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表达能力有问题,既然怎么都说不通,那便不必再说。
该保住的尊严绝不让它被践踏。
而且……
擦,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思想差异,都说那么明白了,还要坚持,摆明了不在乎她的感受。
如此,她何必再浪费感情?
“你就非得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她离开大曜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那可多了,娄千乙懒得再看他,面向乾元殿入口,冷言道:“对你只是一个形式,
对我却是原则问题,怎么?你不是希望这般吗?那还不走?”
“我走什么走?”商晏煜恼火地喷出口浊气,掀开衣摆坐到椅子上,垂头揉捏眉头,深思熟虑一番,妥协道:“不娶便不娶,惹出什么麻烦来,你自己解决。”
后甩袖大步而去。
娄千乙冲那背影憋屈地努努嘴,凭什么要她解决?
捍卫一份属于自己的婚姻也有错吗?
好吧,看来真有可能闹出事来,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其实商晏煜没将她的身份抖搂出来还是挺高兴的,说明他也不想他们将来的孩子遭遇危险。
话说她和他这算是和好了?那上次的事还没跟她道歉呢……。
“太后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女人出来,白中天赶紧询问,如今她可千万不能出事。
大曜好不容易才转危为安,若再回到以前……,那个情景想都不敢想。
娄千乙坐下后,道:“只是前些日子没有睡好,近日偶尔会头疼一下罢了,
无碍,对了,关于让离王娶圣女一事,离王是说凭哀家做主是吗?”
商晏煜无声哀叹一下,这个女人若不高兴了,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饶是这样,也只能自行解决了,轻点头颅。
“那好,哀家便顺众意,赐婚于你二人……”
“太后!”男人眸子一凌,危险地眯视向珠帘:“太后可是忘了当日在忘归楼中,
微臣曾说过,她若想离开,微臣绝不阻拦的话了?”
娄千乙嘶了一声,心道这家伙演技真特么出神入化,而且反应够快的,竟能想到忘归楼那次去:“哦?那王爷的意思是?”
商晏煜叠加起双腿,环胸慵懒靠坐着,口吻闲散:“本王乃皇室宗亲,她既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皇家又岂能容她?念在圣女百年才出一位,本王不与之计较,去留皆随她意。”
言下之意,就算是圣女,若在他头上撒野了,也将不姑息,若非拥有个圣女名头,早就依法论处了。
就像是一道巨雷劈进乾元殿,惊得人们集体说不出话来,这什么意思?
离王不愿娶圣女了?若传出去还了得?他是真不怕圣女投奔别国吗?
“这这……王爷,这万万不可!”白中天结结巴巴的劝阻。
即便不打算迎娶,也可以先拖延着,而不是大庭广众就给摊开来说,至圣女于何地?
“有何不可?”商晏煜冷哼,瞅着众人的目光坚决:“吾泱泱大国何时需要依靠一个女人来扛了?
所谓圣女,是心存仁义,为造福苍生而生,可此圣女心无善念,
过去所作所为昭然若揭,尔等还觉得她能给天下带来福祉吗?”
“但是有圣女坐镇,别国方才不敢来犯!”赵业括大声反驳。
追随商晏煜的那些大臣们都沉默了,内心火烧火燎。
从未听说过王爷不打算娶圣女,现在怎么办?帮谁?
某商依旧不为所动,态度冷硬傲然,连一点情绪起伏都没,嗤笑:“别说现在,即便是从前,本王也没怕过谁来侵犯!”
“没错,如今有了火药,就更不担心了,说真的,
本将军都不信此生能踏上朱雀国之路,什么狗屁约定,
我大曜没有圣女帮衬,也永远是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大国,
真要引发战端,本将军第一个上前线,让他们有来无回。”
商晏煜这边某个络腮胡大汗边拍胸脯边不屑的吼道。
早就受够了圣女的骄横脾气,以前因顾及着商晏煜终究会娶她为妃,某些不满只能藏着不去多想。
现在既然不会成为王妃,才发现凤青月浑身上下居然全是缺点。
最可恶的是明知道王爷想娶她,还和柏司衍勾勾搭搭,一口一个衍哥哥,不知廉耻!
