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陷入混乱的时间太多,他们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因为程善笙在修炼而提前清醒,田中由此判断出程善笙是一名猎梦人。
有些东西过于机密,田中再怎么诚恳,也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全盘托出,详细的过程和关键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不然,程善笙很有可能会联想到这一切都是筑梦基金会造成的,如果他现在就猜测到了,兴许会阻止一场灾难降临,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程善笙现在好歹也是一名窥梦境的大修,经历了那场大战,他恶补了许多修行界的常识,对田中他们情况也做出了一些自己的判断。
晋升窥梦境的猎梦人,已经无需脑脊液和魂体相互转换的这个过程,他们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够直接从天地中吸取无主的精神能量粒子。
尤其是自己在修炼三生经的时候,周围的精神能量粒子会变得无比活跃。
田中他们意识不受自己的掌控,这在他看来就是大脑出了问题,普通人跟猎梦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产生魂体,精神能量粒子那是比魂体还要高级的存在。
受自己修炼三生经吸引的精神能量粒子从田中他们身边经过,顺带让他们的意识苏醒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这样一来,他骗伊藤的那些说辞还真给蒙对了,没有魂体的他们即使修炼了呼吸引导法,也产生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强身健体,可他们改造过的身体早就超越了人体极限,哪儿还用得着继续强身健体?
再者说,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呼吸引导法传授给这些瀛国佬,而且对付区区神智不清的这种症状,找百草庵就能解决了,传授呼吸引导法岂不是用原子弹打蚊子——大材小用?炎国自身都还有好多猎梦人没有学会呢。
田中见程善笙的神色有些复杂,有些好奇地问道:“程先生在想什么?可是担心猎梦人身份暴露,会给你招来不少麻烦,比如我以此胁迫你必须帮助我们?”
程善笙一听他这样说,神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复杂了,田中的这几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茬儿,再看向田中的时候又多了一丝忌惮和防备。
眼前的这个瀛国佬绝对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看来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不知不觉就步入了他的圈套。
“田中先生言重了,你们都是瀛国人,这里除了我们两方人之外没有任何第三方势力或者视线,你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另外,你就不担心说出这么危险的话,会引起我的杀心吗?”
此时此刻的局面,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显然都是程善笙占据主导地位,他断然没有理由让田中牵着他鼻子走。
“哈哈哈!”
田中神情认真地端详了程善笙好一会儿,忽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程善笙不知他为何发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因为我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从你对待我同伴伊藤的态度以及你的谈吐,都不难看出你是一个聪明且有原则的人,我是看你兴致不佳,所以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解释的时候,田中脸上的笑意犹未退去,自从他退休以来,好久没遇到像程善笙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他仿佛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一扫基因改造实验带来的阴郁。
“田中先生过来找我不是替伊藤陪个罪这么简单的吧?你有什么事儿请直说。”
程善笙当然不可能知道田中在想什么,但他已经获取了他想要获取的东西,感知猎梦人只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他也没有聊下去的心情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干脆开门见山,打算快速结束话题。
“实不相瞒,因为实验带来的副作用,我们的意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不知不觉地来到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几天下来,我们便失去了十来个同伴,身上携带的东西也全部遗失,一无所有的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抵抗不断侵蚀我们生命的副作用。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们遇到了你,不然我们恐怕也会在意识浑噩的状态下无声无息的死去,我不敢奢求你能出手相救,但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跟我的朋友打个电话吗?”
说起正事儿,田中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特别诚恳,哀求之意特别明显。
程善笙听到田中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时候,心里面下意识一紧:铺垫了这么一大堆让人同情的话,不会是看我好说话,想寻求我帮助吧?
