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见长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震动声吵醒,迷糊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接通手机道,“喂,谁啊?”
“长安姐,呜呜呜…”
见长安一下子清醒了,一看手机号显示小芬,紧张道,“喂,小芬,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宣年?宣年怎么了?”
见长安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长安姐,宣年哥,他…他…”
“快说,他怎么了?”见长安吼道。
“宣年哥拍戏时威亚扣子松了,他从高空掉下来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见长安靠在床头闭眼松了口气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问题不大,但是伤口看着特别恐怖,流了很多血。“
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刺啦声,然后宣年的声音传过来。
“长安?”
“宣年,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我没让小芬给你打电话,她做事总是毛手毛脚,大惊小怪的,你别担心。”
见长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她的内心还是会担心宣年希望他一切都好,可又觉得和自己无关了,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宣年沉默半天试探道,“长安,你能来看看我吗?”
见长安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小区的绿化很好,到处都绿油油的就算心情不好,看到这样的美景也能纾解很多,但是此刻她犹豫了,下意识道,“我走不开,工作很忙…”
“哦,那没关系你好好工作,等我腿好了去找你,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挂了电话,见长安又后悔了,她是不是对宣年太残忍?这段感情她真的付出了吗?这是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可以不用经常见面,不用过多的肢体接触,不用说太多话爱情就能维系,就像两个人站在世界的两端,看不见摸不着,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靠大脑传达到心脏,然后告诉自己:我是有男朋友的,我在谈恋爱,我很幸福。
是不是有点荒唐?可是她能感觉得到宣年是喜欢自己的,每次看她的眼神骗不了人,真诚而且炙热。这份感情好像是她一直游离在外,现在又因为一个误会把宣年彻底推开,让他一个人躺在医院,不仗义不厚道,真的连人道主义的关怀都做不到了吗?
周一刚到公司见长安便把采访臣子默的稿子编辑好打印出来放在陈总的桌上。
陈总,女,五十出头,虽然在为人上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工作确实是一把好手,接过见长安的稿子大概翻了一下,就检查出三处错误。
“在拿给我看之前能不能多检查一遍?你平时就是这样应付余副经理的?在她手下干活就这么轻松吗?”
“对不起,我马上拿回去改,不过,有件事还请陈总特批?”
“什么事?”
“我能不能请三天假?”
“请假?你不觉得你这段时间请假太过频繁吗?公司发你工资是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来旅游的。如果大家都三天两头请假,活谁干?老板吗?作为职员,公司一分钱工资没给你少发,也请你务必拿出该有的敬业精神对得起你的工资,而不是做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劳而获的梦。公司给你一周两天的休假,为什么不能合理安排呢?动不动就要请假,干脆别干了。”
见长安手里的稿子都快攥住水来了,脸上红白交替,尴尬与羞耻交织,忙弯腰点头认错,道,“不好意思陈总,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采访稿我马上拿回去改,然后发您邮箱,您要觉得没问题了,我再发给杂志部。”
见长安低着头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刚打开电脑,邮箱就收到了一封由陈总发给所有员工的通知,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员工请假的考核标准,以及处罚措施。通知里还特意树立了见长安这个反面典型,意思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个措施的发布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大家要怪就怪她与公司与陈总无关。
“真会玩!”见长安边改稿子边长吁短叹,她就不该张嘴问,明知道的结果,现在好了把菲菲都连累了。
见长安好不容易等到了周五,提前订好票一下班就往高铁站赶,坐上车没多久接到了魏星曜的电话,对面人心情很好,语气轻快一接通就喊道,“不见,你下班了吗?我请你吃饭,请你吃大餐!”
见长安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我现在在高铁上。”
“高铁?”魏星曜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隐去就变得冰冷,眼里的光瞬间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淡,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去找宣年?”
“嗯,他拍戏腿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
魏星曜此刻正站在出版社公司的门口,倚在他那辆特别拉风的大黄蜂上,心情急转直下,今天他特意穿了件黑色有型的长风衣,好像也没抵挡住刚进入十一月就刮起的秋风,萧瑟也刺骨。
魏星曜非常没有风度的直接挂了电话坐回车里,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游荡,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形色各异。也许真的是冬天到了,往日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冷清了很多,魏星曜的车里放着歌,歌词非常应景: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
这时手机响了,魏星曜有些不耐烦的接通。
“喂,汀兰?”
车里传来芷汀兰娇嗔的声音,喊道,“星曜,你在公司吗?”
“没有!怎么了?”
“我写的企划书想让你帮我检查检查,就是上次在你公司说的那个案子,你说我可以插一脚的。”
魏星曜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对前面挡道的车狂按喇叭,烦躁不已道,“周一上班再说吧。”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没有!”
“别想骗我,你就是心情不好,怎么了?魏叔叔骂你了?”
“没有!”
芷汀兰似乎不满魏星曜敷衍的态度道,“你怎么回事?现在和我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吗?我没有惹你生气吧?为什么朝我发火?”
“我没有发火!也没有不耐烦...行行,你拿着你的企划书去子默家,我马上到。”
“又去那儿?我们去的次数多了,子京哥哥会不高兴的,还是去你家吧?”
“好!”
见长安像个在黑夜中行走的使者,一路根据小芬的地址找到宣年养伤住的别墅。
“长安姐,不好意思又让您一个人赶过来,没有去接您。”小芬一边开门一边道歉。
见长安压低声音道,“没事,宣年呢?”
小芬指指楼上道,“宣年哥已经睡了。”
见长安道,“好,我上去看看,你也赶紧休息吧。”
见长安轻轻推开门,床上宣年安静的躺着,旁边亮着一盏淡淡的灯。
宣年不知道是腿受伤难受还是没睡熟,一直翻来翻去的,被子差点被他蹬在地上。
见长安捡起被子给他盖好,摸着他缠着纱布的腿有些心疼,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睡着的宣年看起来更温暖,恬淡祥和。他永远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脸上永远挂着笑,说话轻柔,不发火不急躁,懂事听话,从来不是那种哭着要糖吃的孩子。
“可现实却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永远这么安静,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被人发现你的好呢?这么懂事,肯定自己经历过无数次从期待到失望的过程吧,在这些过程中,哪怕有一个人给过你安慰,或者拥抱,你也不会成为今天的你。”见长安看着宣年自言自语道。
“痒!”
宣年突然呓语出声,不知道他后背哪里痒,就看他一个劲的用后背蹭床。
见长安照顾过病人,马上放下包,探身一只手扶住宣年一边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伸到后背挠了几下,看宣年不再吭声了才放手。
一晚上宣年总是乱蹬被子,受伤的腿无处安放的动来动去,见长安猜应该是他的伤口在愈合,愈合时会痒,便坐在床边轻抚着包着伤口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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