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穹摸了摸鲤盈盈的头:“很像你。”
鲤盈盈更高兴了,她在店内上窜下跳,看得棠暮雪和季景云羡慕极了,纷纷吵着让殷九也做一个给他们。殷九被吵得头疼,便又做了两个木笛。
随后他就走到店内,坐在椅子上取了自己酒壶和酒杯出来,自饮了一杯,继续看着棠暮雪。
棠暮雪刚把仓鼠窝做出了一个雏形出来,鲤盈盈就蹲了进去:“九阿公,我能住在这里吗?”
殷九抬手扶额,不去看仓鼠窝里面傻笑的鲤盈盈,转头问着陆苍穹:“你都教导了她什么?”
陆苍穹道:“她自学成人。”
殷九觉得他可以考虑给鲤盈盈换个人教导了,他走过去将赖在仓鼠窝内的鲤盈盈拎过来,软硬兼施的让鲤盈盈将想住仓鼠窝的念头打掉。
“这么好看的房子,我真的好想住进去嘛。一天也行呀。”鲤盈盈眼巴巴的看着上了色的仓鼠窝。
殷九笑得一脸的和蔼可亲,他轻轻揪着鲤盈盈的小辫子:“人不能住仓鼠窝。你要当人,就把这毛病改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没听话,我就把你扔回山里。正好棠暮雪在这里,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鲤盈盈哎呦哎呦的装模作样的喊疼,她却知道殷九言出必行,当场指天发誓:“我绝不住了。”
殷九点头:“这才乖。”
棠暮雪把做好的仓鼠窝摆在店内的柜台上,另一边的殷九已经放下酒杯取了笔墨出来:“鲤盈盈,你的这些小伙伴,以后都在这里养着。要是多了,就让陆苍穹再做一个窝出来,当然,你不能住。”
“知道啦。”鲤盈盈说道,“可是我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仓鼠小伙伴,店里可能会住不下呀。”
“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了吗?”殷九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好之后,贴在了仓鼠窝内。
季景云努力辨认着纸上的乐文:“这是助灵乐。九爷,你要帮它们修炼?可成精了,它们会走的。”
“它们不走,还想呆在这里一辈子?”殷九道,按着鲤盈盈这爱收集流浪仓鼠的毛病,给她一座城,都不够她用的,“这里不是它们的归宿。”
“鲤盈盈,你平时也留意点儿,要是有人喜欢这些小东西,你务必转赠出去。”殷九蹲下身和鲤盈盈说道,万物皆有机缘,强留在此,不是好事。
鲤盈盈很是舍不得这些仓鼠:“九阿公,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能不能不把他们送给别人?”
“对,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殷九道,“可你的这些好朋友,他们都不需要吃喝玩乐的吗?”
“我会给他们吃的喝的,也会陪他们玩得呀。”鲤盈盈挣扎道,“我每天都会溜他们的。每天都!”
殷九觉得小姑娘完全没懂他的意思,于是殷九又道:“你会有很多好朋友,可你只有一碗饭一碗水,你的这个朋友想去山上,另一个想去海边。你却只有一个,难道你想把自己切片分出去?”
“我没有那么多钱买吃的,九阿公你有呀。而且我可以出去找好心人筹款嘛。这样就不愁吃了。”鲤盈盈抱紧殷九,“挨个排排队,总能去想去的地方。九阿公,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家人呀。”
殷九不为所动,他拍拍鲤盈盈的背:“你给他们自由,他们也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盈盈,你爱他们,然而爱不是禁锢,而是给对方最好的。”
鲤盈盈蹲在墙角画圈圈。
棠暮雪也陪着她蹲在一起画了一会儿。
而鲤盈盈自认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并且她无比坚信,九阿公说得都是对的。别的妖都是大骗子,但是九阿公一定不会骗她。闹了一会儿小脾气,鲤盈盈内心的难过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过她还是希望殷九能够过来陪着她玩,只是鲤盈盈并没有等来殷九,反倒是等来了一起画圈圈的季景云,她回头看了看,就见殷九在哪里喝着小酒,一丝一毫想来陪她玩得架势都没有。
鲤盈盈深觉自己委屈,站起来跑了出去,没多久又扒着门框往里偷看,见殷九看着她,她就做了一个鬼脸,双手叉腰盯了殷九好半天,依旧没换来殷九的回心转意,鲤盈盈撅着嘴就往后堂跑了。
离家出走什么的,太幼稚了,她才不干。
陆苍穹看了看殷九,恍惚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滋生,他什么时候才能像殷九一样和鲤盈盈这么亲近而自然的相处呢?感情果然是一件很难学会的事情,他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一只蹦蹦哒哒的无妖跑了进来:“九爷九爷,不好啦,我听说霓裳在学堂里面和别人打架了!”
