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尉府后,便看到贾玑正愁得来回转圈儿。在他的身旁不远处,还躺着可怜的孔曹掾。
看到何瑾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贾玑急忙奔过来:“何司马,你没事吧?......属下适才看到这狗贼被拖出来,可真吓死了。”
何瑾却莞尔一笑,拍拍贾玑的肩膀道:“我能有什么事?......太尉大人待我可亲厚了,还让我以后参议政务。”
“参议政务?......”贾玑顿时一脸愕然。毕竟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想到的是,何瑾竟如此优秀?
你这是迷魂汤转世吧?
否则人人畏惧不已的董魔头,怎么就会对待你就跟亲侄子一样?
何瑾懒得回答这问题,反而重新慢条斯理地将孔曹掾绑在马后,向贾玑言道:“走,继续回集曹讨要咱的物资。”
“嗯?......”看着都半死不活的孔方,再品品何瑾的话,贾玑一下恍然了:厉害啊,实在太厉害了......如此拖着孔方回去,到了集曹还不是要啥有啥?
果然,再度回到集曹后,所有人看向何瑾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去了一趟太尉府,孔曹掾被打成这样,这小子却毫发无伤?
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何司马是要调拨粮草?小人这就命人去办。”
集曹那位副职属官,当即恭敬地将何瑾引进来,态度热情而谄媚。转身又怒斥小吏,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何司马煮盅茶汤......”
“不必了。”何瑾这时就拽了起来,大马金刀地......呃,盘腿席地箕坐,道:“知道该拨付多少人份的吗?”
“两,两千人?......”
“嗯?......”何瑾当即睥睨斜视,瞪了那属官一眼,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再度问道:“多少?”
那属官便看了一样孔曹掾血肉模糊的样子,悚然一惊道:“五千人马的份量,半分都不会少!”
“嗯......这位大人果然公正。在下乃别部司马,本来就统辖着五千余兵马,拨付这些份量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何瑾当时就笑了,满意地看向那位属官。
可随后,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呢,眼下本司马麾下没那么多士卒了,拨付那么多也有些浪费......”
这下,那属官就想骂娘了:给少了不行,给多了也不行?......你到底要闹哪样?
贾玑却眼珠子一转,秒懂了何瑾的意思,道:“这位大人无需那么死板嘛......既然是五千人份的粮草,供两千人食用,便让士卒们吃好些。”
“例如一头肥猪抵多少粮草,一只羊又抵多少粟米。如此置换一番,岂非便可既满足五千人的份量,又不会造成浪费?”
集曹这位属官闻言,当下不是想骂娘,而是直接在心里骂开了:好你们这两个小子,真是又当又立,厚颜无耻!
你,你们真是......太优秀了!
没办法,孔曹掾都那个样子了,不按照人家说的办,难道自己也想血肉模糊一番?更何况,集曹的物资又不是自己家的,当然要慷人以慨,送一份人情出去喽。
由此,这位属官面色只是一愣后,便笑得更谄媚了:“哎呀......贾曲侯果然乃少年英才,懂得灵活变通,属下适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言罢,又赶紧吩咐那些小吏道:“都听清楚了没有,速速按照贾曲侯的意思去办!”
弄完这些,他就想着赶紧打发走两位瘟神。
可何瑾的屁股就跟粘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抬不起来,继续道:“嗯......这位大人很是通情达理嘛。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在下军营里还剩不少辎重和兵刃,就此退回给集曹好了。”
“退,退回来?”这位属官在集曹也干了十来年了,从未听说过退东西的,当即觉得稀奇。
可转念一想,又看到贾玑向自己打出的手势,他忽然就明白了:此事......没那么简单!既然是要退,还说什么一事不烦二主?
唯一的可能,便是......
想到这里,这位属官就觉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开启了智窍,道:“何司马说的哪里话,拨付出去的物资,哪里还有退回来的道理?然司马的人数又不多,不妨由下官将那些物资兑换一番,如何?”
“兑换?......”何瑾就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道:“如何个兑换法呢,本司马很是感兴趣呢。”
“便是如贾曲侯之前所言一般,用几杆长矛换一根大槊,几件单衣换一副皮甲,还有什么床褥、营帐之类的,也可换成战马......”属官试探地问道,还不忘问一下何瑾的意思:“不知何司马觉得如何?”
“嗯!......灵醒,会办事儿!”
何瑾当即得了便宜就卖乖,伸出大拇指夸赞后,又道:“不知这位大人姓何名甚呢?本司马觉得汝屈居副手太浪费了,集曹正需大人如此材优干济之人执掌嘛。”
这属官一听,立时乐得眉开眼笑,报出自己的姓名后,还不忘恭送何瑾出门。并保证什么物资运输兑换一事,全无须何瑾操心,他统统会给办理妥当......
然后出了集曹的大门,贾玑却有些担忧,忍不住向何瑾问道:“何司马,集曹的掾吏任免之权,太尉也交由大人处置了吗?”
“怎么可能?......”何瑾一下就跟看白痴一样看向贾玑,道:“我一个统兵的司马,若能任免太尉府的官吏,那不是乱了套吗?”
“既然不能,为何大人要向那位集曹属暗示一番?”
“因为我不能,令尊能啊......”何瑾就鸡贼又神秘地一笑,道:“那个孔方已跟咱们结仇了,留着他在集曹完全就是添堵。而那位集曹属就很不错,当然由他当上集曹掾,对我们才有利嘛。”
“我,我爹?......”贾玑这才恍然大悟,但同时又有些郁闷,道:“司马大人,是不是之前动手揍那个孔方的时候,你就想到了这一层?”
“当然喽......”何瑾毫不遮掩地一笑,道:“我又不是打不过那孔方,拉上你自然为了让你爹给善后。”
“可,可是?......”贾玑这下就忧愁起来,弱弱地道:“家父的确有简拔太尉府掾吏之权,但此事须办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才是。而家父一向低调中庸,不似是那等手腕灵活之人......”
“呵呵......”可对于贾玑这番话,何瑾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你爹在你眼中只是低调中庸,手腕不灵活之人?
开什么玩笑?
这只能说明你爹隐忍的本事太高,你根本都看不出来好不?你以为西园那些跋扈嚣狂的将校,看到你爹都会礼遇三分,是因为你爹长得比较面善?
别幼稚好吗?
“无妨,今日之事我去见太尉的时候,令尊也在场。他若是问起你的话,你便如实告知。”何瑾淡然一笑,摆摆手一笑道:“说不定,咱就心想事成了呢?......”
“哦......”贾玑就一脸不懂的样子,但见何瑾也没纠缠此事,便点了点头。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爹......真有那么厉害?”然后,又忍不住摇摇头,道:“不,一定是何司马看走眼了。我爹整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怎么可能是那等厉害的人物?”
何瑾就回头看了贾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摇头:老贾啊老贾,你可真会装......做人装到这种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算了,还是回军营看看,那里现在肯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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