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烨,一个在北渊声名卓著的名字,因为他是木叶山的圣子。
对北渊的平民而言,深居简出,神秘莫测的木叶三使离他们太过遥远,太过陌生。
他们的眼中,圣子和圣女就象征着木叶山所有的神秘、辉煌与高贵。
圣子皇甫烨,圣女君渺渺,所到之处,无不是人头攒动,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其真容。
就像云落曾经在战旗城中见过的,也像此刻的风扬城城主府外的情景。
当裴镇领着众人走来,人群在呵斥下才分开一条窄窄的通路,让裴镇直到走到门口,方瞧见传说中的木叶山圣子。
身上一件淡黄色云锦鹤氅,腰间绑着一条黄色连勾山纹宽腰带,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被一根洁白发巾系得一丝不苟,双眼深沉,身形挺拔。
皇甫烨就静静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从容不迫,又平易近人。
在裴镇的目光瞧见他的一刹那,他的目光也在同时转了过来,微一停顿后,双手拱起,微微躬身,“皇甫烨,见过靖王殿下。”
裴镇快步迎上,轻轻托住他的手肘,“圣子不必多礼。”
皇甫烨直起身来,冲裴镇微微一笑,“冒昧前来,希望没扰了殿下正事。”
裴镇爽朗一笑,“你来了,天大的事都无所谓。”
这就是裴镇的性格讨喜之处,拉得下脸,开得了口,说这些讨喜的话,将距离瞬间拉近。
崔贤适时提醒道:“殿下,进去说吧?”
裴镇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看来还是见着圣子太激动了,哈哈,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伸手一领,二人当先并肩走进。
队伍之中,郑轩和邓清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众人分头坐定,裴镇笑着道:“圣子此来,所为何事?”
皇甫烨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裴镇这么直接。
“我这个人做事习惯了直来直往,所以直接开门见山了,圣子若是觉得唐突,咱们先聊点别的。”裴镇尴尬地解释一句。
“呵呵。殿下误会了。”皇甫烨坐姿端正,上身挺直,自有一番不俗气度,他以手抚膝,微笑道:“我只是在想,这话要从哪儿开始说。这样吧,我就先说结论?”
裴镇一伸手,“愿闻其详。”
场中众人也都凝神,生怕错过一个字,一个表情。
“我此番是代表木叶山前来,全力支持殿下的。”皇甫烨望着裴镇,直接说道。
声音很轻,却宛如惊雷炸响在众人心间。
裴镇抿了一下嘴唇,望着他道:“固然是求之不得。但我也想知道,理由?”
皇甫烨眼神中闪过一丝欣,点头站起,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殿下,各位贤达,应该知晓,我木叶山作为皇室祖庭,自创立以来,便有为先皇守陵,为皇室聚拢民心之责,向来是以当朝渊皇马首是瞻。那么诸位可有想过,为何陛下会将殿下派到此处?”
无需众人回答,他已经直接开口,“我北渊军政向来松散,各地各行其政,名义上服从陛下管束而已,但如今,皇室已经封正,代天守土,便不能允许这般情况继续下去。”
迟玄策心头一跳,莫非正是自己方才在城头上所说?
皇甫烨的声音继续响起,“幽云州大小贵族盘踞,锦宁州刘家一家独大,但这两家又有个问题,兵权都算不得太盛。殿下觉得,如今我朝天下,哪里最适合当先开刀?”
裴镇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就是这儿了。”
“不错,陛下正是希望殿下替他拿起这把刀,这也是我们木叶山要全力支持您的理由。”皇甫烨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将情况说了清楚。
“怎么支持?”裴镇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皇甫烨洒然一笑,“木叶山只有名声,当然也只能支援名声,若是除此之外,就只有鄙人了。”
若是有了木叶山的公开支持,裴镇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兵锋所指,敌人望风而降的场景,而这场景,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木叶山的名声,抵得过千军万马。
更何况,还有皇甫烨的亲身相随。
裴镇皱着眉头,“那木叶山想要什么?”