殷九收起酒壶酒杯,挑眉:“打架?”
“哎?霓裳还会在学堂跟小孩子打架啊!”季景云惊叹,总算做出一些符合小孩子的举动了。
殷九拍了一下季景云的脑袋:“你的想法都暴露在脸上了。无妖,你去给我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要是有人证物证,也都找齐了。我到要看看,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惹得我们的霓裳不顾身份出手。”
“对对对,九爷说得对。毕竟我们都是讲道理的妖。”季景云的马屁随即往上拍,“办事都有理有据。”
无妖在殷九面前蹦了蹦,默默给那些人点了蜡。
什么是非对错,老不死他护短啊!
殷九拍拍衣袖就起身了,他交代季景云:“这样吧,一会儿你去学堂接那两个小鬼回乐斋。”
季景云道:“九爷你去干什么呀?”
“我?”殷九一笑,“我当然是要去接我的筱筱。”
季景云:“……”
是我大意了。
这顿狗粮来得猝不及防。
而此时的陈捕头已经到了孙家,正坐在客厅和孙安贤的夫人聊天,他望着一脸憔悴的女人,措辞道:“我听说夫人原本也是和先生同姓?”
“正是。”孙安贤的夫人叫孙佳荣,二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像是十六七一样,可见平日调养得不错,或许是因为丢了孩子食欲不振,身形格外消瘦。
“听着口音,夫人是关外人?”陈捕头道。
“嗯。”孙佳荣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她愁容不展的问道,“陈捕头,我的女儿找到了吗?”
“还没有线索。不过请夫人安心,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调查此事了。”陈捕头惯例回答道,他眼睛不断打量着屋内,“怎么今日就夫人一人在家?”
“我家相公出门去拜访旧友,请他们也帮着找一找。”孙佳荣低下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我们相信官府一定会全力寻找我们的女儿,但是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我们实在是担心那孩子的安危。”
“夫人不必介怀,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到孩子。”陈捕头看着啜泣中的孙佳荣,开口劝慰了几句。
陈捕头又在孙家坐了一会儿,找了几个家仆询问情况,又转了转孙家的院子,这才准备离开。
孙佳荣在家婢的搀扶下亲自将陈捕头送出了家门,请求陈捕头尽快找到她的女儿。
王二平正好巡街到此,见到孙佳荣的样子,等孙佳荣回府,没忍住跑过去和陈捕头说道:“孙夫人也是命苦啊,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女儿,却丢了。”
陈捕头抱着剑往前走:“你看着她很可怜?”
“难道不是吗?”王二平摸摸脑门,“啊,我知道了,陈捕头,你是不是在孙家发现什么线索了?”
“你这脑袋还有得救。”陈捕头道,“我刚去他们家的厨房转了转,厨娘正好在做饭,二十道菜,荤素皆有。而这些都是孙夫人指名要吃的菜色。”
“孙家就两个主子,也不是那么有钱,他们吃得完吗?这也太破费了吧。”王二平道,“可是他们孩子都没了,怎么还有心思琢磨吃什么饭菜呢?”
“对,这是几处疑点。”陈捕头放慢了脚步,又压低了声音,“我在他们家的马厩内看到了一匹关外的纯种汗血马,甚至连马车四角上都悬挂着五湖珠。你觉得以孙家如今的财力,买得起这些吗?”
