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楼时彧拉住他的胳膊,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头痛、恶心之类的症状?”
“你把我当什么了?病人?”沈胜毫不留恋地甩开她的手,“从前是我太傻,才会任你摆布。现在的我,已经对你彻底没兴趣了。就算你——”
他舔了舔唇,说出伤人的话:“主动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再对你有半分兴趣。”
“沈胜!你说什么胡话!”这对话要是仅仅在他们俩之间发生,沈赢也不会管太多,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沈胜这是故意给楼时彧难堪。作为她闺蜜的男友,沈赢必须喝止他。
楼时彧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脸色,这会儿都有点发青了:“没事,我知道你不爱我了。但我也不希望你这么草率地对待自己的婚姻,以前你对我说过,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利,去毁坏一个女人的一生。”
“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沈胜冷哼一声,兀自走了出去。
“彧彧,你今晚和我住一起吧。”钱旭儿觉得自己的责任很重,都是她把彧彧叫来,让她平白受了这一顿羞辱。
“嗯,谢谢你啊,旭儿。”楼时彧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跟沈赢说了一句,“沈赢,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好,你说。”沈赢答应得很痛快。现在这位可是自家女友的好闺蜜,能不好好应付着么。
而在鹿鸣市那一头,晚上来找楼时彧的靳风看到罗莉在带两个孩子,就随意地问了一句:“罗莉姐,大小姐呢?”
“她去办点事情。”罗莉事前被楼时彧吩咐过,尽量不要透露她的行踪。
“妈妈要过好久才回来呢。”深感寂寞的楼羽樱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久?罗莉姐,她到底去了哪里?”靳风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大小姐并不希望你知道她去哪里。”罗莉叹了口气,如此答复。
靳风蓦然灵光一现:“她是不是去找沈胜了?”
前一阵就有听闻时衣影视的总裁突然丢下所有事务飞回了自己的故乡。他还庆幸情敌走了呢,没想到平日里高傲冷艳的大小姐居然会追一个男人追到那边去。
“你放弃大小姐吧,她不希望你一直挂念着她。”楼时彧在临走前就跟罗莉说过了,如果靳风猜出她去了野苹市,就用这话让他打退堂鼓。
“哼,退堂鼓?她说得倒是轻松。”靳风知道后面几天他还有几个广告要拍,没法立马就赶过去,只能恨恨地转头离去。
次日,沈胜被叫到他大哥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沈胜不满地拍桌而起,“凭什么要我接受楼时彧当我的临时女友?”
“她很担心你的情况,而且你之前做执事的时候就发生过人格变化的事,她对你的健康是最担心也最明白的。”沈赢的态度是不容分说的强势,“这件事你非答应不可,不然你的婚礼也别想办成。”
“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她要主动来接近我?”沈胜冷笑,“堂堂大小姐,如此倒贴着低声下气,亏她做得出来。”
“三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你之前失去记忆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她如此恶语相向。”沈赢对于楼时彧的说法忽然有了几分肯定,“你该不会真的在人格上发生了什么问题吧?”
“大哥你想多了。”沈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的条件,半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但同时,我也会积极地筹备婚礼,你不要来阻碍我。”
“我不阻碍你,我就看你之后怎么后悔。”沈赢也被他惹出脾气来了,恨恨地瞪着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弟弟,自己还没结婚呢他着急结什么婚?!
“你看我做事,什么时候后悔过?”沈胜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半威胁式地得到了待在沈胜身边的权利,楼时彧又开始了频繁进出樱华轩的日子。
众位小弟都觉得这情节简直眼熟得不得了,多年前大小姐就是用这招虏获了三少的心啊,没道理这次不行的,所以他们都在暗中应援他们俩的恋情。
只是,这一次,情况真的不一样。
“沈胜,你跟我聊一会儿天好吗?”
“没空。”
“沈胜,陪我出去吃午饭好吗?”
“找别人去。”
“沈胜,你的未婚妻到底是谁?”
“你在婚礼上就能看到了。”
这沈三少,是一句比一句狠啊。
楼大小姐的神色则是一天比一天难看,整个人恹恹的,都打不起精神来了。
小弟们看得莫名着急,这两人是要崩的节奏啊。而且,听说十几天后三少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那楼大小姐怎么办?这两人纠缠了六七年,还没修成正果,这合适么这……
“你就算不爱我,就不能正视我一下吗?”楼时彧觉着这两天的沈胜简直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好好地看她一眼都不肯,浑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她明明不是什么“生人”啊。
“不喜欢你了,为何还要正视你?”沈胜吐出残忍的话语,似乎以楼时彧刷白的脸色为乐。
“我只想问你,你的内心是否还藏了另一个人格?现在你对我这样无情,是不是因为把他封印起来了?”楼时彧一脸怀疑地瞪着面前的男子,始终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会变成如此不近人情的模样。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脑袋都不好使了。”沈胜依然对她没有一个正眼,瞧着侧前方的茶几冷冷地嘲讽着。
“那你告诉我,突然转变的理由!我不相信你之前为了逃婚可以跳下海,现在反而又为了得知母亲死因而急匆匆地结婚,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能做出的选择!”楼时彧冷静地分析着,对于沈胜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是啊,是谁逼我变成这样的?嗯?”阴寒的嗓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他揪起楼时彧的一撮长发,轻轻嗅闻,“很香啊。作为爱你的男人来说,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容忍;可是你一直不肯承认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是为什么?对我还有留恋?”
他的眼底满是嘲讽之色,像是一个彻底的冷静的旁观者,而不是一个为爱所扰,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
楼时彧颇为绝望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他了。或许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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