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碌为开始也不明白为何这几个月小屋子里的人对他要么冷嘲热讽,要么假装瞧不见,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直到今天他才发觉,这几个月仅仅是观望而已。
还好刚刚脑子一热说了那些话,不然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天我就又要被赶出去了。
仔细想想,上个被赶出去的人好像去了最西边吧。
寸草不生,人烟罕至,想想...那可是真惨。
这位看上去有些富态相的胖子,一手拿着刚刚的奏折,一边就躺在小屋里。不过心思却没放在奏折上,如今内容不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那几个人已经拍板定了的事儿,能有啥差错?关键是来这么几个月,秦碌为发现那位首辅竟是一次都没有进过小屋子。
他想不太明白那个男人是如何做到一步不踏入内阁,却又管控了所有的大大小小事儿。
说他恐怖倒也不至于,只是这御人的本领的确是强了点。刚刚那位花白胡子老人应该是小屋内处理政务的核心人物,那位一直站在墙角的中年人恐怕是执行者,至于另外几个,各有各的分工。
那个男人识人能力确实一流,我来了几个月才慢慢摸清楚小屋子里各个人的能力与脾气,不知道他又花了多长时间?
时间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能安插得恰到好处。
任重而道远啊,要想在小屋子内生存下去,还真是得下一番功夫。
秦碌为想了一会儿后,起身又把小屋子的门关上。
这小屋子,什么时候才能属于我一个人?
刚刚从小屋子里出来的花白胡子老人,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走着,旁边还有一位长须的中年人。
老人突然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人说道:“这个,你觉得能坚持多久?”
“怎么着也得比以前那些人久吧。”中年人大声笑了笑。
“哦?评价这么高?了不得,了不得。”老人假装一脸惊讶道。
“能被我们孤立这么久,还敢于发表意见。说明不是心高气傲之辈,换个其他来小屋子的人,哪个不是才负五斗,心比天高?能受得了这个苦日子?”中年人边说边望着老人。
“说的也是,我看过他的底细。一步一步从知县做上来的,除了上边儿有人外,这能力确实还行。”老人慢慢说道。
他忽然又停了停,“不过啊,这次,他又是谁的人?”
中年人感受到了老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过了几秒后,他停下脚步,活动了一下身体,沉声道:“是啊,这次又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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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最近脑袋一直有些痛,用他说的话来讲是不是糖葫芦吃少了。于是他今日走了大半个城,去了城西乔家铺子,买了几大串糖葫芦。可是几口吃下后,发现除了肚子饱了以外,这头还是痛得厉害。
他突然想起离这不远处有个药铺,是个年轻人开的。小小年纪,医术便十分了得,以前身子骨弱的席安安便经常去,而且那个年轻人收取的价格也便宜。知秋想着想着便走了过去,看见药铺的门是开着的,于是敲了两下便去了。
可知秋进去后,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于是大声地喊叫了两声“请问有人在吗?”,但没有反应。他本就想转身离开的,可这头还是痛的厉害。于是他便坐下,打算等等大夫。
不一会儿,知秋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待他醒后,发现有位皮肤白皙的少年坐着他对面。知秋揉了揉眼睛,说道:“不好意思啊,想必我是这几天太过劳累了,没忍住睡着了,想必你就是大夫吧?”
白皙少年笑了笑,答道:“没关系的,我看你睡的挺香,也就没有把你吵醒。你是来看什么病的?”
知秋见这少年笑的挺好看,差点脱口而出:“你..可笑得真好看啊!”不过理智的思维还是阻止了他。
哪有男人夸男人笑得好看的?
他敲了敲脑袋,对少年说道:“大夫,我这脑袋最近疼得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说我吧,不练功不练武,也不读书的,这脑袋平时也不想啥事儿,怎么突然就痛起来了。”
白皙少年还是淡淡笑了笑,知秋发现他竟然有两个梨涡。
少年回道:“脑袋痛可不一定是练功读书导致的,最近天气热,可能就是普通的偏头痛罢了。来,手伸出来,我来给你把把脉。”
知秋照做,把手伸出来放在桌子上。白皙少年没过几分钟就替他把完脉,然后飞快地朝着背后的箱子里抓各种药。
半根蜡烛不到的功夫,白皙少年便把药用一个个小袋子包上,放在了桌上。
“你回去用热水泡这些药材,一天喝两袋,最好早晚喝。应该过不了两天,头就不会痛了。”白皙少年的语气依旧温和。
知秋连忙道谢,询问了银子后,将银子放在桌上就准备走了。
不过在他将要走的时候,白皙少年又叫住了他。
“这位小兄弟,一定得记住按时喝药啊!”
