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温提着剑,在皇宫里乱窜。
他来到燕云菲居住的大福宫,他像是一个胜利者。
面对她,他郑重宣布,“他败了!哈哈……他败了!”
如此疯癫的石温,燕云菲何曾见过。
这不正常啊!
这一看,就是有病啊!
询问内侍,才知道“发病”原因。
“你是说萧逸知道你要杀他大哥一家,所以突然攻城。”
石温胡子飞舞,眼神兴奋,面色张狂。
“萧逸他急了!他突然下令攻城,分明就是昏招。他明知道朕在建州城内储备了大量粮食和军械,却依旧发动猛烈攻城,显然是昏了头。这一仗,他必败。”
“他会败吗?”
燕云菲望着宫墙外,“到现在,城墙那边还没有好消息传来,这一仗结局难料啊!”
石温大笑出声,“守城将士仓促应战,依旧能够将北周兵马挡在城墙外,这就是战斗力。朕对守城将士们有信心。”
燕云菲跟着笑起来,“那么,我就提前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石温大手一挥,似乎很不在意。
燕云菲以为事情说完了,他该离开。
结果……
他不仅没离开,反而坐下来,一副打算久坐停留的意思。
燕云菲眉头微微一动,也跟着坐下来,并吩咐宫人奉茶。
“朕今儿听说了一件事,怪有趣的,特意说来给皇后听听。”
“陛下兴致不错啊!”
石温哈哈一笑,“下面的人告诉朕,今儿处置东平王府满门的时候,府中少了一口人。少的人你猜是谁?”
燕云菲抿唇一笑,“我那知道少的人是谁。”
“不!你肯定知道。你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人是你安排送出去的。”
“陛下莫要胡乱冤枉人。”
燕云菲脸色一沉,眼神带着刀光剑影。
石温呵呵一笑,对她的态度熟视无睹。
“朕确信看见了萧过的头颅。但,这会朕转念一想,头颅也能作假啊!那头颅,是用石灰处理过的,只要找个模样相似的人,稍微处理一下,就能骗过朕的双眼。我的好皇后,你真的好手段啊!”
“陛下得了失心疯,是在胡言乱语吗?萧过是你亲外甥,如果你都认不出他的头颅,谁又认得出来?我可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将人换出来。”
石温哈哈一笑,“要不是你提醒,朕差点忘了萧过竟然是亲外甥。朕想想啊,朕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得有七八年,还是十来年?他长什么模样,这会朕还真是想不起来。”
燕云菲嗤笑一声,不和他一般见识。
石温却依旧笑道:“皇后莫要谦虚。你连改朝换代都能行,区区李代桃僵又算得了什么。对你而言,换几个人,用人头糊弄朕,信手拈来。皇后手底下能人辈出,就不要在朕面前装疯卖傻。”
燕云菲直面他的目光,正色道:“本宫手底下的确能人辈出。不过,本宫已经将可用之人都派给了石朋。
石朋如今不在城里,我拿什么去李代桃僵。如今,我身边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孤零零的,你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早在石腊逃跑消息传来,燕云菲就做了准备,找机会将石朋派出去。
她的兵马,她的人手,的确给了石朋。
在建州城,她能用之人不多。
“皇后的本事非同小可,只要你想,你就一定可以办到。”
石温似笑非笑,认定是燕云菲在中间搞鬼。
燕云菲呵呵冷笑,“陛下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出宫,亲自到东平王府看一眼。看一看,那座府邸可有人在?”
“人都‘死光’了,当然没有人在。那些‘尸体’,你打算何时云出城?还是说,‘尸体’已经云出城?”
“你疯了吧!城墙上正在打仗,除非我能飞,我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将几十口人运出去。你当我是神仙,有通天彻地之能,真是荒谬!”
砰!
石温拍着桌子。
他怒道:“你的确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你偷偷和城外联系,里应外合。
你做不到,不等于燕守战做不到,萧逸做不到。
昨晚上三更半夜,偷偷送出去那个奶娃子,若不是里应外合,事情能成吗?
