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话听着好像不太硬,但其实极为自负。
就等于是将自己的眼力完全凌驾于商樟之上,而且不留情面。
对方看不出来的,他能看出来,对方琢磨不明白的,他能琢磨明白。
这话的根本就是在告诉对方:我比你强很多,而且我真的是高手。
“小子,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在我这混充大个儿?”
商樟果然很是不屑,立刻反击,“你嫩的有点大了,什么时候毛长齐了再来我这说事吧,赶紧走!”
“老爷子,你这话说的武断了。”
林夕丝毫不怒,笑道,“古玩一行,讲究的可是眼力,而不是年纪!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说不定我眼力就是很好呢?
你没见识过又怎么能妄下定论?”
“你说的没错,但同样古玩一行是经验的积累,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无法成事!”
商樟不屑,“少在我这装大尾巴狼,我可不吃你这套。”
这两人开始争辩了,虽说雷玉书让放心,但是商阳弘依旧还是耐不住。
“爸,这小兄弟是真的强,你教育我不能以貌取人,怎么到你这就不管不顾了?”
商阳弘帮衬着,“好赖你听听小兄弟怎么说的,然后再下结论也不迟啊,是不是?”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
商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气道,“好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倒是说说这个亚型佩哪不对!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仅要让你走,而且是让人给你丢出去,别说不给面子!”
林夕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鉴定个高古玉,对他来说跟玩一样,保证让这老头佩服到五体投地。
“可以,真要是我说的不能服众,莫说老爷子你驱赶,我自己立马就滚着出去!”
林夕居然还开启了玩笑。
堂堂龙神殿主,居然在这里跟个老人家开起这样的玩笑,要是让知情的人看到,非得吓得下巴都掉了不可。
那商阳弘更是眼神里出现一阵晃动,显然是有点害怕的情绪。
但是他没表现出来,正如林夕之前猜测的那样,他肯定是在雷薪霍那里问出了身份,却不敢显露,只能忍着。
“说吧!”
商樟直接把亚型佩丢到林夕面前,哼道,“我也不瞒你,这东西我看着形制、纹饰、沁色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说不出来,你要是能给我解惑了,我就算你厉害!”
“这件东西……”林夕拿起,翻看了两遍,“正如你说的,形制、纹饰和沁色都没什么太大的出入,但是的确不对,然而问题是出在哪呢?”
“赶紧说,别给我卖关子!”
商樟不悦的气道。
林夕哈哈一笑,他虽然是圣主,却很享受现在的气氛。
有种轻松,而且很有趣。
仅仅是古玩上的讨论,那可比平时见到的尔虞我诈以及你争我夺强太多了,所以他的笑声也逐渐多了不少。
“老爷子,你看这里。”
“其实你的思维没错,方向也正确,可唯独不知道哪出问题。”
“就只剩下一个方面:光气!”
“也就是咱们时常说起的包浆。”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点出入?”
听到林夕的话,那商樟猛的一震,赶紧把亚型佩拿了回来,琢磨半响却猛的一拍大腿。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
商樟好像看到了新天地一样,高兴的说道,“我说不对劲,这光气跟真品的光气,虽然极为接近,却还是有些许的差异!”
“老爷子好眼力,这上面的光气人为抛光做出来的,似乎还打了一层石蜡。”
林夕说道,“乍一看似乎很对,但其实仔细分辨就能瞧出问题所在!真实的古玉包浆也是蜡感,却是内敛而且厚重,最关键的是会润,可这间东西却呈现微微刺眼的光芒,这就是破绽之一了!”
“甭戴高帽!”
商樟虽然还很不客气,但能听出来他的语气已经缓和许多,“你刚才说破绽之一?
那另外的破绽是什么?”
林夕重新拿回亚型佩,更是不客气的将放大镜拿了过来,凑上去瞧了几眼,这才放了下来。
“另外的破绽,就是工痕!”
林夕说道,“这就是古玉鉴定的重要知识点,老坨工与现代电动工具的区别!”
“工痕?”
商樟一愣,却连连摇头,“不可能,阴刻线里面来回打磨的痕迹非常明显,我确认了数次,不会有问题!”
“这就是重点了,痕迹明显,你不觉得明显的有点过头了吗?”
林夕说道,“现在横机可以做到来回琢磨,这并不是难事,但是你考虑过没有,老坨工因为是水凳给予的动力,所以力量有限,故而长痕处必然有自然的接刀痕,而且底部应该是磨砂感,你再看看亚型佩的阴刻线里,是个什么感觉?”
听到这里,那商樟顿时恍然大悟一般,急忙又把东西抢了回来,在放大镜底下仔细的观看,却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还真是,虽然有接痕,却是出现在不该有的地方。”
商樟一边点头一边说,“而且底部的砂感太过于均匀,甚至边缘有崩茬,这最基本的东西,却让我忽略掉了。”
“对了!”
林夕笑道,“而且,这东西最最大的一个破绽,甚至可以直接忽略掉另外两个,一槌定音。”
“还有破绽?”
商樟的右脸猛的抽动两下。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漏过这么多的鉴定点,被林夕说的他都觉得有些羞愧了。
“当然有,而且最重要!”
林夕指了指那亚型佩,“无论出土古玉还是传世古玉,都应该有包浆,不止表面的包浆,阴刻线里也会有相同的包浆,所谓的内外一致,就是这个意思!粗的阴刻线不用看,咱们只看细阴刻线里,完全没有包浆,这是因为造假者没办法用抛光设配对阴刻线打磨,所以只此便可以直接断假,没有其他原因!”
商樟双眼立即瞪大,表情上的变化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撼。
再次拿起放大镜看过去,商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他来说,东西的新老不是重点,是否赔钱也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为何真,为何假,他需要的是知识的充实以及结论的原因。
“老爷子,现在还想让人给我丢出去吗?”
林夕微笑着问道,“我这点本事,你看还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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