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武唐第一佞臣 > 第四十七章 纵兵抢劫的将军

龙朔元年(公元661年),秋七月十五,午时六刻。

        卢山降水卫士,沿杭爱山西进,收拾铁勒四姓。天山大捷,余威犹在,铁勒诸部,惊弓之鸟。组织的抵抗,都是象征性的,甚至跪地请降。唐军势如破竹,沿途九战九捷,敌部望风而逃。

        巴彦洪戈尔省,拜达里格河东,大破铁勒浑部。歼敌六千余人,俘虏不计其数,生擒浑部叶护。所谓的叶护,是部落首领,回纥的官名。地位仅次可汗,都是世袭罔替,宗族强者担任。

        渡过拜达里格河,继续向西挺近,拔曳固叶护请降。老薛脑子秀逗,竟不接受投降,付出七百伤亡,大破拔曳固部。然后纵兵抢劫,诸如金银珠宝,牛羊马匹骆驼,铁勒的花姑娘,统统都要抢。

        屠杀男丁,焚烧毡帐,淫辱妇人,坏事做尽。武康也曾劝阻,军法明确规定,此乃杀头勾当。老薛听了进去,大军继续向西,进入扎布汗省。攻打阿布思,以及同罗部时,又玩出新花样。

        根据部落大小,制定不同标准,索要牛羊牲畜,以及美女珠宝。如果乖乖孝敬,我就放过你们,攻打下个部落;如果拿不出来,那就不要废话,弟兄们给我上。

        卫士沦为强盗,箩筐派上用场,各个腰包鼓鼓。武康无可奈何,受苏定方影响,不想参与其中。整日呆在军营,履行长史职责,统计各种数据,不再提刀杀人。

        这次讨伐漠北,双手沾满血腥,单单坑杀战俘,就是大笔血债。扎布汗河上游,攻打同罗部时,战前会议结束,开始排兵布阵。仁贵一声令下,进攻战鼓擂响,卫士嗷嗷冲锋。

        武康离开军营,身着黄金战甲,腰挂镔铁横刀。带着婺营亲卫,登恩赫泰万山,打算故地重游。等打掉同罗部,完成平叛任务,赶紧班师回朝。结束漠北战役,回家抱媳妇吧。

        昨天与薛仁贵,彻夜长谈之后,心里产生矛盾。仁贵谆谆教导,北方诸蛮犯边,对待汉人百姓,也是烧杀抢掠。我们现在做的,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不要妇人之仁。

        倒也有些道理,可能没有目睹,所以良心不安。来到半山腰,不在胡思乱想,掐朵山坡野花,闻着诱人花香,插头盔上臭美。半卧花丛中,拎着望远镜,观察山下状况。

        进攻套路雷同,先派弓弩远射,再派步兵冲锋。随后骑兵腾击,两翼不断骚扰,完成分割包围。全军出击之后,同罗阵型零散,溃败已成定局。战场索然无味,不是势均力敌,而是血腥屠杀。

        调转望远镜头,天空蓝白相间,白云层层跌宕。青山连绵起伏,点缀各色野花,画面美不胜收。相比前世游览,此刻风景更美,纯天然无公害。如果条件允许,真想攀登山顶,征服杭爱山脉。

        镜头突然定格,武康刹那半蹲,百米外山坳里,竟然看到狗熊。个头比野猪大,棕色毛发很长,上面脏兮兮的。狗熊瞪着双眼,望向这边警惕,摆出了攻击姿势。

        表示岿然不惧,如果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有兄弟在,你要是敢攻击,那今晚吃熊掌。仔细观察许久,应该是头棕熊,很像北美灰熊。感觉很不科学,外蒙沙漠气候,棕熊很难适应。

        难道是戈壁熊,世界熊种之中,唯一的沙漠熊,可真是稀罕呀。不知过了多久,喊杀越来越小,战斗临近尾声。戈壁熊没有攻击,转身跑进山坳,胖乎乎很可爱。

        武康收回视线,再次调转镜头,不禁瞠目结舌。西侧百米开外,有小群的同罗人,正往这边逃窜。前面衣着华丽,是同罗的贵族,后方是同罗勇士,数量二十左右。

        唐军四十余卫士,拎横刀拄盾牌,其后紧追不舍。进入五十米内,贵族依旧逃窜,勇士转身抵抗。距离二十米内,婺营全部现身,挡在武康身前,搭箭拉弓瞄准。

        贵族失声尖叫,身体僵在原地,表情异常惊恐。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很绝望吧。武康嗤之以鼻,望远镜给赵声,起身打量诸人,不禁哑然失笑。

