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凤花锦 > 第457章 泛舟云海琴箫和鸣

宋庄的日子,就在奶娃娃的哭笑声,和鸡毛蒜皮的叮当声中,淡淡的过去。

    收养的那六个小奶娃,虽然年龄差不多,可个性却各有不同。

    云逸和云烨,他们俩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生辰标识,只是看上去比其他几个婴儿大些,花荞便把他们排在前面。

    因为他俩吃的是米糊、菜糊,花荞可以喂,也就被她抱得最多。他俩也比那些跟着奶妈的孩子,要更亲花荞一些。

    一看见花荞,云逸就张着他没牙的嘴“嘎嘎”的笑,和云烨两个都抢着伸手要抱,最像是要娘的孩子。

    有时花荞把两人同时抱在怀里,云逸还会用手臂搂住旁边的云烨,还真像亲兄弟一般。

    “小小年纪就很宽厚呢,真不愧是排行老大。”

    “是啊,喂别人的时候,他也知道等待,不挤过抢。”

    呼延锦却说:“不争不抢也不好,自己容易受委屈,少喂一勺,没吃饱你也不知道。”

    花荞一想也有道理,赶紧又多舀一勺喂到他嘴里。

    云逸:爹,你咋知道我没吃饱?

    最小的云舟独占一个乳娘。那乳娘是最后从通州找来的,她的条件就是,要带着自己三个月大的女儿芦苇,到东家一起喂养。

    她只照顾云舟,又有自己的孩子,索性给她单独住一间,还有人照顾她。

    庄上的人都笑:云舟哪里是孤儿?跟大户人家庶出的公子也差不到哪去。

    花荞也觉得这样区别对待不好,可限于这个乳娘的原因,孩子又还小,也只能暂时这样。

    呼延锦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笑呵呵抱着孩子,耐心给他们喂果肉糊的小女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刚刚收到李赫的信,这次京城地震,果然被汉王利用。

    他不但放风出去说这是天谴,还私下里会见那些,曾和他并肩战斗过的武将,又在半个月内,将周围府县农户饲养的马匹,全部收缴到乐安。

    这是他准备行动了。

    李赫和米雷在济南府待了半个月,他们也有所收获,悄悄策反了汉王手下的两个百户,他们的信息也来得更准确。

    黑云聚雨风叠嶂,怒海含波浪滔天。

    所有的欲望,都在等那一个横空而起的惊雷。

    “家主,我们的船到了!”秦良从外面乐呵呵的跑进来叫到。

    秦良家三代人都是江上的渔民,到他是第四代,他对这里的每条河都很熟悉。宋庄回了一大一小两艘船,都是三河县最漂亮的。

    家主把船交给他管理,还由他负责招些船夫伙计,这不就是个小管事吗?

    秦二叔听说秦良做了管船的管事,高兴得一宿没睡着,交代了一万句次掌船的要点,和这几条河暗礁的地点。

    秦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就等着今天船到,一试身手。刚才他们试着将大船摇出去走了一圈,那真是舒爽!

    大船是漕河里用的四百料浅船,船工十人,有风帆。宋庄这条船看上去就很贵气,若是雕龙画凤,说是皇家宝船也不为过。

    小船就是能坐四个人的梭形棚船,这船可以停到岸边,最主要是灵活方便,一人便可操纵。

    海成是几个福生堂来的孩子里,年龄最小的,在庄子里,他专门负责给家主推轮椅。

    听到庄外有好玩的,还不把家主的轮椅推得飞快?呼延锦哭笑不得,赶紧说:

    “你去看看跳板够不够轮椅宽,去叫表姑娘来推我。”

    花荞笑着过来推他,凑在他耳边道:“我让她们去把我们的乐器取来,再带些茶点,咱们游湖去。”

    呼延锦顿时心情大好:终于可以远离这群小屁孩了!

    船是孟琛去操办的,船上的装备,按照公主宝船的规格置办,只是去掉了那些繁杂的装饰。

    午后的湖面,少了些燥热,连风也被水撩拨得清凉。

    呼延锦和花荞,挤在一张双人躺椅上,闭上眼,感觉像是在空中飞。

    “阿荞,等我了了汉王那件事,就再不问朝堂江湖,就和你在这湖上终老。”

    呼延锦闭着眼睛,将怀里的花荞搂得更紧些。

    “我也还有件事,就不知道如何能了......”

    “皇后下毒的事?”

    花荞点点头,往他怀里钻过去。宫里的事,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还真是很难干涉。但此时涉及皇嗣,不管又让她心有不甘。

    呼延锦低下头去,用食指把怀里那张褪了青涩、多了成熟自信的脸微微勾起,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花荞疑惑的睁开眼:就这样?

    他心领神会的深深吻了下去。

    三河县,因地近七渡、鲍丘、临泃三水而名。

    宋庄正是在临泃的一个转弯处,不知是哪朝哪代,河水多次暴涨,将旁边这块沼泽地冲开,积水成湖。

    “谨逸,我们给这个湖起个名字吧?”

    “名字?京城的湖都叫海,我们的,不如就叫‘云海’,你看,我们有海明、海英,还有云逸、云烨,那不就是又有云,又有海?”

    花荞拍手笑道:“不错,就该叫‘云海’。海成!快把你家主的琴拿过来,云海也有你的份。”

    海成今年十岁,还在换牙,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见牙不见眼的,他笑嘻嘻的说:

    “都是家主和姑娘以后孩子的,我们不过是替他们先守着。”

    花荞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他们尚未大婚,就说到孩子,不由得脸上一红,转身对呼延锦嗔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海成赶紧说:“这都是灿儿姐姐教我的。”

    这回轮到呼延锦哈哈大笑了,忽然看见花荞瞪眼睛,他赶紧憋住笑,转话题道:

    “今日在水上,咱们正好奏《高山流水》的第二曲......”

    “我偏不!我偏要吹《落雁平沙》!”

    花荞还在气鼓鼓的。

    海成摆好琴,吐吐舌头,又跑船舱外去了。灿儿姐姐交代过,家主和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有多远滚多远,别叫他们看着碍眼。

    花荞拿起洞箫,起了一个调子,兀自吹了起来,呼延锦一听,这不正是《高山流水》中第二首《流水》?

    噫!嘴里说不要,身体倒诚实。

    女人心海底针......

    将暮未暮的天色,倒映在似镜非镜的湖面,打桨的声音配上翻起水波,像是在为他们打节拍。岸上芦苇丛里,不时有叽叽咕咕的倦鸟回巢声,倒更显出周围的静谧。

    和风传来琴箫合奏的《流水》之音,汩汩潺潺,扬扬悠悠,绵绵不绝。

    夕阳,不觉也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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