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关鹏云震诧在原地,落在他面前的,正是林枫与他来往的一封密信!上面记载着如何先在朝上弹劾打压昭阳陇、后对之污蔑栽赃的计划,以及关鹏云能得到多少银两的好处。
惊惧、惶恐笼罩在他脸上——这信他明明藏在寝卧书架后的暗格中,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就算张呈远派人再如何仔细搜索,也应当是难以发现的,怎么可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被取出来呈到了圣上面前?
然而,任关鹏云心中的算盘打得再精细,却是低估了影族暗卫的办事效率。身为青泽派盟与谷族并称最强势的暗卫家族之人,影风自然将关府内打探了个透透彻彻,顺势在张呈远派人搜府时推波助澜,令他们轻而易举便发现到了这沓子密信。
关鹏云盯着那一道道罪证,暗咬起一股狠劲,猛地抬头看向正站在一旁的张呈远,恶狠狠地喊道,“陛下,这些定是张呈远恶意构陷微臣所批造的伪证啊!微臣再糊涂,也不会留着这么多密信等着被人发现啊!”
燕嫔也继续顺势推风地委屈喊冤,满目怨怼地看着张呈远。
“陛下,今晨张呈远的妻子秦夫人便来了臣妾宫中,臣妾平日里与她毫无交集,原以为她是慈心仁厚来陪臣妾叙唠,却未想到把这些银票偷偷放到了臣妾宫中,还有这封信,臣妾根本是见都没见过啊!”
听着两人快要声泪俱下的喊唤之声,东璃容皓原本愤怒的夜眸深处划过一抹迟疑,侧目扫向张呈远的方向,洪钟般的声音里带着震慑与威压,“张提刑,你来说。”
一直站在旁侧观看着这二人虚伪情态的张呈远早已忍无可忍,任他见多了死不认账的犯人,却没见过在如此多的铁证之下居然敢反咬一口的人,当真是脸皮比墙还厚!
他怒瞪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幸好他还有一手准备。
而后张呈远面对东璃容皓俯身跪下,比起身旁两人的姿态,他可谓是毫无造作,带着公正与刚直朗声道,“回禀陛下,关氏受林家指使,与燕氏合谋陷害昭阳大人谋反叛乱、枉顾人伦,甚至暗中谋害云麾使之妻,使之死无对证。然而云麾使之妻薨没当晚,云麾使府上有人见到了些异状。微臣已将这两人带来,望陛下听其一言。”
东璃容皓长眉微扬,“宣。”
垂帘旁的太监立刻尖声道,“传云麾使侍妾玉意、玉实觐见——”
听着太监刻意拉长的话语,伏跪在地上的关鹏云猛然面露惊骇,却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垂头瞟着从珠帘外走进来的两人。
“民女玉意、玉实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这两名衣着光鲜亮丽、面貌年轻可人的姑娘照礼数跪在地上,对东璃容皓行了叩拜大礼。
“你们是云麾使的侍妾?”东璃容皓审视这这两名年岁不过十三四的姑娘,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的光束。云麾使宠妾冷妻之行他亦有所耳闻,不过他竟收了年龄这么小的女子为侍妾,其品行属实不端啊。
“回陛下……是。”左边的玉意颤颤巍巍地回话道,玉实是个胆小的,只低着头不敢作声
许是初次面圣,见这二人显得有些拘束不安,张呈远便在旁边安抚道,“不必紧张,把你们在府上所见异状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好。”
听罢张呈远的安慰,玉意缓缓抬起头来,冲张呈远点了点头,而后望向东璃容皓,目光有些飘闪地回应道,“回禀陛下、张大人,夫人薨逝的那夜里,民女跟玉实被老爷传唤伺候,正巧经过要夫人的屋室,那时候夜深人少,远远看去,夫人屋里已经灭了灯。”
她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表情上似乎有些惊吓,接着道,“谁知我们刚一靠近那屋子,玉实忽然吓得尖叫了一声,嘴里还停念叨着‘有鬼’一类的话。民女见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飘进了夫人的寝卧里。”
“大胆!圣上面前,岂敢讲些鬼神之说!”原本跪在地上的关鹏云忽而转目怒斥道,吓得玉意一个寒战,不敢再言。
“关鹏云,你闭嘴!”张呈远冷厉喝道。
关鹏云原本还想继续辩驳,却对上了东璃容皓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心里一怵,不敢再言。
“玉意,接着说。”东璃容皓松泛了一番肩膀,靠到了龙椅后的靠背上,挥挥手示意玉意继续讲下去。
关鹏云心知玉意接着说下去会很不妙,他的罪名很有可能会被坐实。然而他却也不敢再开口,只能低眉暗中瞪着玉意,满目怨愤。
旁边的玉意见东璃容皓和张呈远都有护着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讲述道,“民女也被吓得不轻,却不敢靠近。不久后那黑影又从窗户翻了出来溜走了。这时候民女才牵着玉实,壮着胆子朝夫人的屋子走去,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点起一盏灯,便见夫人已经……已经悬梁身亡了!”
说着,玉意和玉实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那尸体面无血色死不瞑目的样子历历在目,让她们俩个整晚做恶梦。
“民女让玉实赶紧叫人来,民女在周围望了望,见着夫人的衣柜是打开的,还在地上捡到了这个。”说着,玉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送到张呈远手上。
张呈远接过那帕子一看,冷哼一声瞥了眼关鹏云后跪下身子,将那帕子展开展示给东璃容皓道,“陛下,这帕子上绣着财政大臣专属的官纹!”
东璃容皓注视着张呈远手中帕子边角上绣绘的那块细小纹路,眸中遽然充斥着狠厉——那纹路,是前些年关鹏云理财有功他御赐下去的纹路,关府上下,每个人的衣料用物上都有这枚图案!
关鹏云见到那帕子,心知自己可能真的躲不掉了,但还是强硬着嘴,指着玉意质问道,“既然你当日便察觉不对,为什么不直接将见到可疑人物和捡到帕子的事儿上报给云麾使?非要拖到今日?”
接着他望向东璃容皓,眉头拱成了“川”字,乞求道,“陛下啊,这明显是张呈远买通了这两个侍妾,蓄意诬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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