        两个同罗男童,年龄不到十岁,气势却很足。拦在贵族身前,摆出攻击架势,只是手中匕首,明显是削梨的。后面站个妇人,五官生的俊俏,手里抱着襁褓,发型十分搞笑。

        秀发束于头顶,挽成锥子发髻,根部扎着红绳。此为回鹘发髻,流行贵妇之间,配合消瘦身材,酷似杆红缨枪。美妇身后四人,看长相是兄妹,年龄不超二十。

        说起来很凑巧,两男是双胞胎,两个娘子也是。他们看向这边,脸上难掩绝望。两男确定眼神,突然同时暴走,左右两侧冲出,都是赤手空拳。

        武康扯出冷笑,你们来送人头,那我照单全收。神客平郎出手,两支利箭透心,两男栽倒在地。短暂的抽搐,哀嚎停歇,死于非命。美妇瘫倒,紧紧抱襁褓,望着尸体流泪,不敢发出声音。

        两男孩也冲过来,也被瞬间射杀,只剩三个女人。少妇依旧裤脚,右女瑟瑟发抖,左女满脸怨毒。武康摊开双手,表达诚挚歉意:“你们别怪我,这就是战争。向我冲锋的,必须杀无赦。”

        左女突然暴走,绕过标枪少妇,张牙舞爪冲出。武康果断食言,大喊不要放箭。亲卫都很识趣,不仅收起弓箭,等娘子来打时,还闪出了道路。任其捶打大佬,各个挤眉弄眼,欣赏搞笑画面。

        小拳拳打你呦,捶打黄金战甲,你不怕手疼吗。武康不搭理她,观望前方战局,再次扯出冷笑。七个同罗勇士,握刀排成横队,数十唐军卫士,竟然解决不掉。

        看他们盔甲装备,应该是叶护亲卫,最精锐的铁勒兵。林平郎靠过来,贴耳小声汇报:“对面的袍泽,是孙将军麾下,军明府的卫士。为首的大胡子,是左果毅都尉,好像叫韩易用,我们帮忙吗?”

        洛州军明府,上等折冲府,貌似是精锐。可惜这么多人,干不过人家七个,简直酒囊饭袋。武康决定出手,瞟着癫狂女人,煞有介事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如何让妇人消停,都给我学着点儿。”

        说完伸出右手,揽住她的纤腰,贴身向上提,强迫她立脚尖。左手掐她两腮,逼她仰脸张嘴,低头法式热吻。画面极度诡异,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老实。

        将她抱到身后,不理懵逼众人,从后背弓韬里,拿出柘木长弓。算袋取出解节锥,不慌不忙上弓弦。大唐军法规定,弓在存放状态,都要卸去弓弦,可以延长寿命。

        这把三石强弓,名贵柘木制造,也是皇后送的。搭箭拉弓瞄准,找准时机发射,勇士应声倒地,亲卫呐喊助威。卫士怕被误伤,赶紧左右闪开,欣赏将军表演。

        六箭射杀六人,射第七人小腿,打算放他一马。卫士将其控制,押到武康面前,左果毅韩易用,行军礼报家门:“河南道军明府,左果毅韩易用,携第三队卫士,给将军见礼。将军骑射无双,今日大开眼界。”

        武康微笑还礼,询问战斗情况,易用滔滔不绝:“同罗人很窝囊,我们还没发力,他们溃不成军。不过同罗很肥,薛帅在叶户家,搜出很多宝贝。我发现这蛮人,正往山里遁逃,领兵追杀到此。”

        按照军营规矩,谁先追击猎物,猎物就是谁的,别人不能插手。武康斟酌片刻,不想以势压人,和颜悦色的商量:“他们身上财物,你都可以拿去,人就让给我吧,承你的人情。”

        易用当即点头,女人虽然漂亮,不会轮到他们,先给将军享用。众卫士齐动手,快速收刮尸体,只留下兜裆布。母女都很配合,主动上缴财物。被强吻的娘子,捂着珍珠耳环,躲在武康身后。

        等到收刮完毕,易用拿条腰带,指着文字汇报:“他们是特勤亲兵,同罗四个特勤,全部被我军斩杀。标下怀疑她们,是特勤的家眷,请将军酌情处理。”

