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豹心下知道再手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一定是唐云将逆党藏起来了。
但他拿不到人,就没有证据,自然也就无法占据上风,事实上他此时已完全处于下风。
此时他若是及时撤退,唐云兴许真不再追究他擅闯之罪,可他若是再搜下去,惹恼了唐云,那可就不好说了。
“叫兄弟们撤出去!”
崔豹命令任嚣道,“庄园虽大,但里里外外都搜了三遍了,别说是个人,即便是只老鼠都搜出来了!”
见任嚣张嘴语言,崔豹把眼一瞪,喝斥道,“还不速去!”
任嚣只好住嘴,向山池园走了出去。
“多有得罪!”
崔主帅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向唐云拱手道,“此番是崔某鲁莽,叨扰了唐朗将,实在是不该!还望唐中郎大人不记小人过,崔某这就带人撤出庄园,但求唐朗将不再追究擅闯之罪!”
唐云选择了息事宁人,崔豹是受了李林甫之命前来搜查的,他要追究崔豹的擅闯之罪,便是追究李林甫的罪责,而李林甫毕竟是当朝宰辅,要想找他麻烦岂有那么容易?
与其费尽心思去做一件未必有个好结果的事,还不如退让一步来得洒脱,害人不利己的事,唐公子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将长安县衙的不良人赶出去后,唐公子将万年县的不良人请进中门,万年县不良主帅,唐云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茅诺、赵黑子和章彪等人都被安县令带到了长安,一则是因为这些人虽说各有各的毛病,但办事还是十分得力的。
二则茅诺是安县令的人,安县令在京师并无台阁之亲,若是再没有可用之人,要想在京师有所作为,那真的困难了。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明府一上任,就把原先的不良人主帅给换了下来,上一任县令什么德行,众所周知,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上任后安县宰一通大刀阔斧,整顿吏治,能者上,庸者下,万年县的县署一时间人人自危,甚至是怨声载道,那些游手好闲固惯了的官油子,更是对安明府十分憎恨。
但安明府是谁,他老早就想放手干一番大事业,从前在新丰总觉得县治太小,施展不开拳脚,如今天地大了,自然甚合他的心意。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终老在新丰县任上,谁知时来运转,竟意外得到了皇帝的赏析,一跃而成为京官,成了京县的县令。
其地位和权利,岂是一个小小新丰县令可比?
况且在万年县令任上,只要能干出成绩,还怕皇帝老儿看不到?
万一哪天皇帝老儿一高兴,就又加官进爵了。
不独安县令,茅诺、赵黑子等人也皆是欢欣鼓舞,他们哪里会想到自己会到京师来当差?
尽管当京县的不良人,不知要比新丰疲累多少,但他们皆无怨言。
尤其是赵黑子和章彪,就是走起路来,那气势都不同往日了。
唐云虽然很繁忙,但大家伙儿见面的机会并不比在新丰少,茅主帅、赵黑子他们每回路过西市,有事没事都要到唐家的茶坊、酒楼里转上两圈,一来自然是去找唐云说笑打闹一番,二来也是在维护唐公子的声音。
如此一来二去,还有谁不晓得唐掌柜同县衙不良人交情深厚,谁还敢白吃白喝?
谁还敢登门找不痛快?
“头儿,你瞧见没?”
赵黑子伸手指着崔豹、任嚣灰溜溜的背影,哈哈一笑道,“崔主帅现在可没从前神气了!想当初在新丰,他那鼻孔朝天的架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啊!”
“那是!”
章彪笑着附和道,“如今头儿跟他平起平坐,真要算起来,万年县比长安县辖区还大,他还有什么脸在头儿面前神气活现的?”
说着笑着冲唐云挑挑下颌,“对吧?
唐掌柜——”“什么唐掌柜,如今你得尊称他为唐朗将!”
赵黑子一脸嬉笑,“四品通贵岂是等闲?
单论品秩,安明府都比他低好几品呢!”
“是!唐朗将,兄弟我口干,可否赏两口茶喝啊?”
章彪嘻嘻哈哈地说笑道。
“茶倒是有,”唐公子笑说道,“不过小弟有一言要问清楚,两位最近可有赊欠酒钱茶钱啊?”
闻听此言,赵黑子的脸更黑了,章彪却装作无事人似地仰头看天,说道:“嘿,你看云儿,真他娘的像极了酒肆里那些胡姬的小白脸儿!”
这二人自然是心虚使然,从前在新丰,他们的银钱就不够花,每个月多多少少都要赊欠川味酒楼的酒钱。
谁知到了京师,依然如故,甚至变本加厉起来。
用章彪的话说便是,京师的物价腾贵,酒贵茶贵姑娘也贵,不赊欠酒钱茶钱,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别打岔!”
唐云却是不予理会,直视着他二人道,“小本买卖,概不赊账,二位爷没看见茶坊、酒楼墙上挂的牌子么?”
“看见了,看见了!”
赵黑子一脸嬉笑,“唐掌柜放心,我等一定会还的!况且,唐掌柜不仅做了大官,还一连再长安开了数家店铺,若是还在乎那几个铜板的话,说出去怕是有人要笑话呢!”
“赵班头大可放心,本公子绝对不怕人笑话!”
唐云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此道理二位懂么?”
“啥意思?”
赵黑子和章彪都像白痴一样看着唐云。
“小时候你先生没教过你?”
唐云没好气地问道。
“啊,先生啊,”赵黑子嘿嘿笑道,“不瞒唐掌柜,我连先生长什么样都不知,兄弟我没念过书,让唐掌柜见笑了!”
“我也没念过书,抱歉!”
章彪笑着附和道。
唐掌柜对这俩无赖无语了,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赊就赊吧!但丑话说在前头,一月赊欠酒钱不得过三十贯,多一文钱,我让你俩把喝下去酒全都吐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赵黑子忙摆手,嬉笑道,“我二人又不是牛,再说平素公事缠身,也没在新丰时那么多闲时,绝对不会超过三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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