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看到近在咫尺的柳鸢,面露惊慌之色,眼见着柳鸢那一掌就要落在沈牧之胸口,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刀蓦然横到胸前。
砰地一声,沈牧之横刀往后飘去,不过两三步却已稳住身形。
可那柳鸢确实闷哼一声,身形一颤,差点当场溃散。
“鸢儿,你怎么样?”许一见柳鸢吃亏,担忧不已,慌忙上前,伸手扶住柳鸢。
沈牧之站定在那棵大树之下,手中微光一闪,那把长刀便消失不见。再一招手,那柄正欲许一飞剑纠缠的玉剑,红光一闪,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那是什么刀?”柳鸢缓过气息后,抬头看向树下的沈牧之,沉声问道。
沈牧之看着她,没有接话。
柳鸢有些悻悻,收了目光,便不再说话。
许一见她稍微好些了后,瞪向沈牧之,冷声道:“你早有防备。”
“许公子行事如此狡诈,我如何能不防备?”沈牧之淡淡答道。
许一被他呛了一声,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盯着他,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胸中之气后,道:“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可许公子所办之事,桩桩件件都是在与我为敌,不是吗?”沈牧之冷眼瞧着他,毫无要退一步的意思。
许一被噎得接不上话,站在那,扶着柳鸢,又气又急。
他们刚才这番动静,说不定已经引来大明剑宗的人注意。若是大明剑宗的人赶来此处,就算沈牧之交出了那块玉饰,这柳姑娘也注定与他无缘了!
许一想着这些,心头一横,牙一咬,突然身子一矮,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许一,你这是做什么?!”柳鸢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拉他。许一纹丝不动,伸手推开柳鸢,朝着沈牧之说道:“之前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厚道!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可以提条件,只要不是要我的命,只要你肯把那块玉饰还给我们,我都答应你!”
沈牧之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许一,毫无心软之意。这许一为人,毫无感恩之心,行事不折手段,心机深重,着实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他如今对这柳鸢的一番深情,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是冲着柳鸢的价值。
他这般之人,不惜下跪,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一个器灵女子,着实让人有些怀疑。沈牧之现在愈发觉得,这许一对柳鸢的这番情思,恐怕未必是真。
只怕这位柳姑娘的价值,远比他们所知晓的更多。
这时,柳鸢见沈牧之不为所动,犹豫了一下后,竟也学着许一,在旁边一起跪了下来,抬眸望着沈牧之,乞声道:“求公子放过柳鸢,成全柳鸢与许公子。公子之恩,柳鸢定会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愿以性命相报!”
沈牧之目光一动,落在她身上,问:“报不报的我不在乎。不过,要我成全你们,也不是不可能!还是之前的条件,交出那个秘境,我便可以做主成全你们!”
“不可能!”不等柳鸢说话,许一便已喊道。一边喊,一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还将柳鸢从地上拉了起来。
沈牧之瞧向他:“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许一怒极,咬牙喊道:“林轩,你别逼我与你来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沈牧之冷眼瞧着他,质问:“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跟我鱼死网破?是凭你自己?还是凭柳姑娘?”
他说这话时,柳鸢在一旁悄悄拉了拉许一的袖子。
许一没有理会,恨恨盯着沈牧之,抿着嘴默然了片刻后,突然开口:“你别忘了,你那朋友……”
话未竟,意已明。
沈牧之眉头一皱,眼睛眯起,杀机顿现。
现在,他是真的想杀他了!
虽然以玄诚的实力,对付一个许一,简直易如反掌。但玄诚身边还有一个徐然然,而许一还是大明剑宗的弟子,行事又不折手段,沈牧之不想冒任何风险,更不喜欢被人拿玄诚和徐然然的安危来威胁!
“你不该拿他们来威胁我的!”沈牧之闭了闭眼,将眼底那些杀机全部都敛入了深处。话落,林中起风了。
沈牧之站在那,鬓发飞舞,大袖微动。
玉剑悬在身侧,微微颤动,发出嗡鸣之声。
凌厉剑意,从剑身之上汹涌而出,已然将这片天地,团团围住。
“林轩,你要是敢在这动手杀我,你一样要死在这里!”许一察觉到了沈牧之的杀气,眼中掠过一丝惊色,慌忙大喊道。
沈牧之没理他。突然,林中之风一乱,玉剑消失在沈牧之身侧。
许一神色大变,慌忙召出飞剑横在胸前,铛地一声脆响,许一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狂风席卷中,柳鸢逆流而上,一挥手,一道白光袭向沈牧之。
沈牧之挥袖挡下后,冷眼瞪向这位女子:“你当真以为,许一做这些都是因为与你之情意吗?”
柳鸢一愣,旋即神色一沉,抿嘴不语,挥手又是一道白光。
沈牧之冷哼一声:“我念你心性不错,之前就已手下留情,你若是再不住手,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你应该清楚,我先前所用之刀,是能毁你玉宅,灭你灵光的!”