        武康不置可否,易用再次行礼,带领卫士离开。所谓的特勤,也是回纥官名,突厥语音译而来。突厥回纥官级,共有二十八等,可汗之下为叶护,特勤排在第三,类似三品大员。

        战争已经结束,西路铁勒四姓,宣布全部平定。武康背起强弓,瞟向受伤勇士,喊来扈昌吩咐:“给他包扎伤口,然后告诉他们,想要保住性命,乖乖的做俘虏。”

        扈昌应诺执行,叽里咕噜鸟语。他是婺州义乌人,还不到十七岁,是平郎的表弟,挺帅的小伙子。很有语言田赋,精通突厥语言,也懂回纥语言。

        武康吩咐亲卫:“她们颇有姿色,我都赏给你们,带回家做妾室。不要虐待她们,不要溺死婴儿。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商量,不要伤了和气,赵声负责监督。”

        说完迈步离开,绕过呆愣妇人,下山去找薛仁贵。走到山脚下,听三军欢呼,估计战胜结束,能够回家过年,集体高潮了吧。刚刚迈开脚步,又听整齐呐喊:“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马屁拍的很溜,武康呵呵干笑,虽然夸大其词,却有几分道理。十二铁勒勇士挑衅,仁贵三箭杀三人,打击了铁勒士气。为我指挥三军,取得天山大捷,打下良好基础。

        放眼望过去,牙帐满目疮痍,卫士笑逐颜开。缴获各种战利品,包括牛羊皮革,杂七杂八衣物,以及同罗的人口。男人沦为奴婢,有姿色的女人,沦为士兵玩物。

        不禁摇头叹息,战场最大的作用,是把人变成禽兽。如果攻打倭国,我也会变禽兽,咱们也来三光。可是出兵漠北,是让铁勒内附,抢劫真不可取。

        来到中军帐外,听见欢声笑语,闻见浓浓酒味。卫士掀开营帘,武康迈步进去,看见女人跳舞。打扮十分清爽,都在强颜欢笑,看她们的皮肤,显然是同罗贵族。

        薛仁贵孙仁师,拎着酒壶过来,拉住武康手腕。简单寒暄片刻,仁贵颇为豪迈:“任务已经完成,不要愁眉苦脸,快快入席痛饮。孙长史李参军,赶紧安排奴婢,上漠北大肥羊。”

        武康笑而不语,端坐矮榻后,举杯邀共饮。三杯美酒下肚,孙仁师哈哈笑:“平息铁勒九姓,任务圆满完成,变之居功至伟。天山大捷之后,我军乘胜追击,方有今日局面,可不能亏待变之。”

        仁贵马上接话:“仁师言之有理,礼物早准备好,就在长史寝帐。变之你瞧瞧,眼前舞蹈娘子,都是同罗贵妇。前排两个最水灵,她们是同罗设的女子,如果你喜欢,我送你寝帐。”

        设也是回纥官职,地位仅次叶护,类似二品大员。如果所料不差,自己寝帐里的,也有贿赂赃款。她们把我拉下水,将来若东窗事发,多个人分担罪名。

        况且我的女兄,还是当今的皇后,最好的挡箭牌。心思电转之间,认为不能拒绝,必须同流合污。他们都贪污,我鹤立鸡群,就会得罪人。以后再共事,就不好相处了。

        刚要开口应承,孙仁师插话:“仁贵有所不知,两女虽有姿色,变之却看不上。刘仁愿将军说,变之爱的女色,类似于曹魏孟德,最好是生产过的。”

        仁贵放声大笑,煞有介事说道:“同罗叶护的女子,生的花容月貌,其阿母也有姿色。徐娘半老有风韵,天生的尤物啊。变之放心吧,我会安排下去,她伺候你起居。”

        言外之意就是,同罗叶护的女儿,已经被她收了。这俩老色鬼,还有刘仁愿,都不是好鸟,拿乃翁寻开心。武康喝杯酒,和颜悦色说:“仁贵看着安排,我无所谓的。咱们何时班师,我好提前准备。”

        谈到了正事,两人严肃起来,孙仁师回话:“我和仁贵商量,五日之后,原路返回。漠北秋季短促,天气变化无常,不能再耽搁了。变之你考虑下,若有更好建议,咱们共同商议。”

        所谓原路返回,是沿着杭爱山,东南到翁金河。然后顺河南下,穿越南部戈壁,跨过阿尔泰山,进入河套平原。沿着河西走廊,走关内河南两道,最后回洛阳交差。

        武康窃以为,这是最佳路线,点头表示赞同。确立班师路线,开始推杯换盏。三人酒兴很浓,不再理会军法,喝的酩酊大醉。此次漠北行军,犯的军法太多,不差宿醉军营。

        武康醉了八分,由楚神客搀着,回到长史寝帐。中间五口箱子,随手打开两个,都是金银珠宝。合上宝箱盖子,扭头看向左边,跪着三个女人。

        两边是姐妹花,中间是小少妇,正在哺乳婴儿。武康微皱剑眉,已经赏给亲卫,为何在我寝帐。难道兔崽子们,不敢据为己有,全部孝敬大佬?