知秋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原来是提醒喝药,一边再次道谢后,一边就走出了药铺。
对了,还没有问大夫贵姓呢。不然就这么叫着大夫大夫也有失礼貌,算了还是下次再去吧。
等等,哪有下次再去药铺的理儿?
知秋朝着空气“呸”了两声,看来我这脑子的确是痛坏了。
他一手提着药袋子,一边朝着书铺走去。知秋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去书铺,都怪这脑袋痛的厉害,连钱都不要了。他一边捂着心口心疼自己的工钱,一边加快了步子朝着药铺走去,不过正当他要到的时候,知秋瞧见了掌柜的好像在与一个他不太想见到的人谈话。
那天的年轻汉子是过来找我算账了吗?不过也不太像,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旁人瞧了去,恐怕要以为当知己当了好多年了。
不过知秋也想不明白这位年轻汉子为何又来书铺,虽说上次卖书确实卖贵了点,但是买卖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既然钱货已清,找上门万万是没这个理儿的,况且看这汉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所以说肯定就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嗯..希望不是吧。
知秋短短时间想的挺多,不过心想早晚会有一见的,于是他把药袋子提的老高,脚步也放缓了。慢慢地朝着掌柜的和年轻汉子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哎哟哎哟”的叫。
年轻汉子首先发现了知秋,他笑道:“小兄弟,好久不见啊,怎么看你这样子,是得什么疾病了吗?”
没见过看到别人生病,还笑这么开心的人啊,知秋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嘴上倒还是说着:“这位仁兄,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我这身子骨差,可比不得你,这不,脑袋有些痛,去开了些药。”知秋说完后,假装又瞥见了掌柜,于是又对着老掌柜的说:“哟,掌柜的,您也在啊,这不,刚刚说的话您也听到了,我今天去城西开了些药,所以没能来书铺,请您见谅啊。”
掌柜的还是一如往常,对知秋爱理不理,对知秋点了个头。
“上次我在这儿买的书挺好,书上写的许多东西都让我受教了。谢谢你啊小兄弟!”年轻汉子突然拉住知秋,笑着对知秋说。
知秋心里一惊,真是怕啥来啥。
不过他还是挤出个笑容,对汉子说道:“好说好说,下次你还喜欢那样的书的话,再找我,我给你便宜便宜。”
汉子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把刚刚拉住知秋的手又放开,转身离开了。离开之际还不忘对着知秋和掌柜的挥手告了个别。
知秋见汉子走后长舒了一口气。
掌柜的见他这样子,罕见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收住了,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书铺。知秋本来正想问掌柜的和刚刚那个年轻汉子聊了些什么,结果发现掌柜的已经离开了,他嘴里嘀咕了一声“无趣”后,也跟着进了书铺。
小书铺最近也没什么生意,毕竟元庆帝国本就不是很重视文人。导致上学读书认字儿的人也不是很多,不过总体来说还好,小书铺总有一批老顾客来光顾生意。
知秋进来后,一个箭步就冲到最里面,结果发现今天那位大小姐不在,便觉得有些没劲儿,就坐在那里。
结果没一会儿又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天都黑了。他纳闷今天怎么这么犯困,平时也没见精气神这么不好过。他想了想,应该还是最近头疼的原因。
知秋起身打了个呵欠,发现掌柜的还坐在那儿,大小姐也没在,于是便准备向掌柜打个招呼回家了。他正朝着掌柜的走时,谁知老掌柜先叫住了他。
老掌柜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椅子还是那张。只是太阳下山,已是没有了阳光,所以老掌柜也没有躺在椅子上,便坐在那里。他挥了挥手,示意让知秋过来。
知秋倒很少见到掌柜的找他有事儿,除了偶尔询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书铺之外的。反正知秋就觉得这老头平日里话挺少,甚至和那位大小姐说话也不多。
“小知秋,来,坐下吧,我们好久都没有聊过天了,聊两句?”老掌柜冲知秋笑了笑。
这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知秋感觉今天掌柜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他一屁股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只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望了望已经落下去的太阳,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袋子。
“掌柜的,那啥,有话快说吧,我还赶回去喝药,喝完睡觉呢。”说着说着知秋又打了个呵欠。
“不急的,你先把药喝了吧,要不了多长时间。”老掌柜说着说着便起身,“我去给你拿些热水,泡着喝了吧!”
知秋听到后,愈发地想离开了。
很早的时候他娘便告诉过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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