拦住,这位性子一直泼辣的女子,摇头道:“你师父既然让我看好你,在他回来之前,你就不能离开这里。”
她知道苏宿要做的事情凶险,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徒弟托付给她。
既然托付给她了,她自然而然的,就要办好这件事。
刘安一愣,认真地看着春月,然后眼眶湿润,哽咽道:“春月姐姐,你觉得师父还……能回来吗?”
听闻这句话的春月,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说透又是另外一回事。
才刚刚站起来的春月,又失魂落魄的坐下,她靠在门边,久久不说话,而后只能听见哭声。
刘安想了想,也坐在这门槛上,小小的脑袋歪过来,安慰道:“春月姐姐,师父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对于自己师父,其实刘安一直有两种看法,头一种自然是他亲眼所见的师父,而另外一种则是从之前那个白袍公子哥嘴里听来的,他有时候不明白,自己师父到底是哪一种人,按理来说,师父不至于装出来个什么样子,而那个很好看的公子哥也不会骗他,可越是如此,便越让他迷糊。
自己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春月姐姐,你当真很喜欢师父吗?”
刘安小声的问道:“要是喜欢,又喜欢师父什么呢?他平日里看起来可没个正经,除了在城头出剑的时候,其余时间,都看不出来是个不错的人啊。”
春月转过头,凄然一笑,“男女之间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天下的人都觉得他不好,便总会有人觉得他好,天底下的人都说他好,却也不一定好。”
男女之事,从古至今,都是天底下最为麻烦的事情。
说不清,理不清。
“况且我早就觉得你师父好啊,别的人喝多了酒,总归是要说几句大话的。”
刘安问道:“那我师父呢?”
春月轻声道:“他呀,即便是不喝酒,也是要说大话的。”
刘安一时哑口无言。
春月问道:“你当真知道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刘安默然。
他听得多,说自己师父是个了不起的剑修,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
春月轻声道:“他在我心里,就是他说的那样的人,就是那般了不起的。”
刘安也不说话。
春月自顾自说道:“之前你师父走之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苏宿那样的人。”
稍微停顿,春月才说道:“要是还能见到他,我会告诉他,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值得喜欢?”
说完这句话,春月沉默了很一会儿,然后才坚定的说道:“肯定的,我肯定会再见到他的!”
——
如今已经来到大应和大祁边境,在帝陵所在的群山之间的顾泯,坐在马上,忽然心头一紧,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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