“不娶也好,这种女人进了王府也不会安分,
仗着自己身份不同,到处拈花惹草,还爬在王爷头上来放肆,像什么样子。”
“凤家不也仗着这个圣女四处作恶吗?一条街的商户都被强行赶走了,还霸占着神树……”
“你们不可以说的这么难听,万一真给气走了呢?”
“走就走嘛,王爷说的对,咱大曜男儿个个顶天立地,
四方将士都是血性汉子,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支撑,想想都丢人!”
“对,让她走,刚好也让本将军瞧瞧那火药的威力,
哼,诸位怕是忘了咱后面还有昌华国、赤阳国,如今奉南国也为友邦,
犯得着畏手畏脚?”络腮胡男人越说越激动,两眼直冒光,似巴不得立马开战,好一展拳脚。
叫嚣的大部分都是生性好战的武将,文臣们虽然也非怕事的人,但还是不愿意看到烽火连天的画面。
他们是打痛快了,吃苦受罪的全是老百姓,这几年经济本就不景气,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他们消耗?
商玉的眼珠子在商晏煜和那些武将身上游移,小孩心性使然,也跟着起哄:“朕也觉得大曜无需看任何人脸色,
宸太妃仰仗圣女身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皇叔和母后都敢非议,实在可恨!”
没想到凤青月这么快就倒了?还以为要等到母后揭穿她假圣女身份后呢。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都引起群愤了。
一句话,惹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娄千乙都诧异的看向了小家伙。
这还是自登基以来,商玉第一次在朝堂上提意见呢。
白中天瞧出这事已经没转圜余地了,只能想办法将不利之处降到最低,面向娄千乙,拱手道:“皇上,我大曜兵力的确强盛,
但为今引发战争怕是财力方面会显得薄弱,不如先拖延拖延,等些年再说也不迟!”
“哼!”商玉小鼻子一皱,小大人一样的说:“朕就不信别的国家有雄厚资本挑起战火,
而且朕也不信皇叔不肯娶她,她便要离开,因为她要走,凤家也会跟着走,
凤家舍得名下财富?就算她真要走,无论去到哪国,嫁给了谁,
谁都会成为笑柄,因为她是朕皇叔不要的女人。”
某女听完后,下巴都险些掉地上,这些话都是谁教他说的?简直特么的一针见血啊。
不过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集英殿真开对了,免得他天天都跟着大人混,越来越不像话。
“皇上英明!”甭管小皇帝说了什么,都跟着恭维。
这很可能是未来大曜真正的天子,还是不要被他记恨上的好。
娄千乙笑笑,这才叫母子一心嘛,小玉儿总是会选择站在她这边的:“皇上说的是,既然如此,
今日朝堂上所议之事哀家不希望有人传扬出去,免得又要来怪咱们大曜苛待天选之女,
她若要走,大曜不留,她若不走,大曜不赶,
王爷不想娶,哀家也不强求,继续回到棉花种子问题上,哀家打算派义妹姬洛夕前往青炎国。”
商晏煜倏然抬眼,冷声回绝:“姬姑娘方从栗城归来,旅途劳累,需要好生修养!”
“这是洛夕自己提出的,而且她还希望成王也能陪同,等购得种子后,
会到王爷姨母的赤阳国暂住,无妄海祭祀时再与哀家汇合!”
就知道他会反对,估计已经在筹划给他俩办婚事了吧?
这才认识多久?结婚未免太早了点,还是再相处相处为好。
“呵,究竟是姬姑娘的主动提议,还是太后刻意引导?”商晏煜抓紧扶手,胸中无名火熊熊燃烧。
娄千乙反感地闭闭眼,谁来告诉她,是不是命中注定和商晏煜八字不合?
不管谈什么,几句话肯定会硝烟弥漫,OK,咱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控制脾气的能力还是挺自豪的。
他会这么误解她,说明还不够了解咱,相信等他完全了解她后,就不会再来气她了。
包容,对,相互包容!
