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
黄石国攻打大正国绝不属于后三种,因为~~黄石国变天了!
一手遮天、把持朝政的丞相宇文立坚成功篡位,当上了皇帝!
这家伙虽是文臣,能耐却大得很,将那没用的傀儡赶下台后,又雄心勃勃要夺新地盘,一统天下。
柿子捡软的捏,大正国国土面积最小,又是紧挨着的邻居,自然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至于瘟疫时期的愧欠和帮助,那是傀儡皇帝的事,与他无关。
何况有野心的人,哪会拘于那点恩德?早将其抛之脑后。
而宇文立坚的本事也确实不小,洛麟羽从凌云城出发后,尚行在路上,他便攻破三大关隘之第一关~~河庄关。
洛麟羽还未赶到三雄城,他又破了三十二里外的第二关~~白皮关。
事情紧急,洛麟羽赶到后,立即召代州刺史、都督、县令等大小地方官,以及从忻州两大关城逃出来的官员僚属,展开他心通,当面各种询问。
马背分带同一种不明物资、跟随太子赶赴的五大将尉,看太子问完话后,突然出手,隔空朝忻州司马的胸口拍了一掌,将他打得倒飞撞到墙上,当即口吐鲜血半身不遂。
众人大吃一惊。
“将他押过来!”洛麟羽不多废话,直接吩咐。
昭武校尉任元忠和昭武副尉魏远嗣立即跑过去,将那人架起拖到太子面前。
“如此重要的关隘,你们失守后还有脸逃出来?”洛麟羽一把抓住他的头顶,“怎么着,还想继续为黄石国效力、再破我第三关么?嗯?”
说罢,便不容辩解地五指施力。
众人见忻州司马的面容渐渐扭曲,痛苦无比,不由骇然。
“我……我没有……”忻州司马疼痛难当,“殿下……冤枉……”
“冤枉?”洛麟羽冷哼,“河庄关乃攻守兼得之重关要隘,白皮关更是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宇文立坚能在短短时间内连破两大关隘,敢说不是你的功劳?”洛麟羽的指下再施一重力,“本宫亲自废了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啊!”忻州司马一声惨叫。
因架着他胳膊而离他最近的魏远嗣和任元忠眼睁睁看他脑袋变成葫芦,两只眼珠子暴出一半,快要垂下来。
两人骇然不已,手臂有些小抖。
其他人见之,全都吓得顾不得质疑或求情,先跪倒在地:“殿下息怒!”
“敢在本宫监国时作祟,这就是下场!”洛麟羽看向瑟瑟发抖另几人,冷冷道,“你们是上吊自尽,还是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戴罪立功!”几人连忙叩首,“若不能协助守住天门关,我等立即以死谢罪!”
代州刺史郭绪柔、都督霍嘉融和几位将军也连忙道:“我等定竭力守住天门关,不令敌贼再进半步!”
洛麟羽俯视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河庄关不会失守也就罢了,为何攻向白皮关时也不去增援?”
“太快了!实在来不及!”郭绪柔连忙解释,“微臣派出的人行至中途,白皮关那边就传来破关消息,他们疾速返回,在霍都督的带领下,紧急布置天门关。”
“这么说,已经做好应对措施了?”洛麟羽说着便往外走,“带本宫去瞧瞧。”
“是!”郭绪柔连忙爬起跑到前面引路,“殿下这边请!”
霍嘉融起身欲跟。
“霍都督负责组织所有关城军民准备应敌,娄将军、邓将军负责各路大军汇集,崔郎将、任校尉、魏副尉带马背物资一起过来,”太子脚下不停,声音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忻州臣僚归霍都督调遣,务必人尽其职,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被震慑的众人立即应是,分头行动。
忻州司马被殿下活活捏死,头颅都变了形,太可怕了!
他们可不想变成那样。
简直吓死人!
洛麟羽表情漠然。
想让他们乖乖听令,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本就是没什么感情交流的地方官,在这些老油子面前,自己即便已有一箭射断青鸾帅旗的名气,属于少年的脸庞也依然稚嫩,不使点手段,就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镇住。
而现在,时间不等人。
宇文立坚很快就会来。
那人连破两关,士气正盛,必须要挡住,否则三关全破就等于门户大开,黄石军可直捣凌云城。
众人皆知形势严峻,加上太子亲临,又露了这么一手,便干劲儿十足。
~~
洛觜崇久卧在床,虚弱的同时,心情愈加焦躁,太监宫女们不能犯一点点小错,否则就是杖刑加身,搞得在璨锦宫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之前个个巴结着想进璨锦宫,如今却个个恨不得立马被撵到别宫去。
皇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杖刑次数越来越频,搞不好哪天就会被直接打死。
大家都很害怕。
幸运的是皇贵妃娘娘人挺好,常让众人殿外伺候,没有召唤不得进殿。
而召唤之时,又令殿外止,只让祥公公殿内伺候。
这简直如同免了她们死刑。
宫女们都谢天谢地谢贵妃,暗松一口气。
不过,皇上的心情糟糕透顶时,还是又赐死杀人了。
倒霉者乃以前的贤妃、后因受细作之累被降位的虞嫔~~虞青槐。
阎贵人是被她引见的。
淑妃、阎贵人等人都已经死了,洛觜崇的郁气无处发泄,便想到她。
皇帝在后宫赐死妃嫔,太监的行动又极其迅速、毫不耽搁,待虞新、虞华他们得到消息时,连尸体都凉了。
想求情?根本没机会。
何况她是受自家兄弟虞跑的连累,求情也没用,搞不好又把虞家其他人牵扯进去。
所以他们沉默了。
和皇后娘娘、所有宫妃一样选择并保持沉默。
皇贵妃为了皇上龙体康复,不停地研究新丹方、炼丹药。
可每次结果都一样:服下后好转几个时辰,第二天又恢复原样,继续虚弱。
看着赤燃瘦至尖削的下颌,洛觜崇心疼不已:“燃儿,歇歇吧,不要再忙了,没用的。”
“即便不能彻底根治,能让皇上好转几个时辰、舒服一些,也比什么都不做强,”赤燃不听,快把自己埋在成堆的医书里,一本本翻阅,“行宫快建成了,待太子得胜归来,我们就去行宫养病。”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能用上的,连忙提笔将药名记下,“我就不信治不好你。”
“燃儿……”洛觜崇看着她,感动低唤。
同时,心里对那些该死并已死的人恨意更浓,直想令人掘墓鞭尸。
“皇上,殿下有军报来,”祥公公忽从殿外急急走进,手里捧着一张折起来的纸,“用的是家书形式。”
“是羽儿传消息回来了?”洛觜崇的注意力立刻转移。
“是,皇上,”祥公公边说边将书信呈上,“殿下临走时说过,到达边境后会每日一封书信报平安,以免皇上、皇后娘娘担心惦念。”
“羽儿永远是朕的好皇儿,”洛觜崇露出一丝笑容,软软伸出手臂,“快扶朕起来,朕要自己看。”
祥公公依言将他扶起。
赤燃走过来,两人合力扶他到椅子上坐着。
洛觜崇打开信,两手因虚弱而有些哆嗦,一边看一边微抖。
祥公公看得心酸,眼睛一红,又想落泪。
赤燃别过脸去,有点难过。
“不愧是我洛觜崇的儿子,刚到就抓住一名内奸!”洛觜崇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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