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千秋低声爆喝道:“它过来了!”
她和聂冷川同时从地上爆起,两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十分警惕,随时准备行动g。
聂冷川和琅千秋两人对视一眼,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便同时点了点头,各自像一边分开,守住两个阵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足了准备的原因,而且今夜的这场大戏全为那邪崇一个所设,两个人感觉深思清明的紧,等了整整一夜,为的全是这个时候了。
因为即将有邪崇逼近的原因,周围的空气当中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凝气息。
夜空当中有不祥的云逼近,空中又一点一丝的开始落下来丝丝雨滴,带着一些腥臭气息。
琅千秋嫌恶的翻了一个白眼,那只邪崇正主儿还没出现了,倒是已经开始“香飘十八里”,提前要告诉别人它来了。
她敛着眉头,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给自己和聂冷川身上各自加了一道结界,将些片明显不太正常的雨滴隔绝在外。
自身的邪气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天地自然的变化,想必这只邪崇并不是普通的角色。琅千秋在心中暗想,这就很有意思了。
既然不是普通角色,那就证明幕后黑手此时正在一点一滴的崭露头角,此行不亏,应当会大有收获。
琅千秋兴奋起来,竟然忍不住屏住呼吸。
其实若是认真来说的话,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应当是有诸多疑点的。
比如说是昨天夜里行动还那么悄无声息的那个邪崇,怎么到了今天,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大张旗鼓了?而且竟然还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们给发现了,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因为这邪崇出现的原因,而导致这个地方开始落雨,早知道,昨夜可还是没有这样的“盛况”的。虽然这一点可以用“因为今夜本就是一个雨天,所以这个怪物的很大程度都是借势而为”这个原因来解释,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奇怪的。
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现在各自守着一个阵眼,并没有在一处,因此如果想要说话的话,就会有诸多不便。
他们两个人身上虽然都贴了匿形符,但是却仍是可以可以看的见对方,遥遥相望的时候,聂冷川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一口闪亮的大白牙。
琅千秋心念一动,忽然无声无息的对着聂冷川,用十分夸张的唇语问道:“这个邪崇是昨天夜里见到的那只吗?”
聂冷川对这种东西的感知和直觉天生要比她厉害的多,而且昨夜也是聂冷川发现了那个邪崇,他应当离得那个邪崇的气息。
但是可能是因为琅千秋方才说的这句话太长了,又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对聂冷川来说,可能理解的时候就略有些困难。
他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变得恍然大悟,也学着琅千秋的样子,用十分夸张的唇语道:“明天吃铁锅炖排骨好不好?”
琅千秋:“……”
琅千秋指天发誓,她从聂冷川口中读出来的唇语百分百、绝对就是这句话,以她多年读唇语的经验,这句话她绝对没有“听”错,这傻龙方才大概以为她问的是明天要吃什么……
害,用这个方法实在是没法交流!
琅千秋“无语子”了片刻功夫,又换了一个方法,秘密传音给他,飞快道:“接下来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我问你,这个邪崇你确定是昨夜的那个吗?”
聂冷川该不会这种传音办法,他突然听见了琅千秋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并且打了一个唇语,道:“气息一模一样。”
琅千秋抬了抬下巴,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邪崇就是昨夜的那个,那就说明他们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夜,没有等错人。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方才就已经察觉出来的那些疑点顿时变得就更加可疑了。
这个邪崇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张旗鼓,它是刻意还是无意?它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个陷阱、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琅千秋凝神静气、屏住呼吸,若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他们和这个邪崇的身份就会发生互换,从“猎人”变成“猎物”,这个当然就不太好玩了……
不过因为准备充分得当、再加上对自个儿和聂冷川的实力还都比较放心的原因,因此实际上琅千秋压根也不觉得害怕,反正就是随机应变也就对了。
不多时,果然从西北方向就穿出来了一丝丝奇怪的声音,轻不可闻。
就像是光脚踩在泥巴地上似的,本来声音就极小,但是因为泥地里堆积了许多水分的原因,因此软绵绵的,会有一丝水意的声音传出。
能看得出来,这只邪崇在经历了昨夜以后,显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走一步停三步,慢慢悠悠,谨慎观望,大概打定了主意,一旦有什么情况,立马掉头便走。
嘿,原来还是一个长了几分脑子的、懂得审时度势的邪崇,琅千秋这样想。
她按兵不动,把自己的气息和周围丛林融为一体,变成大自然中的一员,耐心的等待着那邪崇自己走进陷阱当中。
这邪崇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的,要去的地方去东南方向,这个很奇怪。因为西北方向其实是眉儿姑娘家中的方向,而东南方是它要离开的方向,也是阵法的生门所在,已经被他们给封住了。
这邪崇从西北方向过来,是它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去了眉儿姑娘家里一趟了吗?还是说,在昨天他们离开了之后,这邪崇就又重新回来了?
