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草屋绿竹,怎么,你个妖人施的妖术,居然不知道别人幻觉之下看到的是什么吗?”千玉楼冷笑,“莫非是没修炼到家?哎呀那还真是可惜了。”
白衣男子却对她的讽刺恍若未闻,竟将剑身入鞘,又忽然单膝跪地,双手将宝剑托呈,微微低头道:“物归原主。”
“干什么?”千玉楼愣了愣,后退一步皱眉防备道,“耍什么花招儿?”
“并无,”白衣男子抬头望着她,“元帅可听说过破竹剑其实有守护者?”
“守护者?什么玩意儿?”千玉楼警惕地看着他,微微摇头,“没听说过。”
白衣男子因为那句“什么玩意儿”而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将它忽略:“请元帅先接下此剑,属下再与您详说。”
千玉楼怕他有诈,不动。
那宝剑在男子手心里颤动起来,男子低喃道:“原来你之前的强烈反应,不是急着杀人,而是感应到了主人。”
千玉楼听得莫名其妙,依然警惕不动。
白衣男子只好站起身,将宝剑往她怀里一塞,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属下会另择机会与您详禀,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去。
千玉楼看看被迫接下的宝剑,再看看那道很快消失的白色背影,满脸懵。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是在做梦还是遇到了神经病?
什么属下,什么主人,什么守护者,能不能给她一个很清楚很合理的解释?
愣怔一会儿,她终究还是被手中的宝剑吸引,欲拔出一试。
毕竟,这可是排名前三、谁都想得到却连踪迹都查不到的名剑啊。
没想到竟在回生联盟首席杀手手中,且还不知存啥心地白送给了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这么容易,会不会是假的?
或者是剑鞘涂了毒?
人们被人往怀里强行塞递好东西时,会有抱捧去接的自然反应。
她也不例外。
明明防备着,宝剑被塞过来时,还是同时伸出两只手接住。
她懊恼地抬起一只手,看看手心。
没有变黑。
难道是慢性毒药?还没发作?
算了,接都接了,还是先看看宝剑吧。
她的手往剑柄处探去。
然而还未碰着,破竹剑竟“唰”的一声,自己出鞘了!
千玉楼愣了愣,看着那在空中兴奋狂舞的剑身,不由失声惊呼:“有剑灵?”
破竹剑银光四射,纵横交错的剑气将四周大树绞得枝离叶碎,看得千玉楼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忽有轻微的其他声音传入耳中。
破竹剑似也察觉到,立即停止舞动,飞回来“噌”的入鞘,干脆利落。
“鹅滴天……”千玉楼又是一愣,伸手握住剑柄,轻轻抽出一小截,看着那银光闪亮的剑身,“我这是得了什么宝贝?”
她发现此剑入了她手之后,比被白衣男子拔出时亮了许多许多。
且十分活跃。
居然能自己出鞘跳起剑舞,岂止是活跃?简直是成精了好么!
正想着,动静极轻的来者已经现出身形,并非敌人,而是清教教主宣夜银。
“宣教主?”明着看剑、暗地里防备偷袭的千玉楼讶然,“你怎么亲自来了?”
宣夜银微笑:“不放心,过来看看。”
千玉楼执剑抱拳:“多谢!”
宣夜银正要说话,目光却陡然落在她手中宝剑上:“蟒纹剑鞘,银月刻柄……莫非是~~破竹剑?”
“你认识?”千玉楼脱口而出它的名字,完全是种心灵感应,没想到宣夜银竟能通过剑的外表识得。
宣夜银道:“风元帅能不能告诉我,这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缴获的呗,”千玉楼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回生联盟首席杀手过来找茬儿,我把他打败了。”
“首席杀手?一剑成殇?”宣夜银的眼睛睁大了些,“你,打败了他?”
“呃……是、是啊,”千玉楼明显看出他不信,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把他打跑,剑就归我了。”
“哦~~”宣夜银的音调稍微有点长,“可我听说回生联盟的杀手出任务,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还从未有过被人打跑的先例。风元帅果然与众不同,居然能打破~~”
“诶呀算了算了,别再阴阳怪气的了,”千玉楼打断他,“不是我打跑的,是他有急事,剑也没拿就走了行不行?”
宣夜银哈哈大笑。
千玉楼道:“虽然没交手,不过,若真打起来,我可能……咳咳,打不过他。”
宣夜银又是一阵大笑。
千玉楼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撒,我打不过他,你很开心咋的?”
