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搭理杨洛凡,让杨洛凡更是愤怒。杨洛凡也知道找她出气也无补于事,但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心悬在半空,前殿有点什么消息传过来,她都能心惊肉跳。所以,她找苏冰出气,为的就是让自己心安一些。
由于之前苏冰的脚曾经扭伤过,虽然不痛了,但是却还是肿起,所以,御医来为她针灸。
看到御医的针,她忽然想起自己背包里的金针术,等御医走后,她让宫女为她找来背包,拿出金针术研究,看看有无法子可为皇孙治病。
杨洛凡见她完全不搭理自己,心中慌张不已,上前要抢她的书,却被苏冰抬头凌厉一瞪吓退,苏冰道:“除了王爷之外,如今皇孙也十分危险,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你若是实在担心王爷,去前殿等消息!”
杨洛凡被她这么凌厉的话语这么一凶,竟哭了出来。她已经忍了好久,但是因着民间有传说,夫在外,妻不能掉泪,否则则是不吉祥。如今是担心惊惧加上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苏冰放下书,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王爷,我何尝不担心
他?但是担心是无补于事的,已经有侍卫前去营救,咱们能做的就是安等消息,我们对王爷都要有点信心,否则,只能是添乱而帮不了他!”
杨洛凡凄凄地道:“姐姐,若果他能平安归来,我愿意和你和平共处,再不刁难你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就等同皇后如今在佛祖面前许愿,若君泽天能平安归来,她愿意一辈子茹素。
苏冰道:“你放心,若他平安归来,我愿意离开王府,还你王妃之位!”
杨洛凡有些触动,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当真?”
“是的,王爷这一次是为了救我而历难,他为了我生命都可以不要,我自当也能成全他的爱情,他心中所爱的人是你,我横在你们二人中间,是个多余的人,我愿意离开!”苏冰诚恳地道,事实上,这个也是她的真实意愿,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奉行一夫一妻,人家小两口真心相爱,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小三,还是一个不爱着君泽天,又不被君泽天爱着的小三。也就是说,连做小三的意义都没有。
因着苏冰这句话,杨洛凡放下心头敌意,对苏冰也就多了一份妹妹的关怀,“姐姐如今还有伤在身,莫要看书了,休息一会吧!”
苏冰心中微暖,杨洛凡到底是她这具身体的妹妹,有着血缘的关系,她对杨洛凡其实也不讨厌,一个为爱有些疯狂,有些嫉妒的女子,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缓缓放下书本,想先哄她出去,再慢慢地研究,道:“好,那我睡一会,妹妹也去休息一下!”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眸,杨洛凡轻声道:“那好,我先出去,姐姐好好休息!”
她转身,刚想移步出去,却听到苏冰忽然尖叫一声,她猛地回头,见苏冰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双眸死死地盯住一个地方。
她以为苏冰伤口痛,连忙喊道:“来人啊,快叫御医!”
苏冰却被她的一声惊呼吓得回神了,她眸光迅速有了焦距,拉着杨洛凡,仓皇喊道:“快,叫皇上来!”
杨洛凡被她吓着了,喊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苏冰忽然抱住脑袋,在床上翻滚起来,像是疼得十分厉害,她口中凄厉地喊道:“山洞,山洞,他在山洞里,他没死,快,快去救他,啊……好痛,好痛……救他啊!”
御医与皇上很快就来到,苏冰的痛苦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越加剧烈,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只一会功夫,头发便湿透了。
皇帝着急地问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地痛得这么厉害?”
御医还没回答,苏冰便跪在上,抓住皇帝的手,面容有些扭曲,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父皇……他在山洞,东南方,洞口有巨石,有杂草,他双脚不能动,啊,好痛,父皇,妈妈,我头好痛……”苏冰哭出来,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最后,竟扑下床去,撞在床边的八仙桌上。
所有人都没能拉住她,她的动作太迅捷,这么一撞,顿时血液飞溅!
苏冰的身子缓缓滑落,落在地上。
皇帝焦灼地喊道:“快,抱起王妃!”
即刻有人上前抱起苏冰,放在床上,所幸有御医在,立刻止血施救。
皇帝回身对侍卫道:“马上叫吕宁率人出宫,找王妃所说的山洞,东南方,洞门有巨石,有杂草,快去!”
“是!”侍卫应声,急忙出去。
吕宁,是禁卫军统领,也是君泽天的好友。
这边旨意传达,吕宁便立刻出兵。当日苏冰与君泽天出宫去天狼山,因是坐马车而去,加上中途曾经休息,所以用了一夜的时间去到天狼山脚下。但是如今禁卫军快马加鞭,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来到天狼山脚下。
君泽天出事,一直是瞒着镇远王爷的,他一直陪着自己的王妃,后见王妃情况好转,便想亲自多谢君泽天与苏冰,只是走出初阳殿,才知道君泽天出事了,他连忙率一路兵马出城,营救君泽天。镇远王爷是武将出身,走夜路是寻常事,所以,他虽然比吕宁晚出发,但是却几乎同一时间达到。
两队汇合,火把一行而上,用的竟然是行军打仗的速度,循东南方一路找上去。
而之前在山中营救的侍卫,也找到了山贼窝,他们以为君泽天在山贼窝里,所以如今正在强攻山贼窝。一向寂静的天狼山,今夜里显得特别的不安宁,厮杀声,刀剑声,凄厉叫喊声,乱成一片。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寻找,终于,东南方的一个山洞内找到君泽天。
君泽天淡淡地瞧了杨洛凡一眼,道:“大惊小怪,御医也没说绝对,你怎地说本王一辈子也不能行走?”
杨洛凡哭着道:“御医自然是不会把话说死的,王爷,她害成你这个样子,你还对她这么好?”
