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云门,中府,肺俞,曲池,列缺。
一连六处穴道,唐锐的出针速度都是极快,就像是不用思考,但直到手腕处的太渊穴,速度才骤降下来。
银针缓缓刺入,在他指间,轻轻捻动。
神奇的一幕突然出现。
前六根银针仿佛也受到指力的牵引,以同样的频率轻颤起来。
众医生尽皆呆滞。
有苏医邈在院方坐镇,他们的眼界远比那些寻常的医生更加开阔,再高明的针法在他们看来,可能都只是洒洒水而已。
而这样的画面谁都没有见过。
包括苏医邈,脸上亦是挂满了震惊。
当然,也有医生在短暂的意外之后,回归平淡的神色。
针法不在于奇,而在成效。
医不好人的针法,就算有再多花样,终究是个花架子罢了。
“甜甜的脸色好转了。”
突然有人惊呼出口。
那医生的视线瞬间定格。
尽管有呼吸机的加持,甜甜想要吸入一口新鲜的氧气,仍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所以,她的脸色常年惨白,呼吸时胸腔难以出现明显的起伏。
此时此刻,甜甜的脸颊却涌出一抹红润。
感觉就像缺氧的鱼儿,终于回到大海。
“苏老,这是什么针法,也太神奇了吧!”
有人忍不住问道。
然而苏医邈的注意力全在唐锐身上,根本无暇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也给不出问题的答案。
唐锐自救时所用的八门归心,他也只是在某部古籍中看到点只言片语,眼下这一幕神奇的画面,他是真的闻所未闻!
唯一能看出来的门道就是,那七处穴道的位置极其有趣,银针落下,恰好排列成北斗七星的位置。
正是唐锐所学《八千针》中的七星聚气!
中医观念中,气顺,则经络顺,脏腑顺。
肺纤维化的本质无非就是肺经阻塞,气结不畅,从而引发整个肺部病变,而七星聚气,就如北斗星阵,指印着将全身的气聚在一处,一举打通阻塞的那条脉络。
叮叮!
仪器跳动清越的响声,那条混乱的心电图曲线,竟在这时变得稳定起来。
“钟总,我要摘掉她的呼吸面罩了。”
唐锐停下手里的捻动,语出惊人道。
所有人都本能的想要阻止,呼吸机早已成为甜甜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要把它摘掉,就跟斩掉正常人的一根手指无异。
但是,他们心底又觉得期待,希望能看到奇迹接二连三的发生。
“嘟。”
面罩取下时,呼吸机响起了警告声。
病房内气氛瞬间凝结到极点。
直到甜甜的胸口出现第一次起伏。
众人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下,钟意浓用力捂住嘴唇,克制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林若雪的眼圈也红了。
感觉心里有块巨石终于落地,一时间也忘记去问寻唐锐这一身医术的来源。
“结,结束了?”
苏医邈这才讷讷开口。
唐锐笑了笑,把七根银针一一起出,并让出主诊的位置。
“有救了!”
苏医邈按住甜甜的脉象,震愕与惊喜,交替在脸上浮现,“一个月,不,最多二十天,甜甜就可以痊愈!”
闻言,医生们忍不住欢呼一声,随即回过神来,俱都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唐锐。
谁能想到,多少医学名家都束手无策的病情,被一个毛头小子治好了?
这简直就像梦幻一般!
“唐先生。”
钟意浓的情绪已经平复,来到唐锐面前,身体呈九十度鞠躬,“是你给了甜甜第二次生命,我愿意付出一切,报答你的救命之情。”
这句话,无疑将众人的震撼推向新的高度。
钟女王是谁?
随便抛出几分诚意,都是普通人一生都企及不到的财富,而她口中的付出一切,又代表着怎样的能量!
然而,面对这种诱惑,唐锐只是流露出一丝意外,随后就恢复清明的目光。
淡笑着摆摆手:“真要谢的话,就帮我把医院的费用结了吧。”
“啊?”
钟意浓唇齿微张,不太懂唐锐的意思。
苏医邈却发出一声苦笑:“唐兄弟,你全凭一手神奇的针法,才治好你的伤势,我们出了多少力,你就别寒碜我这老家伙了。”
“唐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如果有用的到意浓的地方,请随时向意浓开口。”
这一刻,钟意浓才注意到唐锐胸前的血渍,无比真诚的说道。
唐锐本能还要拒绝,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瞳孔深处抹过一丝凝重:“钟总,确实有件事要麻烦您。”
“唐先生请说。”
“我想请您,安排一个人送若雪回家。”
林若雪意外的转过头来。
随即,看到唐锐与钟意浓四目注视,无意识的皱住眉头。
难道这家伙想支开自己,好单独与钟意浓亲近?
他未免太色胆包天,痴心妄想!
“不用。”
林若雪俏脸上顿生了几分冷冽,“我还要去交警部门配合调查,就不麻烦钟总……”
谁知话音未落,就被唐锐打断。
“交警那边我来跑动,你必须回家。”
语气中透着淡淡威压,不容置疑。
林若雪微微怔住,没想到唐锐一个废物,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但随即就皱住眉头:“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
唐锐顿时语塞。
他这么做,的确事出有因,却不想让林若雪知道。
半小时前的那场车祸,虽然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但唐锐还是能回忆起一些有用的细节。
他记得很清楚,那辆渣土车原本正常停靠,是在林若雪拐过路口之后,才突然加速靠近,毫不犹豫的撞击上来。
与其说是车祸,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谋杀!
换言之,对方一旦知道他和林若雪都幸免于难,很可能会再一次作案。
所以他才要林若雪回家,并且要钟意浓的人亲自护送。
对方胆量再大,也绝不敢触怒钟女王的霉头。
只是,林若雪不听他的。
这让他头疼不已。
瞧见唐锐尴尬的站在这儿,钟意浓突然一勾唇,笑容倾城。
“没想到,唐先生医术无双,竟然还会怕老婆。”
“呃……”
唐锐支吾了下,觉得应该辩解两句,“我不怕老婆,只是从心而已。”
这话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林若雪也轻扬嘴角。
从心?
那不还是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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