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门火炮再次对准了紧闭的知府衙门,看得向思问一阵心惊肉跳。不过他并没有制止,他当然明白这些负隅顽抗的清兵的杀伤力有多大。很快两轮炮击之后大门被击碎,然后同时换上了开花弹。里面立即传来阵阵惨嚎。不过让向思问揪心的是门墙都好几个大缺口了,屋顶也有好几处被炮弹砸烂了,里面的清兵依然没有投降。
杨鸿章无奈地摇摇头,将杨胜叫过来耳语一番。然后一百多骑兵骑着马顺着围墙散开将整个知府衙门全部围拢起来。旗帜挥动,所有人同时抛出了手中的掌心雷,然后反身纵马离开。
轰隆,轰隆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围绕整个知府衙门,随着硝烟的散去,整个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向思问的心在滴血。因为整个知府衙门的围墙连同大部分建筑都在炮火中成为了瓦砾。向思问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招呼身边河间府守军冲了进去……
片刻功夫之后,衙门里的抵抗完全消失。杨鸿章也带着人进入里面开始挨个房间搜寻幸存者。只是等向思问与杨鸿章来的以前向思问的住所时,门依然完好,门前横七竖八躺了不少清兵的尸体,但门口依然有四五个人。她们满身血污此刻显得很紧张,但却没有投降。杨胜抓起一个掌心雷就准备扔过去,被杨鸿章连忙拦住。说了一句抓活的。
然后一百多人一拥而上!那四五个人企图反抗也已经徒劳,被人直接压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很快这些人守卫的房门被打开,向思问熟门熟路来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上面还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不用仔细辨认他立刻就认了出来。正是当日领兵攻占河间的岳托!
向思问激动不已,指着岳托大声对杨鸿章笑道:“杨将军,这下逮住大鱼了,不管豪格和鳌拜还能不能活过来,有他就足够了。他是岳托!建奴右路军统帅,礼亲王代善的长子,皇太极的心腹爱将!”
闻言杨鸿章也终于明白了为什知府衙门的一百多守卫为什么如此拼命了。当然更多的也是激动。因为不仅仅活捉岳托是巨大的功劳,关键是自己有了护身符,就算多尔衮带着几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也有自保的底牌了。不管局势多么危险,到时候用岳托换自己手下几百人的性命是肯定没问题的。
床上的男子并没有因为杨鸿章等人的闯入而惊慌失措,也不否认向思问的指控,依然很淡定,也没有拿起武器反抗的打算,而是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岳托眼拙,不知道将军是哪一镇人马?卢象升还是祖大寿?你们是如何探得虚实如此快速的占领河间的?”
杨鸿章注视着对方,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岳托应该是视力有问题。因为他虽然面对着自己和向思问,却似乎没有对角,或者说没有精确的对着谁说话,想来仓促之间还没有完全判断出到底谁是领兵的将军。估计是长途奔袭加上属兔不服闹的,这是回到河间来养病了才让自己有这个机会。
杨鸿章自然不会和他交底细,相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要想办法套话套出右路军两三万人的分布情况,尽管很有可能会一无所获。
事实上对于岳托亲兵的审讯很快就证实了杨鸿章的猜想,这些亲兵无一例外的将格罗哈骂成废物。只是让杨鸿章失望的是关于清军劫掠路线的具体安排,那些亲兵似乎知道的不多,或者说骨头比较硬。当然骨头更硬的是岳托,他始终保持了大请贝勒的气度,向思问让知府衙门的皂隶用尽手段也没有收获,最后还是杨鸿章看不下去了制止继续拷问。撇开民族仇恨以及各为其主,杨鸿章对于年轻勇猛的岳托还是有好感的。毕竟他是一个穿越者!
向思问倒是很给杨鸿章面子,见他如此也就将人撤了,将岳托直接交给了杨鸿章。看到在大请高高在上,身为代善长子,皇太极心腹爱将的岳托如今骨瘦如柴的样子,杨鸿章也是在心中感叹,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是最终没有改变岳托的命运。历史的记载中,皇太极也是在多尔衮的请功奏章中没有看到右路军统帅岳托的名字而发问,结果被告知岳托病死在管内。
如今历史虽然没有重演,但是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回不到盛京了。杨鸿章可是清楚地知道一个勇猛善战的岳托对大清国的帮助。
“小将军是那一镇的?”岳托见到杨鸿章摒退了审讯的人却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旧事重提。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倒是将军怕是就吃虎落平阳不能再回去盛京,不知道有何遗言,若是可能本将愿代为转达。”杨鸿章很认真地看着岳托,然后却莫名其妙地想象着多尔衮,不知道多尔衮该是怎样一个模样,那个在和谐后世被电视剧一再神化的皇父摄政王如果能够多活一些时间会不会大请的国策有所变化呢。还有这位贝勒,他的父亲代善因为阿巴盖的事情而被努尔哈赤放弃,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如果这位代善最能干的儿子,皇太极的心腹爱将没有死在这次劫掠中,而是回到了盛京,拥有辆红旗支持的他有没有实力与多尔衮分庭抗礼?