皇甫烨肃然道:“自然是薛家皇权永固,北渊天下太平。”
裴镇闻言顿时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才笑着起身,把着皇甫烨的手臂,豪爽道:“既然是朋友,那就喝酒接风,回头再说那些糟心的事。”
“殿下,恐怕您有心情喝,我和诸位都没心情啊,要不还是你们商量商量,咱们定下来再聊?”皇甫烨看着面上写满思虑的众人,笑着婉拒了裴镇。
“那圣子就先歇息,薛镇回头再来探访。”裴镇也不生气,他的本意也只是借喝酒赢得商议时间而已。
崔贤亲自领着皇甫烨去往客房,临出门之际,皇甫烨还补了一句,“不急,如此大事,自然是要深思熟虑。等殿下有了决定,咱们再一醉方休。”
和刘家截然不同的态度。
等崔贤回来,轻轻一挥手,隔绝探听,裴镇才轻声道:“都说说吧。”
迟玄策左右看了看,便当先道:“民心向背,一直以来便是我们追求的东西,如今若是有了木叶山的支持,我们不仅师出有名,而且还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
崔贤也点头道:“不错,慕容承和刘家本来都是拦在我们成长路上的敌人,与木叶山的合作,并不会更改我们的既定方略。”
郑轩缓缓摇着头,“小镇、迟老弟,崔老哥,你们不觉得这位圣子来得太巧了,这条件也太优厚了吗?”
邓清附和道:“按照以往的经验,木叶山超然物外,极少插手军国之事,所以才能有如此高的威信,此番如此做派实在太过蹊跷。”
迟玄策笑着道:“正如我们先前所讲,也如圣子所说,渊皇先前只是有了想法,借着天庭降旨,代天守土之际,方才动手,这完全符合常理。至于时机也好,条件也罢,我们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他们图什么呢?”
一句话,问得郑轩和邓清有些哑口无言,他们本身擅长的就不是这些谋算,只是根据过往经验和才智下意识觉得不对而已。
其余的人也在琢磨着迟玄策的话,是啊,他们图什么呢?
裴镇托着下巴,喃喃道:“意思就是咱们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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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云落静静地看着眼前石碑上的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紧紧跟着陆琦,却在坠入这莫名其妙的空间之后,失去了陆琦的踪影。
视线之中,只有一片繁茂的桃林,灿若云霞,落英缤纷。
若是和陆琦在一起,他并不介意一起在桃林中迷醉,为她摇一树的落花,看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娇羞。
可是,如今陆琦消失了,他的心中便只有恐慌和焦躁,什么美景都不再入眼。
云落竭力清醒着大脑,他深知焦虑和急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冷静可以让自己从中寻找到出路。
陆琦应该也在此处,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这儿名叫雁丘,如果按照陆琦的说法,应该是个跟爱情有关的地方,那么这个秘境应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凶杀之地;
他们是被一块石碑吸进来的,石碑之内显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空间,所以此地应该是个阵法空间或者如祝融秘境一般的秘境空间。
云落的脑海中急速转动着各种的念头,到最后都化作了行动,他朝着面前唯一的一条小路迈开了步子。
桃树长势极盛,粉红的花瓣开满枝头,交错着将眼前的道路遮挡着,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走出数十步,似乎桃林已尽,一步迈出,顿时霍然开朗。
而当云落瞧清眼前情况时,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面前的地上随意地躺着五具尸体,皮肉皆栩栩如生,其中四具衣衫已经尽数腐朽,另外一具情况稍好,看来是进来得晚一些。
也不知是因为这四处的桃树芬芳,还是因为此地情况怪异,一点尸体的腐朽味道都没有。
云落静静地观察着这五具尸体,在确认了五具尸体都是男性后,心中稍定。
在五具尸体的前方,有一扇小小的柴门,从院墙上望去,那边似还另有洞天。
云落小心翼翼地越过尸体,走到柴门前,忽然从院中飞出一只鹦鹉,扑腾着翅膀站在院墙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云落的脸庞。
此处与世隔绝,岂会有鹦鹉?莫非还有别的通道与外界相连不成?
云落正欣喜地想着,没想到鹦鹉却开口了,“长得还不错,第一关过了。”
说完又一扇翅膀,柴门缓缓打开。
云落扶着下巴,将因为吃惊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这么随意的吗?
鹦鹉挪动一下爪子,冷哼道:“磨磨唧唧,不想进就在这儿等死吧!”
说着就要再挥动翅膀把门关上,云落连忙一个闪身冲了进去。
瞧见云落进了门,鹦鹉扑腾两下,振翅飞走,在空中留下一串叫声,似如人笑。
在云落冲入房门的一瞬间,便强行止住身形,贴墙横移一步。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方形的院子,院中的平地忽然下陷,形成一个地底囚牢,在囚牢的两侧,各有百根铁刺交错着相对刺出,然后缓缓收回,地面也重新升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云落瞧得嘴角抽搐,真狠呐!
他耐着性子在原地瞧了三次起落,摸清楚了其中时间规律,将千钧剑握在手心,冲入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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