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闻言,纷纷来了些兴致,又坐回位置之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君墨染、百里河泽二人。
百里河泽声色寂寂,“摄政王还有何事?”
君墨染指着凤无忧瘀痕未退的脸颊,声色俱厉,“昨夜傅夜沉打了本王的人,本王绝不能轻饶。”
凤无忧略略尴尬地捂着脸,她宁可让人误以为她脸上的五指红痕是被女人所挠,也不愿让人得知昨夜她被傅夜沉这个王八蛋打了脸。
被人打脸,委实不光彩。
百里河泽亦指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傅夜沉,同君墨染针锋相对,“凤无忧私放猎犬撕咬朝廷命官,这笔账,又该怎么记?”
君墨染冷哼道,“傅夜沉养的猎犬,又怎会听凤无忧的差遣?本王只知,傅夜沉打了本王的心上人,必须付出代价。”
他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凤无忧,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君墨染居然称她为“心上人”!!
她无措地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觉双颊发烫,心跳如鼓。
百里河泽见君墨染这么坦荡地承认对凤无忧的心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既盼着凤无忧能成为君墨染的软肋,又不愿看到他们之间感情日渐笃深。
傅夜沉不愿让百里河泽为难,大义凛然道,“冤有头,债有主。凡事,冲着我来就好。”
君墨染总觉傅夜沉这种硬骨头十分没劲儿,遂又看向气得一脸铁青的百里河泽,“国师昨晚派兵围剿本王,过瘾么?”
百里河泽尤为镇定,从容不迫地答着,“本座奉命捉拿刺客,未料竟认错了人,不慎伤及摄政王,实在抱歉。摄政王若郁愤难纾,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不错的提议。”
君墨染斜勾着唇角,再度拿傅夜沉开刷,“国师既想不开欲去寻死,傅大仵作不若凑个对?”
“你...!”
傅夜沉气愤至极,妖媚的丹凤眼里迸溅着烈烈火光,“君墨染,你分明在私仇公报!”
君墨染亦冷了脸色,一想到他的小东西被傅夜沉给打了,杀气凛然,“你打了本王的人,害得他哭了一整晚,实在罪过。”
凤无忧闻言,羞愤难当,转身愤然离去。
她心里明白,君墨染此举纯粹是在替她出气。
可君墨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哭了一整晚,这使得她很没面子。
君墨染察觉到了凤无忧的怒气,心跳亦乱了节拍。
他倏然起身,紧步跟在凤无忧身后,拂衣而去。
裕亲王等见状,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这一回君墨染当同百里河泽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不成想,君墨染居然为了追一个男人,没心没肺地将百里河泽晾至一旁。
傅夜沉和百里河泽被君墨染这么一闹,脸色十分不好看,亦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大理寺大堂。
打一开始,他们就料到君墨染不好对付。
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输得那么惨。
“阿泽,还好么?”
“无妨。”
傅夜沉冷睨着凤无忧远去的背影,沉声道,“也许,凤无忧不会成为君墨染的软肋。”
“她会成为君墨染手中最为锋利的宝剑,”百里河泽亦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凤无忧的实力,须臾间将原先的计划全盘推翻。
依目前的形势来看,也许他可以牺牲色相,先将凤无忧骗到手。
到时候,待凤无忧对他死心塌地之时,他便可手握凤无忧这把锐不可当的宝剑,肆无忌惮地折磨着君墨染。
“沉,近段时间不要对凤无忧下手。”
傅夜沉看穿了百里河泽的心思,反问道,“阿泽这是打算和君墨染抢人?”
“嗯。”百里河泽沉声应着,
傅夜沉闻言,摇了摇头,“阿泽,切莫玩弄感情。否则,被情所伤,将比你之前所经受的种种,更可怕。”
“我不入地狱,谁入?”
百里河泽话落,猛地调转了头,往神算医馆的方向阔步而去。
时值正午,烈日灼目。
百里河泽着一袭白衣,恍若谪仙般,于空空如也街巷上,一掠而过。
他以眼角斜光扫视着大路两边,才发觉诡异之处。
宵禁前,京都城内的角角落落,都不该如此静谧才对,更何况他正处于京都城中颇负盛名的闹市区。
思及此,他脚步微顿,薄唇轻启,声色冷冽非凡,“来者何人?”
下一瞬,距离百里河泽百步之外的巷道口,追风绷着脸,郑重其事道,“我等奉摄政王之令,前来围剿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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