“小将军似乎很特别!”岳托凑近了点,尽管依然看得很模糊,但从轮廓和声音他判断出杨鸿章的年龄,关键是杨鸿章的谈吐确实不是他以往见过的明朝将军的样子,于是再次问道,“将军能够偷袭河间成功,并且知道岳托在城内就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岳托行将就木之人,难道小将军还害怕岳托泄露什么吗?”
“好吧,你听好了,不过我估计你听完了也不会相信的……”面对好奇宝宝一样的岳托,杨鸿章摇摇头,将自己如何来了北直隶,如何滞留在高阳,又如何被王乐年拒之门外,又如何偷袭河间从偷盗位说了一遍。
“哈哈,天不佑我岳托啊,多尔衮,你要小心了,或者你医生的敌人出现了。如果明朝皇帝能够一如既往的给与小将军信任,那多尔衮可能有麻烦了。”岳托听完了杨鸿章的故事开口大笑,随后又迅速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端详着杨鸿章,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远在保定城外的多尔衮。
“贝勒严重了,其实如果满清权贵们能够在对待汉人的问题上一视同仁,只要对我大明百姓好,本将其实是不介意谁坐在紫禁城那个宝座上的。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姓皇族治天下。我大好河山非朱明之天下,更爱新觉罗之狩猎场。明厅昏聩舞蹈,自有德者取而代之,绝非尔等可以随意凌辱的。贝勒能有今日何尝不是天理循环。那多尔衮也好,皇太极也好,在我泱泱中华面前都终将只是过眼云烟而已。我华夏万里河山,人才辈出。本将奈何不了他们自然海湖有其他人。请问贝勒满清之强大比之当年的萌图铁剂如何?皇太极、多尔衮之流比之当年的铁木真如何?我若是贝勒当手书一封劝解那多尔衮早日收兵回,不然只是徒增罪孽而已!”
“有趣,有趣!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比起明廷那些内阁老家伙来还要狡猾,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是不会投降的,更加不会替你们写什么书信的,哈哈……”岳托似乎看清楚了杨鸿章的心思一样,但是很显然他内心也是十分震惊的,震惊于杨鸿章对明廷的态度,对清朝的态度。他敏锐的感觉得到这位年轻的明人将军似乎并不那么中心,只可惜现在自己的处境艰难,若是反过来说不定也能让他成为范文程、孔有德等能够为大请出力的重要人物。
岳托当然无法明白杨鸿章此时此刻的心情,别看杨鸿章最近总是大胜仗,但他渐渐地这个腐朽的明廷有了切身的体会,王乐年、向思问一个个生动的人物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让杨鸿章的内心的期待越来越少。当然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岳托说的基本上也是内心独白。
“日此贝勒存在唯一作用也只是杨某人向朝廷请功大请贝勒了,还望贝勒保重身体才好!”杨鸿章说完没有再停留,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是没法交流。
与此同时,夏冬伟与张虎二人迅速扫荡了其余三门,大约击毙百人,有几十人见机得快掏出了城外。正如向思问每天在杨鸿章耳边聒噪的那样,尽管离岳托攻陷河间府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这里的一大半朝廷的粮仓还是满的。城中的百姓也没有全部逃离而是被限制了行动,或者是被围困了不敢出门。一番张罗之后,有大胆的百姓走出家门才知道原来是朝廷的军队收复了河间,连知府大人都重新坐镇衙门了,于是纷纷走出了家门。有些胆大的甚至开始去城外招呼那些曾经逃离的乡亲们回来。河间城很快就恢复了生机会。
让杨鸿章高兴的是除了河间大量的战备物资外,就是向思问的态度,对河间府的防务向思问表现得比孙承宗还在的时候王乐年还要配合,出布告,招募壮丁修缮工事等都是按照高阳的模式进行。而向思问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则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那份朝廷的奏章上面。
偷袭河间府成功,不管后面能够坚持多久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功劳。当然也不能直接说自己化妆逃跑的事情,那样一来自己就最多功过相抵了。眼看着向思问在书房里挪不开脚,杨鸿章无奈只好自己连夜布置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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