勉强挤出个笑容:“哀家保证是她亲自提出,更不曾刻意引导,
哀家明白王爷的心思,希望他俩能尽快成婚,但是王爷,成王并非孩子,
需要你事事帮着张罗,他有自己的主意,这样吧,若成王不愿意,哀家绝不强求!”
“微臣已经打算让他去东帅府提亲,接下来就是商定婚期,
太后还是另选他人吧!”商晏煜想都不想,继续回绝。
“哀家也说了,此事由成王自己做主!”
“你……”某商震怒,一双阴郁的眼睛恨不得穿透珠帘,直接化成利刃刺穿那道身影,她明明知道容佑不会拒绝,却还这般,握紧大手,咬牙道:“婚期不能拖延!”
娄千乙想起美美说过已经决定和商容佑在一起,思忖着点点头:“也好,哀家便为他俩指婚,
十日后举行,青炎国就当是他俩的蜜月旅行了,王爷可还满意?”
俊脸上的阴桀渐渐消散:“何为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啊,就是说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烛夜后双双携手离开家乡,
到其他地方度假游玩,寓意是作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开端,
在有些国家很是流行。”怎么办?看商晏煜的表情,是很认同,也就是说十天后,美美要嫁人了。
心里咋空落落的?
柏司衍用扇子击打了下椅子,含笑赞誉:“此方法倒是别出心裁,若天下太平,
也值得宣扬,但如今治安还有待改善,难免途中遭遇不测,需三思而后行。”
“很多地方强盗层出不穷,山贼猖獗,那什么蜜月的还是让人莫要效仿的好。”
“哀家就随口说说,各位不必在意,那就这么定了,
等成王与洛夕成婚后,立刻出发青炎国。”娄千乙再次把话题转回来。
薛岑义拱手提议:“此次与去栗城不同,路途遥远,又属他国境内,
加之吾国跟青炎国甚少来往,还是派一位大将与重臣以使团名义前去更加妥当!”
“哀家也是这么想的。”某女赞同点头:“那么诸位看派谁去方不失国体?”
薛岑义继续说:“微臣看离王就很合适!”
“不可,小小青炎国,有何能耐让我大曜派出两位王爷到访?”赵业括向白中天歉意的点了下头,又对向娄千乙:“启奏太后,微臣有一人保举,定不失国威。”
“讲来!”
“老相爷虽已解甲,但威望不曾流失,令再派一名武将跟随,
新科武状元罗青义徒手抡三百斤大刀,功夫了得,过几日也该来大梁任职了,
恰好去往青炎国时会途经西部军营,那处为西海元帅柳炙管辖,他手底有五百名铁骑,个个武艺高强!”
给出自己的建议后,赵业括又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会不会采取,就看太后自己了。
柏司衍眸子蓦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业括,这小子要造反不成?
立马起身弯腰向娄千乙作揖:“太后,家父年事已高,恐怕难当此任!”
娄千乙轻轻敲击桌面,没急着回柏司衍,而是一脸疑惑的凝视赵业括。
真没想到他会提出让老相爷出马,他不会不知道柏家和商晏煜兄弟之间的恩怨吧?
柏司衍之所以着急,怕也是为了这事,不论商容佑还是西海元帅柳炙,那都是柏家的死对头。
赵业括此举是想从中化解两家恩怨?
对于那位老相爷,她也算熟知了,当初是跟随前前皇后的,也就是先帝的母亲。
后来跟随先帝,如今先帝去了,他便当真什么事都不再管,成天在家参悟佛道,又舍不下酒肉富贵等等,不愿剃度出家。
总之是个活得非常安逸的老头儿。
也好,美美那么聪明,会明白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的。
只要她能平安归来,老相爷自然不会有啥闪失:“可哀家怎么听说老人家身强体健,月前还与人赛马?”
“太后娘娘!”柏司衍仰头,声音犀利严酷,眸带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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