        转头看向右侧,有个中年妇人,跪坐矮榻旁边。年纪四十左右,估计是叶护妻子,果然风韵犹存。旁边还有萝莉,最多十三四岁,水汪汪的大眼睛,挂着明显的泪痕。

        薛仁贵够意思,各种阶段美女,给乃翁备齐了。这仗打的舒服,有金钱有美女,唯独没有性趣。来到木榻前,灌下杯中热茶,抱起床上铺盖,平铺矮榻边。舒服打饱嗝,淡淡吩咐道:“都去床上睡,不要伺候我。”

        卸去黄金甲,挂在甲床上,解除身上武器,随时丢旁边。脱全部衣服,只穿四角裤,头枕着横刀,裹被子睡觉。至于这些女人,全部带回洛阳,交给媳妇处理。

        五日之后,大军准时开拔,按照既定路线,到翁金河上游。薛仁贵传军令,全军加速脚程,远离众万人坑。十三万条人命,绝对胆战心惊,如果放在前世,必上军事法庭。

        沿翁金河南下,距乌兰湖六十里,收到斥候汇报,铁勒道的卫士,在乌兰湖扎营。两军很快会师,武康冷笑更甚,卢山卫士的恶行,与铁勒道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呀。

        大片的牛羊,成群的俘虏,都是被劫掠的。这哪是大唐军队,分明是强盗军,如果苏定方在,肯定痛心疾首。转念仔细想想,又觉的很讽刺,老师不同流合污,才会遭到排解。

        铁勒中军帐里,对话都护刘审礼,听他讲述军情。他们向北追击,先打思结部,再攻多滥葛部。两部战前请降,郑仁泰不接受,挥师大破他们。然后纵兵抢劫,钱财女人牲畜,全部分给将士。

        他抢掠的财物,专门分出部分,行贿西路统帅。目的不言而喻,多拉大将下水,将来分担罪责。薛仁贵的贿赂,武康可以接受,郑仁泰的礼物,必须严词拒绝,不与他有瓜葛。

        刘审礼继续讲,铁勒其余诸部,全部望风而逃。唐军沿途追击,几乎次次扑空,双方玩捉迷藏。右武卫中郎将杨志,在天生西北方,追上了铁勒军,却被回纥打败,本人战死沙场。

        武康嗤之以鼻,这种废物将军,死的越早越好。你才四千人马,应该尾随追踪,咬住回纥屁股,然后通知大军。可你贪功冒进,四千强攻两万,简直是送人头。

        不是所有将军,都能以少胜多,你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武康吐槽完,询问刘审礼:“突厥骑兵离开,营里只有两万。大总管郑仁泰,带着其余卫士,也快回来了吧?”

        老刘突然沉默,良久后讪讪道:“两个斥候汇报,在回纥牙帐东北,发现大量物资,牛羊遍布原野。郑将军选骑兵,只带些许口粮,轻装去追击敌军。”

        帐内刹那沉寂,武康陡然起身,声音异常激动:“我早就说过了,漠北秋季气候,那是瞬息万变。本来的大晴天,可能眨眼功夫,就会飞沙走石。特别是仙萼河,更是这种情况,你为何不阻止?”

        老刘唉声叹气,不接三人视线,话语饱含委屈:“我是这样劝的,可他听不进去。让我们先班师,他要穷追敌寇。我在这里等待,已经过去十天,还是没有消息。”

        孙仁师望薛仁贵,薛仁贵望刘审礼,互相大眼瞪小眼。很快视线聚焦,武康呵呵浅笑:“看我做什么,谁都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不要天降暴雪。”

        果然不出所料,李淳风的预言,很可能会实现。仁泰贪功冒进,天山战役大捷,成功刺激了他。一万四千骑兵,全部轻装简行,如果天降暴雪...草原冰天雪地,河水全部结冰,军队没有口粮,没有河鱼充饥,又该怎样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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