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转身回到蓝柯身边，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撇着一张小嘴，委屈巴巴地讲，“蓝柯，曹琦找人来欺负我！”
倒是没看出被欺负了的样子，蓝柯望向还躺在地上没能起来的拖把头们，忍住了笑意，“是吗？曹琦居然欺负你。他怎么这么坏啊！”
这样演就没意思了，沈乔讪讪地耸了耸肩，“柯爷，你得再自然一点，充分表现出对女朋友的关心。”
戏还挺多的。蓝柯牵过沈乔继续往公交亭走，“那你说怎么讲？”
沈乔一直手被牵得死死的，就奋力比划着另一只手，小嘴配合着叭叭，“啊，我的小心肝大宝贝，你有没有事啊，受伤了吗？不哭不哭，我给你qin......”
沈乔愣住了，蓝柯也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尾音被吞近肚子里，沈乔抢在蓝柯出声前开口，“抱一抱啊，对，抱一抱。然后买些好吃的东西，刚才的煎饼就不错，小蛋糕也可以，总之要好好的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但打架就不要了，柯爷你身子骨弱，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沈乔说完顿了会，心想以后得注意点了，小心思太遮掩不住了。
蓝柯没听进去，眼神里全是沈乔叭叭的小嘴，红润润的。他想，只用来说话，是可惜了点。
沈乔昂着头问，“学到了吗？下次就得这样。”
蓝柯低头笑着，“学到了。”
公交车还没来，蓝柯突然出声，“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换几个硬币。”
沈乔坐在长凳上晃着腿，没大在意，扬着笑脸结果蓝柯的小书包，“好啊。”
特别乖。
蓝柯忍不住揉了揉沈乔的头发，轻轻的。
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
等在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互相掺扶着起来的拖把头面前。
最歪的那个拖把头被两个小弟给扶着，看着面前的蓝柯，颇不以为意，“小白脸，你看什么看啊。”
蓝柯没答，只是笑着。
拖把头挥起拳头，“你他妈笑个屁......”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拖把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鼻青脸肿，看起来颇为渗人。
……
蓝柯慢慢走了回去，沈乔坐在长凳上挥手，“换到了没？”
“今天的硬币都换完了，阿姨说已经没了。”蓝柯回答得淡淡，低着头，眉心微皱，好像有些失落。
沈乔见不得亲亲男朋友这个样子，很大气站起来，“没关系，我有很多，我给你。”
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钢镚，一个一块的，一个五角的，还有个一角。
掌心的硬币温热，很新，沈乔递了过去，缓缓的，慢慢的，有一丝丝的不舍。
“给你。”
蓝柯微微挑眉，隐住笑意，倒是毫不客气地全都收了。
全都收了，一个也不留。
沈乔直勾勾的盯着蓝柯，左眉一挑：？
蓝柯也直勾勾地看向沈乔，跟着左眉一挑，嘴角是笑：？
沈乔转过身不说话，心想自己就是心太软，太实诚了，一给就给了全部，斜着眼把蓝柯瞅了瞅，还有点不相信，居然真的全给收了。
沈乔从小就非常喜欢硬币的，当然也有小时候父母不给零花钱的原因，自己只能扣扣索索存下点硬币，攒满小金猪。而且，沈乔是个实在人，她向来喜欢硬币实实在在的触感，纸币的话，轻飘飘一掂，没有金钱的质量。
以至于沈乔养成了习惯，什么时候口袋里都会有几个钢镚傍身，偶尔摸一摸，解闷。
蓝柯和沈乔接触了这么久，这些小习惯也了解。掌心的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很悦耳，沈乔忍不住侧头看过去。
不停不理，沈乔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心无杂念。
蓝柯觉得颇为有趣，好心地摊开手心。
“要不给你一个？”三个钢镚被抛弃又落下，叮当地响。
沈乔闭上的眼睛高傲地掀开，“也行吧。”
“行”蓝柯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夹出一块银白色的硬币，“手拿出来。”
沈乔侧过头，表情有些不以为意，但两手捧成的小碗将她彻底出卖。
然后，一个一角的硬币落入掌心。
就一角吗？沈乔拧着眉。
蓝柯跟没看见似的，一手搭上沈乔的肩头，“车来了。”
公交车的车灯越来越亮。一角就一角吧，沈乔捏住硬币放进了口袋。
******
星期五当天，沈乔被请到了会议室。
曹琦和余老师已经站在了那里，对于沈乔和老林的到来，表情也不咸不淡的。
曹琦尤为如此，在沈乔路过的时候还挑衅地说了一句，“好好想清楚怎么说。”
能怎么说，沈乔意外地挑挑眉，觉得实在好笑。
看着曹琦自信笃定的表情，沈乔想，他大概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为了确认沈乔的意思，会议室到场的也只有几位较重要的老师。
田主任站在前面，离得很近，“沈乔同学啊，今天来就是让你说一下愿不愿把奖金分一半给曹琦，让他以第八名的身份获得。”
田主任说得很慢，他其实心里也觉得让沈乔来做选择，多少有些不公平。现在的孩子哪懂什么拒绝，摆明了就是吃定沈同学心软。
但到底是已经说好的事，也不好再干涉。
老林就站在沈乔旁边，“沈乔，想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别怕。”
田主任也强调，“别怕，你跟着自己的想法来。”
余老师听得眉心一皱，表情有些不耐，她哪里没听出来这两人帮着沈乔的意思。
转头看了看身侧一脸自信的曹琦，没什么好担心。来的时候，曹琦就说，已经和沈乔商量好给名额了。
余老师问，“沈同学，你的决定是什么？”
问得漫不经心。对回答笃定无疑。
“不给。”
在场的几人都被惊了，的确没想到沈乔会不给。
曹琦向前一步，“你不给？”
难道是还没被打得够？他心有不甘。
沈乔转身问田主任，“老师，难道我必须给吗？”
老林先站了出来，“谁说的，不给就是不给。”
然后也不客气地瞪向田主任。
沈乔倒是没发现老林也是个暴脾气，还没等田主任说话，“既然已经决定了不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林背着手走向门口，“沈乔？”
沈乔慌忙抬起头，“啊？”
“跟上啊，留这开会呢。”
“是，林老师。”
沈乔笑着走过去。
－－－－－－题外话－－－－－－
每次写人物对话的语言，都会不知不觉飚方言。
我对故乡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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