“那肯定是买不起的。”王二平瞬间给出答案。
陈捕头点到即止,也没和王二平过多的探讨这件事。孙家已经走着下坡路,而一颗五湖珠价值千金,孙安贤哪来的财力挥霍,更别说有没有本事去给殷九上眼药了。虽然孙家找上官府寻人,然而仔细推敲一番,孙家根本就没有真的在乎孩子。
毕竟,这位生母,就从来没去过官府。
孙家果然是一滩浑水,一念到此,陈捕头脚步顿时快了一些:“二平,跟我一起去找找孙安贤。”
孙佳荣独自回到卧房,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吩咐道:“你们去跟着那个捕头,给我盯紧了他。”
另一头,季景云早早来到了学堂门口,买了两串糖葫芦吃着,就等着风霓裳和孙宜柔放学。
季景云等得都快打瞌睡了,学堂终于响起了下课的钟声,季景云连忙收拾衣冠,这一抬头,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去。还是再也捡不回来的那种。
三十多米长五六米宽的石板路,明明下学的学子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在风霓裳和孙宜柔前面,畏畏缩缩在后面像是一群小鹌鹑。风霓裳和孙宜柔挎着小布包,硬是挎出了冷兵器的架势。
一身的煞气,活像是刚下了战场。
季景云庆幸自己没有吃着东西,否则一定会被噎死,他朝着两个花季少女挥挥手,待两人走近,他砸吧着嘴问道:“这是学堂,九爷是让你们来上课,不是让你们来训练小弟的吧?是吧?”
风霓裳高昂着下巴,正想搭话,就从学堂内并排走出了八个少年,季景云的视线又歪了。
八个少年走在一起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八个少年全都鼻青脸肿的,实在是吸引别人的关注点。
季景云下意识的问道:“你揍的?”
风霓裳慢悠悠地转头冲着那些少年招招手,那八个少年顿时腿一软,一个接一个解释:“这伤是我们不小心自己摔得,我们都是好学子,从不打架。”
孙宜柔一脸严肃的应和:“他们说得对。”
季景云:“……”
我信了你的鬼话!
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庇风霓裳,你当我眼瞎啊!
季景云无奈的问道:“说说看,你们今天又作什么妖了?我可告诉你们,九爷已经知道风声了。”
孙宜柔坦白的很痛快:“没有作妖。只是自我一进学堂,四处的流言蜚语就没断过,不太能入耳。我去和他们挨个讲道理,他们说不过我,就要动手。”
原来如此,果然事出有因,季景云往下接话:“然后霓裳就帮你解围了?她是为了袒护你?”
“我可没那么闲。”风霓裳挑眉,“是那些笨蛋,说我和她走得近,二话不说的把我也拖下了水。我去给先生送个课业,他们就把我堵在路上,要打我。”
我招谁惹谁了呢?谁和孙宜柔关系好了?要打孙宜柔就打嘛,为什么要牵连我呢?这样不好,很不好。风霓裳如是想着。可是这些人眼瞎且蠢,她不好意思欺负残障,于是她放下课业,对着那些少年招了招手,然后就把他们倒吊在了树上。
殷九和苏清婉都让她不要惹是生非,风霓裳记得清楚,因此,她决定帮这些人提高一下智商。她随便找了一卷经论,让他们背,谁背过谁走。
这些人的先生应该感谢她。
然而风霓裳的私下恋慕者众多,她的行踪没多久就被人传了出去,随后大家就都来围观。这八个少年都是出了名的混吃等死的官二代,如今却被那么多人围观着背诵经论,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先生许久没见他们来上课,还以为他们又翘课,直到先生得知这八个人被倒吊着背经论,先生的心里生出来一种诡异的舒爽,小兔崽子们活该!
此外,这些人的脸并不是风霓裳揍的。反而是大先生过来寻人的时候,恰巧风霓裳已经准备放人,有一个人见到大先生过于激动,正想跑过去一诉委屈,却被杂草绊了一下,脸朝地磕了上去。剩下的人也挨个被绊倒,全都脸朝地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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