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侯口气是狂妄了一些,但樊家的酒确实不同凡响,樊家以酒起家,世代以酿酒为业,传到现在已然是第四代。
从制作酒曲,到投料发酵,再到取酒,其先进工艺在整个大唐都是数一数二的,在酿酒一行,樊家确实也可自称老大。
连仅次于樊家的柴家都得尊称樊家家主樊兴元一声兄长,这绝不是吹嘘。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乐止舞歇,今年赛酒会前三甲的名次已然议定。
这个名次是由新丰商行行首、醉月楼掌柜柴荣达等前辈,会同县学书院几位博学的学官,从酒色、酒味等几个方面,对诸家送呈的参赛之酒加以综合考量,最后议定前三甲名次。
安县令代表官府致辞,这是往年惯例,安县令致辞已毕,由县学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学官宣布最终名次。
关键时刻到了,大厅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齐齐引颈看向台上那位白须老者。
那老学官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手捧名册大声宣布道:“老朽现在正式宣布今年赛酒会前三甲名次,今年赛酒会酒王得主是——”老学官话语一顿,抬头看向下面几十双大大小小的眼睛,老顽童般一笑,伸手向前按了按,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唐氏烧酒!”
老学官终于念出了最关键的几个字,紧接又宣布了第二、第三名。
未等老学官话音为落下,全场已是一片哗然。
唐氏烧酒?
这是什么鬼?
从来没听说过啊!天呐,唐家今年竟斩获了酒王桂冠!一向霸占酒王头衔的樊家,今年却只能屈居第二,第三是宁家。
而柴家的酒今年竟跌出了前三甲!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唐家烧酒破天荒斩获酒王头衔,获得官府奖励的五十贯赏金,可柴家是怎么了,一向稳居第二的柴家竟然跌出了前三甲,而宁家却从去年第五一跃为第三。
就连石大壮和宁茵都因为意外之喜,直直地看着唐云,却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唐云心下惊喜,脸上却也只是带着微微笑意。
酒王的桂冠他不稀罕,那五十贯赏金,他也没那么看重,此行最重要的是为了让唐氏烧酒扬名。
只要唐氏烧酒扬名了,不怕财源不滚滚而来。
现在唐公子终于放心了,看来唐人对酒的品味丝毫不差。
“宁茵,我等真的斩获酒王头衔了么?”
石大壮紧看着宁姑娘问道。
宁茵喜形于色,用力点下头:“嗯!咱们得了头名,咱们是酒王!”
“哈哈哈……”反应过来的石大壮拍着案子大笑起来,伸手指着呆愣愣坐在那里的樊家侯,大声说道:“姓樊的,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这许多人可都听到了,以后你可就跟着姓唐啦!哈哈哈……”那樊家侯的脸都变成紫包子了,突然拍案而起,恼羞成怒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定是那帮老鬼搞错了!我去找他们评评理……”宁炜赶紧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说道:“梵兄切莫冲动,冲撞了安明府,罪责不小。
咱们还是先行回去,此事慢慢再议,慢慢再议……”“哈哈,樊家侯成唐家侯了!”
石大壮伸手指着樊家侯狼狈拂袖而去的樊家侯。
“唐家的猴子么?”
宁茵掩嘴窃笑。
唐云笑着摇摇头道:“就那逆水蛤蟆,想当我唐家的猴子,小爷我都一脸嫌弃!”
“小姐,那浮浪子竟斩获了酒王头衔呢!”
帷幕之后,小婢女阿鹿笑看着安府小姐说道。
安碧如摇了摇头,轻哼一声道:“我看那酒未必就是他酿的,定是代族人来参赛罢了。”
在安小姐心里,一个少年郎如何酿得出打败世代以酿酒为业的樊家酒呢?
“小姐仔细瞧瞧,那浮浪子生得倒是俊气,”阿鹿眼睛斜上,食指拨弄着樱唇,“书上怎么说来着……噢对了,面如冠玉,目似流星,端的是个翩翩美少年呐……”“就你嘴巴子碎!还不走,等着被我爹拿住么?”
安碧如倏地站起身,没好气地摇摇头,闪身消失在帷幕之后。
……名利双收,有名就有利,唐云深知此理。
五十贯赏金是额外进账,这钱是官府出的,算是官府对本地酿酒业的扶持,很显然新丰酒乃是县宰大人的一项政绩。
科举制度发端于隋朝,在唐朝已是蔚为壮观,但科举及第只是取得了“出身”,真正任官还得经过吏部铨选这一关口。
“身言书判”是铨选的准则,身指体貌丰伟,言指言辞辩证,书指楷法遒美,判指文理优长。
如此这般选出来的官员,不说个个都是谈笑风生、书法遒美的美男子,却也算得是一表人才。
新丰县令安邦正是这一典范。
这是唐云头一次近距离面见县宰大人,第一观感良好,当真是仪表丰伟,态度看上去甚为亲和。
虽然安县宰说的是一些场面话,唐云仍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除了安县宰,还有醉月楼的柴掌柜,新丰酒行的行首,柴荣达给唐云留下的感觉也不赖,是个极为爽直的粗犷之人。
即便今年柴家之酒跌出赛酒会前三,也未见柴荣达有什么不平之色。
相反,柴荣达对唐云十分客气,不仅为唐云雇了辆牛车,还吩咐酒楼的仆夫把那五十贯赏金抬到到了楼下。
一贯钱八斤,五十贯四百斤,不用牛车如何载得回去?
“贤弟!贤弟请留步……”唐云与安县宰、柴掌柜拱手告辞后,刚走出去没几步,忽听韦灿着急忙慌地从后头赶了上来。
唐云只好停下脚步,回身拱拱手,笑着明知故问道:“咦,韦公子还没走么?”
“贤弟啊,”韦灿奔上前一把抓住唐云,“在下别无他事,只一事相求,求贤弟将叫化鸡的食谱卖于在下——”唐云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说道:“不卖!”
说什么,我可是要成为大唐首富的男银,后世任何一个经典食谱,在唐朝都可谓无价之宝,岂能只图眼前利益随便卖于他人?
“为何?”
那韦灿表情一怔,随即一拍胸膛,“贤弟不妨开个价,多少钱我韦灿都出得起!”
“多少钱——”唐云嘿嘿笑道,“小弟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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