总之,琅千秋尚还没有接收到从纸鹤那边反馈来的消息,想来就算是这邪崇去了眉儿家一趟,也应当并没有对眉儿造成什么危害……
总之,不管这邪崇现在什么地方,做过了什么事情,只要是把它给抓住了,还愁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那邪崇果真是一点一点走进了,但是它周身都笼罩在一团似烟非烟的黑雾当中,看不清真实面貌。
只是能大概看出来是个人影,生的身形纤长,背弓着,像是一个驼背,或者是背上背着一块瘤子。
邪崇四肢异样的细长,手腕十分纤细,低低垂落在身侧几乎已经搭到了膝盖的位子,只这一点,就已经和寻常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看不清他脸上具体的面容,不知道这邪崇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因此这就十分的惹人疑惑。
它一步三回头,显然是是的谨慎的,不过就算是谨慎也没有别的办法,它也仍然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要踏进琅千秋的陷阱当中了。
而随着这邪崇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接近陷阱,琅千秋只觉得她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一拍,慢慢的要吊在了嗓子眼——
突然之间,一阵躁动声猛的从陷阱前方传来,琅千秋和聂冷川心中具是一紧,那只邪崇也仿佛收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听见了这样的声音,于是便猛的停住在了原地。
它警惕的四下环绕着,距离眼前的陷阱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它却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变得犹疑了起来。
琅千秋在这边看的分明,原来方才那突然的一阵躁动,不过就只是一只突然从地洞里窜出来的黄鼠狼罢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先前聂冷川的威压之下,它竟然没有逃走,反而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坏事!
眼看着那邪崇停在了原地,那一瞬间,琅千秋的心里几乎有千百句脏话想要脱口而出,但是介于此时此刻这个特殊的原因,愣是硬生生的把那些脏话憋回了嗓子眼当中。
她气愤且不可置信的看向聂冷川,看见聂冷川在另一角落也是满脸惊讶,显然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变动。
琅千秋愤愤的扭过头,重新盯着此时此刻那个已经愣在原地、谨慎观望,并且不愿意再向前走一步的邪崇。
尽管方才那只突然之间从地洞当中钻出来的黄大仙并未在此地多留,不过是同他们“友好的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很爽快的窜进林子当中逃走了,但是显然,它留下来影响可不只有这一点。
溜走的黄鼠狼显然是吓坏了那只邪崇,或许用“吓坏了”这个词语并不太准确,因为它在经历了昨夜之后,在今夜的行动上显然变得谨慎了不少,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足以让它察觉到危险,感到毛骨悚然。
显然,这邪崇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它停在原地观望了片刻之后,做出的选择显然不是琅千秋所期望的——它要离开了,它要逃离这个地方了。
大概是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人现在的气息都不太平稳,又或者是这个地方平静沉寂的实在是有些不正常,总之那邪崇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已经不打算在前进下去了,它要在这距离陷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退缩了。
这让琅千秋如何能忍?
只有那么一点点儿距离,那么一点点儿微不足道的距离,仿佛只要人把那邪崇轻轻推上一把,它就能立刻栽上一个跟头,狠狠的扎进结界当中。
不过即使是逃走,那邪崇也不敢大张旗鼓,它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人,也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样的危险。它看不见琅千秋和聂冷川,便本能的把危险放大。
它的脚步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慢慢的抬起了一只脚,向后退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琅千秋当机立断,爆喝一声,道:“拦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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