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有六十万正规大军,再加上地方团结兵,将近百万,一件过冬棉衣吃一点回扣,一百万下来,会是多少金额?而且棉衣还是每人两套。更何况还有士兵的制式兵器!
不怪萧炎三人吃惊。
是徐显扬的胆子大。
萧锐不惊讶,他和贾诩也猜到了一些,毕竟那个官营工坊就是专门生产棉衣的,而且按照贾诩的猜测,徐显扬之所以亲自去工坊,应该是去检查偷工减料的棉衣质量,看看是否能经得住检查。如果一般检查看不出问题,那他的这些勾当,就依然隐藏在水中,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而将作监有那么多官营工坊,不仅生产棉衣,还有制式兵器,就是士兵常规用的刀、枪、盾、弓箭等等兵器。萧锐和贾诩不相信徐显扬只在棉衣上贪污,贪吃的耗子,会放过两个装满油的油壶?所以,其他将作监的项目肯定也不会放过!
如今应验了!
萧锐故意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自然是真的。”孙杨说道。
“有问题的棉衣和兵器可都运送出去?大人让我们详细询问去了哪些军营,有没有名册,大人也好以私交关系,再打点打点。”萧锐说道:“另外,巡防营的棉衣和兵器绝对不能用有问题的!京城重地,千万不能出纰漏!”
孙杨急忙道:“大人之前交代过了,请转告大人,敬请放心,绝对不会出现在京城。制式兵器和棉衣都是先送到五军都督府,然后下分到各大军团和各地军营,下官手里也没有名册。”
果然,如贾诩猜测的那样,有问题的棉衣和兵器不会出现在京城。
孙杨有些狐疑,又道:“十二军侯的军团,除了忠勇侯的巡防营,其他军营都配备了质量不过关的棉衣和制式武器,徐大人应该知道这个啊?”
萧炎一惊,田伯光的刀已经拎起来,随时都能给他一次亲密接触。
萧锐使了个眼色,让两人稍安勿躁,然后给了孙杨一脚,骂道:“废话,大人物知道的事很多,但难保手下人不听话,甚至贪小便宜干错事!所以,你在质疑大人的询问?”
“不敢,不敢!”孙杨瑟瑟发抖。
萧锐接着问道:“孙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没了,下官对大人的忠心可鉴日月!”孙杨吞了吞口水,说话太多,都有些口干舌燥了。
萧锐却笑了,话题一转,问道:“孙大人,忠心这种东西,就是狼心狗肺,说丢就丢了。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背叛徐大人?”
这话题转折有些猛。
孙杨直接懵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惊恐道:“下官不敢,不敢,生是徐大人的人,死是徐大人的鬼,生生死死永不背弃,山无棱天地和,才敢和大人决。”
他还以为萧锐再试探他。
“但我们需要你的背叛!”萧锐直接摊牌,说道:“揭发徐显扬的犯罪事实!为大夏国清除毒瘤!为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还个公道。”
孙杨老泪纵横,道:“几位好汉,你们不用继续试探我,我永远不会背叛徐大人,永远不会!”
萧锐随即伸手,解下孙杨脸上的遮布。
此景让萧炎三人慌忙捂脸,不是说好不露脸审问的吗?
谁知孙杨依旧闭着眼,叫道:“下官知道规矩,知道规矩,绝对不目睹好汉的真容,你们放心,我很上道的,眼睛闭的很牢固,心中有针线,哪里都能缝。”
“啪…”
萧锐甩他一巴掌,打的他嘴角出血,双眼冒金星。但依然闭着眼,不敢睁开。
看到此,萧锐彻底放心了。
正如贾诩所说,如果此人是贪生怕死之徒,伪装计就可以改成威逼利诱计。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谁!”萧锐一喝。
孙杨这才敢睁开眼,而一睁开,懵逼好几圈,双眼顿时瞪大。
“七殿下?九殿下?还有两位小侯爷?艹!怎么是你们?”
震惊的他六神无主,竟然骂出声,然后瞬间瘫坐地上,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入头顶,浑身透心凉心飞扬。
自己都说了什么?
不怪自己太蠢笨,都怪敌人太狡猾。
萧锐弯下了腰,居高临下和他对视,微微眯着眼睛杀气腾腾,从孙杨眼中,萧锐看到了恐惧、惊悚、不知所措。
“孙大人,你是想活,还是想死?”萧锐笑着问道。
孙杨一哆嗦,立即回道:“还请殿下明示。”
“你是跟着徐显扬一条死路黑到底,还是弃暗投明,让陛下看到你身处漩涡依旧不忘为官的坚守,敢于对抗恶势力?”萧锐问道。
“陛下?”孙杨嘴角颤巍巍。
萧炎喝道:“自然是父皇命我兄弟两人查案,让我们在开府之前,熟悉朝廷公务和法度。你以为徐显扬的勾当是不漏风的墙?”
田伯光也讥笑道:“徐显扬的大厦将倾,而第一个摔死的就是你这种人,还想和小妾郎情妾意,告诉你,你的管家已经在爬床的路上了。”
“没错,就看你有没有眼力了,不然孩子都改姓。”张连川说道。
萧锐蹲下来,语重心长道:“孙大人,本殿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已经透露了徐显扬的贪赃枉法,你若还嘴硬,本殿下转头就走,门外就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这两个部门虽然刚成立,但想必这些天你应该也听说了他们的手段,他们为了建功立业,可是铆足了力气,你进去后,还是不是完整人,本殿下可不敢保证了。你还能指望一群不是男人的人对你作出善良的事?哎呀呀,想想都好刺激。”
“下官愿意检举揭发,但…”孙杨擦了擦冷汗,哭丧着脸说:“殿下,虽然徐显扬是幕后黑手,但都是他安排工部郎中龚鹏负责,唯一账目都在徐显扬手中,下官就算指认,也牵扯不到徐显扬身上。龚鹏是他的心腹,一定会独自抗下所有罪责。更何况,往上还有左侍郎,同样是徐显扬的心腹…”
萧锐点点头,的确,徐显扬身为工部尚书,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贪赃枉法,而左侍郎和工部郎中,就是他的得力干将,就算最后出事,有两人顶包,最多责罚训斥他,罚他几年俸禄,不会伤筋骨,毕竟徐显扬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在内阁。
“七哥,怎么办?”萧炎问道。
萧锐摸着下巴,问向孙杨:“工部郎中龚鹏和左侍郎姚海洋什么来历?”
“回殿下,姚海洋亳州人士,家境贫寒,是徐显扬一手提拔坐到现在的位置,所以忠心耿耿。而龚鹏又是姚海洋提拔,也是普通家庭出身。”孙杨回道。
萧锐拿来笔墨:“你先弃暗投明,把检举龚鹏、姚海洋的检举信写出来,不要提徐显扬的事。能扳倒这两人吗?”
“能能能,下官手里藏有一本账本,用来扳倒龚鹏和姚海洋是一点问题没有。”孙杨爽快道。
“艹!”
“不是说没有账本吗?”萧锐三个怒视道。
孙杨哀求道:“七殿下,只有这一本,能用来扳倒龚鹏和姚海洋,徐显扬层次太多,下官没机会接触他,弄不到总账本。”
萧锐笑了笑,知道孙杨这话没有错,徐显扬的层次高,他肯定不会直接指示孙杨,便说道:“那就好好写,把检举诉状写的声情并茂。”
孙杨二话不说,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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