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元竹心里阴霾尽退,大放晴光。
转眼间,她又有了渺茫的盼头内心的欲望在悄悄地扎根,等待着未来某一天一下子破土而出,舒展娇芽儿……
没等元竹和方梅生多说两句话,兀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花梅姑娘打扰了,不知元竹姑娘可在姑娘这里?妈妈让我带元竹姑娘前去见位贵客。”
是素雪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来到了美人阿姐这里……难道是刚刚上楼的时候?
元竹想了想,听得方梅生压低嗓音,俯着她问:“小丫头,来找你的?什么贵客,你可知道?”
元竹摇摇头,她整天除了玩就是睡,都没怎么在万香楼里露过面儿,哪里有什么贵客?
“呵呵,既然不认识,那你还是别去了吧。省得惹了不欢。”
方梅生扭头回拒:“小丫头不在我这里,素雪你去别处寻她吧。”
“姑娘,这——”素雪犹豫了一会儿,在门道柔柔地致歉:“既然这样,真是叨扰姑娘了。素雪先行告退了。”
元竹被这两人一问一答,一来一往地整得很是蒙圈,不解地仰头问方梅生:“阿姐,你为什么说我不在这里啊?要是真有什么贵客,我出去见见也是未尝不可的。”
万一是一个貌相极佳的美男子呢?
长得好看的人就好比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送都送到了嘴边了。
又岂有不闻一闻、不尝一尝的道理?
阿姐这样毫不客气地回道,真真伤了美男子的心啊——
“怎么,小丫头你想去看看?”方梅生眯起了眼睛,含笑脉脉地看着她,一语戳破她内心的想法。
元竹她总是怀疑美人阿姐是不是会什么读心术,怎么她想什么,阿姐都能知道?
“不想不想,我才不想去看那些什么贵客呢。”
我只是嘴上说说不看而已,嘴巴又不能看东西,是眼睛要看,不是嘴巴。
方梅生笑笑,提醒元竹道:“小丫头,你要记得——像万香楼这种地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真正的贵客。有的,也不过是干着肮脏交易的皮肉人。”
“在这里,无论你遇到了对你多好的人,都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心给轻易地交付出去。很多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不,说羊皮还是太好听了。他们都是些狼心狗肺的臭男人,压根就没几分真情可言。阿姐这么说,你可懂?”
元竹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阿姐,我懂。”
方梅生见元竹这般老实听话,甚是满意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又亲手剥了两三捧瓜子,唠了一会儿嗑,才放元竹出屋。
元竹手里捧着用绢布包着的瓜子,满心欢喜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刚一进屋,背后刮过一阵阴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她的耳中。
吓得她手中的瓜子都险些被抖了出去。
“姑娘——”
元竹猛地转过身,一惊:“素雪姐姐?怎么是你?!难道我走错房间了?”
元竹环视四周,看着熟悉的摆设,这才肯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素雪浅浅一笑:“姑娘没有走错房间,恕姑娘原谅素雪的不请自入。”
“我瞧姑娘的房门还开着,以为姑娘在里面,便特意地进来找找姑娘。不料想,姑娘竟不在房中。姑娘刚刚是去了哪里?素雪到处找姑娘,也未能寻着姑娘。”
元竹刚想说自己去了美人阿姐那里,一寻思她这样说好像不可。
美人阿姐先前撒了谎,告诉素雪姐姐她不在她的房中。
如果她自己现在承认了,岂不是打了美人阿姐的脸?
元竹不好意思地挠头回道:“真是辛苦素雪姐姐了,我刚刚去外面吃了顿饭。姐姐找不到我,也是正常的。不知道素雪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素雪面上无一丝责怪之意,声音和缓地道:“贵客已经到了,素雪自然是领着姑娘前去见贵客的。”
元竹这下长记性了,在离开之前关上了门窗。
素雪领着元竹往三楼走去,元竹随着她的步伐而动,时不时地询问着:“素雪姐姐,你知道这个贵人是谁?有什么来头吗?”
素雪回道:“不知。姑娘去了便可知晓了。”
耳畔莺燕暖啼的声音越来越淡。
素雪将元竹带至三楼东边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停住脚步,为元竹打开半边门扉,低头颔首说道:“姑娘,到了。还请姑娘速速入内——”
元竹抬起的脚滞在了半空中,继而落在地上,问:“咦,素雪姐姐,你难道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素雪摇摇头,说:“这位贵客要见的是姑娘你,素雪身份低贱,不配与姑娘一同入内。”
她说的话,落于纸上便是极为卑贱的黑字,但是语气却毫不低软,一股子不屈服的劲儿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
元竹只得作罢,自个儿进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唯有她的脚步声,还有里面不知名,不知面的人的轻轻呼吸声。
她穿过重重帐幔、珠帘,来到了里间。
里间里没有人。
忽地,一阵风掠起她的头发,元竹一扭头,一缕青丝不知何时飘落到了地上。
她一怔,迅速回神,猛然抬眼,黝黑的杏瞳里遽然撞入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如纸,连一点间隙都没有。
“你是谁?”元竹抬手就要摘掉那人的面具,却被那人灵活地一闪,躲了个空。
未及她仔细咀嚼,一轻佻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那道声音是蛊惑得好听,不过他的蛊惑不似美人阿姐媚态的勾魂,而是如清酒落花,淡淡的、回味悠长的。
“姑娘莫慌,在下对姑娘并没有恶意。”
元竹回首,见得一袭柠檬黄衣衫的男子正跪坐在青玉案前自沏茶,他动作轻缓,不急不慢,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个以白面具遮面的男子肃立在他的身后,隐在红色帐幔的阴影里。
白面具的男子衣服比正在沏茶的那个人讲究多了。他一身青莲色的衣袍,滚边云纹在阴影沉色中闪着银色的光芒。
也不知道他刚刚用了什么东西,居然割了她的一撮头发!
还是半截的!
她总怀疑她的头发会不会从此就这么参差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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