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小姐,卡隆工厂完全封锁,现在再想进入已经非常困难了……不,是根本不可能。”杜拉家族的管家从街道上匆匆赶了回来,将打听到的消息转告给了卡蜜拉和她的父亲。
“怎么说?”杜拉家族的现任家主刻索乌一脸不解。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卡隆工厂在弗达开过会议后,将所有的订单都推掉了。”管家说道。
“所有?”刻索乌疑惑。
“所有。”管家再次确认。
“可是,卡隆工厂这么做,岂不是要赔上一大笔钱?还是说,有什么东西比钱更重要?”刻索乌沉默片刻之后,便想到的原因,“该不会是为了高贵者的身份吧?我听老父亲提起过,可米德从始至终对高贵者的身份非常上心。这么说,弗达是在拉拢可米德?高贵者之间要真正意义上的爆发战争了……”
刻索乌陷入纠结。
高层对战,站对位置是很重要的,否则整个家族都要被拖进去。
他之前很看好弗达,因为在梅鲁出事之后,高贵者只剩下弗达和泽鲁塔两人。
之后,就算泽鲁塔不满意,弗达的地位也要高于里哈。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真是年轻啊。
“不,父亲,我不这么认为。”卡蜜拉接过了刻索乌的话,“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弗达真的想与泽鲁塔作对,目前确实是最佳时刻,毕竟,泽鲁塔此刻身负重伤。但是,他这么做也有一个前提,就是泽鲁塔负伤时,他不在身边,否则,他当初直接杀死泽鲁塔就行了,没必要再刻意将他救回来,再拉拢人手。这么做的成本太高,也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刻索乌眉头皱起,仔细回味卡蜜拉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弗达的真实意图。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管家问道。
“关键是下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梅鲁死亡,同时,也让泽鲁塔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下界真的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魔物,弗达想要人们撤离到平稳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所管辖的区域没几个活人吧?”卡蜜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刻索乌没有出声,神色凝重。
卡蜜拉深吸一口气,“父亲,如果不想让家族出现意外,那就赶紧收拾行李,全家撤离。卡隆工厂封闭,护卫局也进入紧急戒备……这说明,事态已经很紧急了。”
刻索乌在听到卡蜜拉的话后,沉默不语,眉头却拧成了疙瘩,两只手紧紧攥着。
卡蜜拉心中叹气,对父亲的鄙视又加了几分。
刻索乌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不是因为他有主见,而是经常因为犹豫不决,而在原地徘徊,也就是说,他还没来得及随波逐流,事件可能便已经结束了。
“父亲,我们只是暂时居住在莱茵学院,既不站在弗达一队,也不与泽鲁塔有过多接触。万一他们真的有冲突,我们选择倒戈也来得及。”
卡蜜拉苦口婆心,但并不确定能够说服她的父亲。
刻索乌是家主,她就算着急,也没什么用。
刻索乌沉默了十多分钟,最后看向卡蜜拉的眼神中,同样犹豫不决。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转移!”
卡蜜拉长喘一口气,刚才差点绝望,还好,她父亲还不是老糊涂。
杜拉家族的人很多,收拾起来也极为耗时,最终,卡蜜拉决定凡事不易带走,且没有足够价值的东西,全部放弃。
原本杜拉家族的不少人就对刻索乌的决定有意见,现在更是抱定决心、誓死不愿离开,其中不乏家族中的老怪物。
卡蜜拉也没有过多纠缠,“凡是不愿离开的,允许他们留下。”
等到车队出发时,只有不到五十人愿意离开,还有2/3的人选择了留下。
刻索乌懊悔不已,他清楚一旦弗达误判,下界没有大事发生,他的家族势必会分裂。
“父亲,对你我而言,这未必是好事,但对于杜拉家族,这或许并不太坏。无论我们如何选择,杜拉家族总能活下来。就看谁是失败的一方了。”卡蜜拉看向车窗外。
听到这番话,刻索乌的内心总算好了一些,口中却酸酸道:“最好是我们笑到最后。他们……他们算什么东西?”
卡蜜拉没有回答,看向窗外,视线里却出现一辆马车,便下意识地看了眼车内的人,瞬间叫停了马车。
刻索乌连忙看向卡蜜拉,却见卡蜜拉已经下了马车,正与临近另一辆马车上的人交谈。
“玛莎夫人?”刻索乌也跟着下了马车。
“刻索乌先生,好久不见。”玛莎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挤出了笑容。
“你这是要做什么?”刻索乌留意到玛莎的马车与他们背道而驰,有些好奇。
“新闻,就是那儿的事情大,往哪个地方跑。大家读报纸不就是看着独家吗?再说,我们家的报社记者、编辑那么多,不跑新闻,不就饿肚子了吗?”玛莎笑道。
“姐姐,弗达大人的话,你不知道?”卡蜜拉问道。
“知道。但又能怎么样?就算我想撤到莱茵学院,记者们愿意吗?工资先放到一旁,‘用笔记录大事件’是很多记者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吧?”玛莎叹了口气。
卡蜜拉很懂得玛莎的心情。
不止她手下的记者不愿意,只怕玛莎本人也不会在这段时间闲着。
毕竟,梅鲁死亡之后,媒体让出了一大块的市场,她必须要尽快拓展业务。而且,梅鲁已死,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大仇也算报了。现在,事业在她心中的位置更重。
卡蜜拉理解玛莎的心情,事实上,她也越发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弗达。
“我……”
卡蜜拉正要向玛莎诉说自己的疑惑,突然,一声巨响响彻天际,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随之剧烈震动,像是要塌陷一样。
尘土上扬,遮天蔽日,视野之内竟看不到多余的景色。
卡蜜拉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只感到耳朵嗡嗡作响,耳膜像是被震裂一样,完全听不到多余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了过来,挣扎站起,看着身后,十多米外的地方再没有马路和房屋,只留下一片废墟,以及数条裂开且深不见底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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