他自己都有一大堆火烧眉毛的烦心事儿没有处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帮助别人,而且一帮就要帮十五个人,鬼知道他们付不付得起百草庵的医药费,百草庵能不能治好他们也不好说。
要是治不好,十五个瀛国佬都死了,或者完全失去了意识四处惹祸,那这个责任谁来负?说不定还会落到的他这个寻常小老百姓的头上,那才叫好心遭雷劈,亏大与利的事情傻子也不愿意干。
这会不会是瀛国的阴谋他也尚未可知,面对阴险狡诈的瀛国人,就算田中表现得再真实,他心里面还是不肯真的相信。
抛去这些不讲,这些瀛国佬身上什么都没有,帮他们不等于是一场豪赌吗?十五个人的开销和支出可不便宜!他当场就想打断田中的话,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结果田中的语速比较快,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虚惊一场,田中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赖上他,而是找他借个手机联系朋友。
可想象力丰富的程善笙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他又联想到了别的事情,这些人会不会是瀛国派来窃取炎国机密的间谍?会不会是恐怖分子?电话借出去会不会给炎国带来巨大的损失?他这算不算是叛国投敌?
程善笙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迎着田中期盼的眼神,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修行界有修行界的禁忌,不能将猎梦人的事迹透露给人间界,你这个朋友不是猎梦人,恐怕是帮不了你的!”
呼!
田中万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找到他也没有太大的希望,但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起码跟他联系上了,我不用担心死了都没人知道,成为一个异国他乡的无名野鬼!”
看着神色悲戚的田中,程善笙有点儿于心不忍,陷入了内心的挣扎,这样的理由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理由,自己要是狠心拒绝会不会太绝情了些?浪费一个行善积德的好素材,心魔会不会更强大?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既可以保证炎国不受损失,又不用误会别人,害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田中深深的朝程善笙鞠了一躬,恳求道:“程先生,我的时间不多了,求求你大发慈悲,帮帮我吧,倘若我侥幸不死,我定会竭尽所能报答你,倘若真的死了,那就来生再为你做牛做马!”
程善笙迟迟不表态,还试图转移话题的行为,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也大致能猜出程善笙在顾忌什么,因此他更不能讲他的身份,给出很有诱惑力的报答承诺。
瀛国的政治和经济均受赛肯瓦力国的控制,外交上他们不得不亲赛肯瓦力国,赛肯瓦力国又一直针对炎国,他们也曾经给炎国带来巨大的伤痛,导致两国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
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文章,他从过政,知道许多更隐秘的事情,炎国的普通民众从骨子里面厌恶瀛国人他非常清楚,这个自称程坤修者会犹豫也在情理之中。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政还是个人,他对炎国人的态度都很友好,所以他能跟炎国人成为很好的朋友,被排挤参加了基因改造实验,一饮一啄,他从不后悔。
田中默默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但愿自己的真诚能够打动这名炎国人吧
程善笙跟自己斗争了好久,最终还是人性的善占据了上风,一咬牙,道:“这片地区没有网络信号,连不上网,只能拨打电话,你记得你朋友的电话号码吗?我来帮你拨。”
这是他这会儿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由自己帮忙打电话,就能确认是不是炎国号码,自己还可以开启录音功能和免提,将两人的交谈信息保存下来,要是待会儿觉得有问题,他就将录音交给程俊川。
田中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内心深处还对程善笙的做法充满了欣赏,假如他们身份互换,这里是瀛国,他不确定他同胞是否也能做得这么好,怪不得炎国能传承如此悠久!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由衷的赞赏,流利地报出了他朋友的电话号码。
两人还是同学时就成为了至交好友,后来他成为了政府官员,每天要接超级多的电话,他的朋友为了调查那些灵异事件和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炎国的国情和重要文献缺失,又必须经常跟他保持联系。
正常情况下打电话基本是行不通的,所以两人有一个专线,这个号码能够一直记在心中。
程善笙确认了一遍,才拨打出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田中看了一下程善笙,得到程善笙的许可后,朝手机走近了一点,道:“是我,野良目!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把手机弄丢了,所以跟别人借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幸好我这个号是亲朋好友专用的,不然陌生电话我都不接,我说我最近怎么联系不上你,你怎么连手机都搞丢了?你现在是在我们炎国吗?”
程善笙暗暗松了一口气,交谈很正常,不像是什么密码语。
“我的确是在炎国,但是我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参加了一项实验,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们目前掌握的医疗技术完全没有效果,我来炎国是来找你帮忙的!”
机会难得,田中上来就是直奔主题,连一句寒暄都觉得多余。
“你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问一声再去参加那个实验?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你不是跟别人借的手机吗?你问他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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