宣夜银停了笑声,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元帅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千玉楼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可爱?”
她转身就走,“算了,不跟你扯了,我得赶紧回京,不然耽搁久了,那老家伙不知又弄出什么厉害人物来杀我。”
宣夜银笑道:“风元帅可知破竹剑的来历?”
“来历?什么来历?”千玉楼顿住脚,平举手中剑看了看,“不是既能杀人,又能劈破竹子么?”
话音一落,破竹剑就抗议般的动了动。
宣夜银差点噗哧出声:“破竹剑,乃是一把将军之剑。金戈铁马、百战百胜的著名将军剑指前方,率领千军万马势如破竹。而那名将军,则是千年前统一天下的战神女帝之驾前战将。”
女战将。
和女帝一样女扮男装的女战将。
直到女帝登基,在合适时机公开真实性别后,她才无意暴露。
“当然,这都是野史传说,毕竟一千多年了,时间过去太久,没人知道真假。”宣夜银最后道,“不过破竹剑能有如此名气,定有其过人之处,非普通庸剑可比拟,风元帅算是捡到宝了。”
千玉楼哈哈一笑:“那是,我这人运气一向极好,读书习武,科考入朝,交到宣教主这样的朋友,又得此宝剑,桩桩件件都是因为有好运气相随相伴。”
宣夜银微笑不语。
千玉楼抱拳告辞道:“多谢一路护送,我先走了!”
宣夜银双手合十。
千玉楼施展轻功,奔向已经不远的京都。
宣夜银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独自微笑。
~~
秀橙南部,瘟疫渡河后,军兵百姓全面崩溃,姬霄跳脚大骂后,急急撤军。
他平日就视战场为熔炉,将士兵全部投进去炼制,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如今骨刺疫传了进来,自然是理智以对。
因为需要而走出军营、与外界接触过的士兵,以及与这些士兵接触过的士兵,一律斩杀,彻底杜绝隐患。
然后自己带其余军兵撤离。
但他没想到,骨刺疫为了生存,正在不断变异升级,被斩的士兵尸体里,跳出许许多多大小不同的骨刺疫种,它们或飞或蹦,努力寻找新的宿主。
于是,走在路上的行商,田间干活的农人,陆陆续续被种上疫病。
而他们对此,还毫不知情。
直到那不知不觉隐入其身的疫种安静一段时间后,开始不痛不痒的生长,再突然蹿高刺破皮肤,他们才知自己已经感染可怕的疫病。
但为时已晚。
他们已经传给更多人。
骨刺疫的蔓延速度极为惊人,青鸾大军还未到达边境,疫病便爆发了。
姬霄骇然,情急之下,做出了和赤风皇帝差不多的选择:丢下军队,只带近卫亲兵速速逃离。
自此,秀橙南部也沦为人间地狱。
而青鸾,并未因皇帝的狠心逃离而被幸运眷顾,姬霄回京不过半月,瘟疫就传了进去,野火燎原般迅速扩散。
他坐在龙椅上直抓头发。
然后一边召集全国的能人异士,一边派人去大正取经,想跟洛麟羽求救。
不料,大正和青鸾之间的边境全部被封锁,青鸾这边的人根本过不去。
令他气愤之后感到震惊的是,大正方面的封锁,并非人、城、武器,而是边境线界内,皆是浓浓迷雾,一点路都看不清。即便强令曾经来往过的边民按照记忆摸进去,也无济于事,因为边民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他既震惊于大正国竟然有人会那失传已久的阵法,也震惊于洛麟羽破天荒的极端动作。
能让那少年帝王彻底斩断两国间的所有来往通道,可见骨刺疫不是一般的可怕。
姬霄表面镇定,内心却慌了。
当初那个头戴黑纱帷帽的神秘使者送来预言书时,他很是不屑一顾,也从未相信秀橙疫病能传入青鸾。
如今可好,想跟洛麟羽联系,都联系不上了。
那小家伙对青鸾尚且如此,秀橙和黄石就更别说了,绝对是隔得更彻底。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骨刺疫蔓延的速度令人咂舌,能人异士们刚赴京都、吃上一顿宫宴后,便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奔赴疫区,亲眼目睹骨刺疫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根据实情思考对策。
而此时的赤风国,进宫谢恩的风雅天正被皇帝傲玛旗扣在御书房,摆在他面前的,是皇帝赐下的一杯清酒。
风雅天知道,那酒里,有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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