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的咳嗽，小手指着对面隔了百八十米嗨疯了的瑞瑞，肖胖子说，“那柯爷，乔哥，瑞兄弟叫我呢，我先过去了。”
三道视线齐齐扫向正在比花托，唱秧歌的瑞瑞本瑞。
整个人背对着他们，远看就是一坨抽风的不规则物体。
沈乔像来了精神似的，“难不成你和瑞瑞还有精神感应？”
“感情深感情深嘛。”
肖胖子说完就热情地奔向远方的不规则物体王某人，但三步一回头，小贼眼在沈乔和蓝柯身上飘来飘去。
蓝柯微妙地挑起唇角，似笑非笑。沈乔在一旁清冷出声，“柯爷，我觉得肖胖子好像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昨天不是你自己一定把那题做出来的吗？”蓝柯又低下头，垂软的黑发抚过细嫩的脖颈，有些痒了，沈乔抬起一只手，把细嫩的脖颈揉得泛红，嘴巴却没停，“谁叫你当着我的面做竞赛题的。让我看得心痒痒。”
“再说了，你难道不清楚吗？我这么爱学习的性子瞧见了有趣的题目还能不做？我可是学习委员啊，思想觉悟高得不得了，不就是做题熬夜嘛，常有的事，估摸着以后这事还会有。”
沈乔转过身看着蓝柯，高傲地抬起下巴“但先说好了，你下次不准老半夜当着我面，做我感兴趣的题，知道了吗？”
这个小姑娘好霸道。蓝柯心底无奈着。
明明是自己半夜翻墙过来撞见自己在做题，到成了他的不是。
见蓝柯半天也不说话，一双眸子虚虚地掩着，盖住心底的思绪。从沈乔的角度看，整个人好像失失落落的。
沈乔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凶，吓到了蓝柯，这人可是她的心尖尖，还是得哄着，只是语气看不出是在哄人。
“你也别伤心，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柯爷你啊，要理解我的，太爱学习了，这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沈乔说得认真，认真地苦恼着自己太爱学习了。
“呵。”
蓝柯笑了，低缓的磁音从唇间溢出，打了个弯，钻进沈乔的小耳朵。
“你笑什么？”
笑你可可爱爱，天天真真，不喜欢做作业，偏偏又爱学习。
话出来口却是，“哪里笑了，脑袋困糊涂了？”
是有点困，沈乔打了个哈欠，半倚着蓝柯浅浅地睡了。
老师们也只隔了一会就来了，蓝柯把沈乔匿在人群中，没有叫醒，那股清清甜甜的香，一直在鼻尖萦绕着，人不走，香不散。
老林到哪也没离过保温杯，也没收拾多大的行李，就一个掉了色的布袋子装得满当当，和少年们左一包右一包，像是离家出走似的行李一比，简简单单，轻装上阵。
少年们有些羡慕了。
清点人数，在提醒一遍安全事宜，同学们排着队上了大巴车。
到了车上，走了几里路，同学们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老林才悠悠开口，“在春游之前，我们有两小时的时间去超市采购，带漏了东西的同学，把东西买好就上车。”
老林说话的语速很慢，肖胖子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恨不得跳起来，那表情像是在说：我说得没错吧，这消息真。
花花和瑞瑞居然也不可思议地向后望了望肖胖子，三人的是现线在空中交集，霹雳吧啦。
然后肖胖子小脖子一扭，愤愤地看向窗外，留给那头的两人一个英俊潇洒的侧颜。
沈乔的位置在中间排，邻座的就是蓝柯，这会倒是不困了，眯着一双眼睛好笑地看着那三人的互动。
手肘碰了碰蓝柯，“柯爷，等会我们也去买点东西？”
蓝柯手里还拿了本书，目光停在沈乔脚边的行李袋上，“还差什么东西没带？”
“你最喜欢吃的泡芙啊，薯片啊，巧克力啊，牛奶糖啊。”
沈乔扳着手指头细细地数着。
“我最喜欢吃的？我怎不知道？”
沈乔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蓝柯的肩头，“你看你，看书看迷糊了吧。”
这个小赖皮，明明是自己最喜欢吃的。
大巴内的同学们热闹着，商量着等会要买的东西，不用听也猜得到，大多都是零食。这个年纪的少年，对于零食，总是本着多多益善的心态。
说完就转过头去，心虚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连续不断的电线，和间间断断的水泥电线杆，五颜六色的小店铺，有卖糖的，有包子铺，有小面馆，有红色大蓬搭起的简易水果摊，眼前的一幕幕划得很快，只留下浅浅的一片模糊。
而这片模糊中，沈乔看到了蓝柯。
是明朗清晰的侧脸，印在了车窗上。
蓝柯在看书，也不奇怪，他总是在看书。
沈乔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勾勒着蓝柯的轮廓，线条完美的脸型，剑眉星目，沈乔把手指移到了眼睛那，睫毛一颤，手指头就跟着一点，心底里“哗哗哗”，全是淌过的暖流。
又好玩似的盯着蓝柯浓密的睫毛，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一小声一小声的还挺有规律，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荡起浅浅的梨涡，整个人看起来很高兴，高兴得极了，那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二十三！”
蓝柯低着头问，“二十三？”
蓝柯的睫毛，从左边数过来，是二十三，从右边数过来，也是二十三。他睫毛很漂亮，又浓又密，弯弯翘翘。
沈乔笑着不说活，偏过头，看着车窗外模糊的景色，看着车窗上蓝柯，低头敛住眼底风华。
她把少女所有的心思细细密封，羞羞涩涩，不想让人发现。
蓝柯修长分明的指节默默翻动着书页，没有再开口，只以为沈乔古灵精怪，大概又是在胡思乱想。
蓝柯没发现车窗的秘密，他低头的样子，他翻动书页的样子，他专心致志的样子，怎么全都是，沈乔喜欢的模样。
她轻轻地侧过半边的身子，在车窗上哈出一团暖气，朦胧了那张可人的脸蛋，沈乔面上是抑不住的笑，她又伸出指头，歪歪扭扭地画出一个小心心，把那张脸蛋完完全全地圈了进去。
十七岁的沈乔，第一次喜欢一个少年，她把少年圈进小心心里，这是年少最羞涩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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