这话一出,柳鸢当即神色大变,手上动作顿时就停住了。
这时,那许一刚才被沈牧之一剑击飞之后,不等他起身,又是一剑,想来是阻拦不及,受了伤,惨叫出声。
柳鸢慌了神,一咬牙,开口喊道:“还请公子手下留情,柳鸢愿意跟公子走!”
沈牧之看了她一眼,道:“你这话晚了!他今天这条命,必须得留在这!”
“公子不是想要那个秘境吗?”柳鸢一脸焦急:“若是他死了,那秘境就没人能打开了!”
沈牧之闻言,心念一动,远处林中,许一身染鲜血躺在地上,一柄玉剑悬在眉心,近在咫尺。剑锋之上,剑气吞吐,犹觉裂肤之痛。
“你是说,那个秘境只有许一能打开?”沈牧之盯向柳鸢,沉声问道。
柳鸢微微垂眸,错过他的目光,应道:“是的。”
沈牧之看着,忽然笑了:“柳姑娘这说谎的本事还得再练练!”
柳鸢脸色瞬间煞白。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放了他,但是不是现在。另外,你得确保他不会再给我添任何麻烦!”沈牧之又说道。
柳鸢惨白的脸色逐渐有了光彩,忙答道:“公子放心,许一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服。”
“如此最好!”沈牧之淡淡应了一句后,便由着柳鸢去找远处的许一。红光一闪,玉剑被他挥手收入袖中,而后收入丹田之内。趁着柳鸢去查看许一情况,不在此处,沈牧之一个纵身上了树。
树上,林长缨还在昏睡,先前树下这般动静都未能将她惊醒,看来她这情况是愈来愈严重了。沈牧之考虑了一下后,并未将她从树上带下去,往她身上贴了几张符箓后,便趁着柳鸢和许一过来之前下了树。
不多时,柳鸢便带着许一过来了。
许一伤得不轻,浑身血迹,有些狼狈,不过,性命并无大碍。
其实,若非之前许一拿玄诚他们来威胁他,沈牧之是不会对他动杀机的。但这许一自作聪明,竟拿玄诚他们来威胁他,虽然以玄诚实力不需他担心,可这种行为,却让沈牧之极度厌恶。若非想着回头可能需要柳鸢配合找到秘境,沈牧之今日是不会留下许一性命的。许一此人,不懂感恩,今日之事,必然会让他怀恨在心,就算现在他打不过他,无可奈何,但日后一旦寻到机会,定会伺机报复!所以,接下去,还得要谨慎他一二才行。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沈牧之不将林长缨带下来露面的缘故。
没有林长缨,以他实力,对付林长缨和柳鸢,尚有胜算。可若带上眼下正在昏迷的林长缨,胜算就没什么了!而且,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他也很难能保证林长缨的安危。
因此,眼下只能先将林长缨留在树上。他在她身上留了几张符箓,若有危险靠近,只要不是上境高手出手,都能抵挡片刻,足够他赶来了。
“大明剑宗的人肯定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许一稍微缓过气来后,立马说道。他脸色苍白难看,也不知是因为伤势的缘故还是因为气得,或者是两者皆有!
沈牧之没有搭理他,转眸看向柳鸢,道:“还请柳姑娘先回灵宅之内吧!”
柳鸢点头应下,而后看了一眼许一,光华一闪,便化作一点白光掠入了沈牧之手中拿着的那块玉饰之中。
沈牧之拿到手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心头默念用来镇压长生刀的那篇咒文,只见一点点金光忽然浮现身前,化作一个个金色符文,纷纷往沈牧之手中玉饰上落去。
不等许一反应过来,就已有两三个符文落到那玉饰之上。
玉饰之上,白光连闪,隐约似有柳鸢柳姑娘的声音传出。
“你这是在干什么!”许一急了,连忙想上前阻拦沈牧之。只是,他这脚下刚一动,一抹红光突然出现,悬在了他的面前。
刺目红光,犹如鲜血。剑气之森寒,让人如坠冰窖。
“你放心!她没事,我只是以防万一!”沈牧之已经将咒文默诵完毕,十一个金色符文,一个不落地尽数落到了玉饰之上,原本挣扎闪烁的白光,此刻尽数隐去,也再听不到那隐约的貌似柳姑娘的声音。此时再看,这块玉饰,普普通通,除了雕工精湛之外,似乎已无任何别致之处,甚至还少了几许光泽,让人觉得这玉质实在是有些差了。
沈牧之随手将那玉饰收到了怀中之后,抬头看向许一,见他一脸的愤恨,便哼了一声,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要恨你就恨你自己!”说罢,挥手收回玉剑,转身就走。
许一站在那里,咬着牙,恨得双目通红,可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刚走没多久,便有人到了这附近。
此人一身黑衣,白眉须发,正是三合门的齐鸣。
此人此时出现在此处,看来是想做一回黄雀了。
齐鸣犀利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痕迹,冷冷一笑后,便又朝着许一和沈牧之刚才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似乎很是清楚许一与沈牧之二人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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