君泽天不悦地道:“谁说是她害本王的?本王技不如人,能捡回一条命算好的了。”
苏冰想起那山中的一战,定必是十分惨烈。心中不禁难过莫名,他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那些山贼决一死战了。那日若不是他骗她离开,她的下场一定是比他凄惨百倍。
苏冰跪在他面前,想拉开他的裤子看他的腿,但是却被他阻止了,道:“不用看了,御医都没法子,你看了也没用,再说,诸葛明马上就要回京了,他是神医,一定能够医治好本王!”
苏冰知道他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心中一定也难受极了。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一辈子也无法走路的事实,此刻,他应该在经历创伤后遗症中的故作平静。他发泄出来还好,如此平静,着实叫人担心。
君泽天对苏冰道:“你先休息一会,本王命人去打听安然的情况,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若真有什么状况,宫里早就翻天了。”
苏冰想想也是,希望晒太阳和那方子真的能帮到安然皇孙。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伤势,说来也奇怪,她现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睡上一觉,醒来之后,伤口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却已经不痛了。
此刻,她也无暇顾及自身的状况,眼前就有两个她十分担心的人。
她道:“我休息,你也要回去躺着,好好养伤,我坚信,王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说得十分笃定,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祝福。
君泽天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好不好的,本王无所谓,这辈子走了太多的路,现在想休息一下了!”
杨洛凡红着眼道:“怎么会无所谓?自然是要好起来的,王爷武功高强,日后是要驰骋沙场上阵杀敌做英雄的,怎么能一直坐在这里无法动弹?”
君泽天似乎不爱听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回头喊道,“来人!”
侍卫走了进来,“王爷,卑职等在!”
君泽天对苏冰道:“你好好躺着,御医说你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才能下床。”
“知道了!”苏冰此刻不能逆他的意思,因着内疚,事事都顺从。
君泽天对侍卫道:“送本王回去!”
“是!”侍卫抬起君泽天,杨洛凡自然是跟着他走的,在君泽天转脸的那一瞬间,苏冰明显看到他眸光中流露出来的痛苦。他一直是那么要强的人,如今却无法走动,连回去躺着,也要人家抬着他行走。
苏冰心中也难过起来,躺在床上,深深叹息一声,想着该找个御医来问问君泽天的情况。
皇孙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稍微退了点黄,但是苏冰知道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不算脱离危险。
她一直在研究金针术,刚开始的时候,还抱着一种瞧瞧看的心态,但是看着看着,她就怀着惶恐虔诚的心态去读,基本是每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在读到第三章的时候,里面说到妇婴科,其中,有涉及新生儿黄疸的,当然,分析没有现代医学这么完整完善,但是,这里附加了下针的方法以及治疗的状况。她如饥似渴,连夜钻研,她甚至瞒着小菊和嬷嬷,偷偷地在自己身体扎针。
几天下来,她身上所有的穴位,都被她下过针了,每一次有收获的时候,她都欣喜若狂,几乎恨不得跳起来放声歌唱。
这日沐浴,小菊无意中看到她身上的针,顿孔时哭出声来,问她是不是受了刑。苏冰笑了笑,心中却是感动的。在现代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至少,没有人因为她受苦而流泪。
她额头流下了一道浅粉的疤痕,不甚明显,刘海遮住之后完全看不见。皇后为她送来清凉除痕膏,涂了几日,却没有褪去,她也就放弃了。她腿上有一道伤口一直都没有结痂,御医说她经常走动,磨动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无法痊愈。
君泽天知道之后,命人过来通知苏冰,让她不许下床,必须等伤口结痂才能下床走动。
君泽天这几日都没有来看过苏冰,苏冰本想去看看他,但是他说过御医不能让她下床走动,他不能出去,为了不让他生气,她让小菊去打听一下君泽天的消息,小菊回来告知苏冰说君泽天如今正在治疗中,而且情况看起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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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皇孙的情况虽然算是稳定,但是一直没有好转,每日都是吐奶,能吃到肚子里的奶不多,所以也比同期的婴儿瘦弱。
镇远王妃也好了起来,她好了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见皇孙,而是穿戴整齐,亲自来给苏冰磕头,吓得苏冰连忙扶着她起来,虽说她的毒解了,但是到底还在月子中,身体还很差。
见过苏冰之后,她还想去给君泽天道谢和致歉,却被镇远王爷阻止了,镇远王爷叹息道:“自从诸葛神医回来看过他之后,皇弟这两日一直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父皇和母后都急坏了,如今瞒着皇祖母那边,不敢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就是去,他也不会出来见你的!”
苏冰愕然抬头看着小菊,小菊低下头,不敢直视苏冰。
小菊是知道君泽天其实不好的,只是她怕苏冰担心,会影响伤势,所以隐瞒了下来。
镇远王妃听了也黯然神伤,她哀戚地道:“皇弟的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道如何为报,只求他能好起来,就算上天要夺去我的双腿,我也心甘情愿!”
镇远王爷搂住她,道:“如今说什么也无补于事,等皇弟改日情绪稳定之后,我们再去看他吧。洛衣有伤在身,我们也不要妨碍她休息了,回去吧!”
镇远王妃握住苏冰的手,循循叮嘱,“一定要多休息,不能折腾了。等你好了,咱们一同去看你的义子,王爷都跟我说了,如今你是安然的义母,洛衣,没有你,如今也没有我们母子了。”
看样子,镇远王妃还不知道安然的情况。果真,王妃说这话的时候,镇远王爷一直对着苏冰打眼色,苏冰会意,含笑道:“好,你也要好好养身子,你如今怎么也算是月子中,秋意渐浓,你还是不要四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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