后来见萧过不肯出城,于是临时制定了李代桃僵的计划,试图蒙混过关。别以为你们能骗过朕。
我说萧逸怎么会突然攻城,他分明是要转移全城人的视线,包括金吾卫的视线,给你制造机会,实施李代桃僵的计划。
说,东平王府一家子,你到底藏在何处?你把人交出来,朕既往不咎,就当没发生过。”
他拍桌子,燕云菲拍桌子更大声,更用力。
她怒斥对方,“你简直疯了!你凭什么说我玩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你有什么证据?
谁告诉你死的人不是东平王?谁又告诉你,王府的人都没死。
我要是没弄错,执行这项命令的人是金吾卫左使,他可是你最忠心的狗腿子,他亲自送来的头颅,你竟然怀疑是假的。
石温,我看你是狗急跳墙,眼看就要城破,找借口想多杀几个人。好啊,你杀了我!你看我眉头眨不眨一眼。”
石温比她更火大,“你想要证据,朕就给你证据。来人!”
一声令下,就有宫人捧着桃木匣子进来。
燕云菲面无表情,心头却一跳。
她满腹疑惑,不解地看着内侍手中的桃木匣子。
石温命令道:“打开匣子,给皇后娘娘过目。走近些,让皇后娘娘仔细看清楚。”
内侍听令行事,走近几步,将木匣子放在桌面上,缓缓打开……
啊!
一颗大好头颅,端端正正摆放在里面。
燕云菲闭上眼睛,似乎是不忍直视。
石温站起身,围着桌子转悠了两圈。
“皇后不要闭眼,你睁开眼睛,睁大了,仔细看看,这颗头颅果真是朕的亲外甥萧过?”
燕云菲叹了一声,睁眼再次看去。
“我也是好几年没见过萧过,但模样还记得。这头颅,是他的!”
“当真?”
“你亲外甥你都认不出来,你还问我当不当真?石温,你脑子没毛病吧!”
燕云菲又怒了,差点就要和对方拍桌子。
石温哈哈一笑,“萧过小的时候,那会天下太平。萧逸刚出生没多久,没娘的孩子可怜啊,老王八又急着扶正秦氏,全府上下没一个让人放心的人。
朕看不过眼,将他们两兄弟接到豫州,很是相处了一段时间。
朕还没老糊涂,清楚记得萧过左耳背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胎记。
那会朕还笑话过他,就算哪天人丢了,靠着这个胎记也能找回来。
皇后你来看看,这颗头颅两只耳朵后面有胎记吗?朕的外甥,耳朵后面的胎记,莫非是被人吃了。”
燕云菲保持镇定,“胎记这种事,人长大后颜色变浅,甚至是看不见,有何稀奇。
当年是多少年前,当年你看岔眼,不是没可能。你怎么敢确保,当年一定左耳背面有胎记?
说不定是你混淆了他们两兄弟,张冠李戴,将萧逸的胎记记成了萧过。
甚至有可能,将别人身上的事情安在萧过身上。
太过久远的事情,自然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荒谬!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凭什么认定这事是我做的。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手眼通天,从金吾卫手底下换人。”
石温轻轻敲打着桌子,“朕也一度以为自己记错了。可是,你说巧不巧,奉命砍下萧过头颅的侩子手,人不见了。说是去上茅厕,然后,人就不见了。
更巧的是,满府上下几十口人,处理‘尸体’,一个时辰不到,全都运走了。
现在找不到‘尸体’,谁都说不清楚‘尸体’去了哪里。
负责运送‘尸体’的义庄,前段时间多了一些陌生人,今日,这些陌生也全都消失不见。
来来来,皇后坐下来,我们好生唠叨唠叨,你这李代桃僵的计划有点意思啊,谋划了多长时间?竟然连金吾卫都骗了过去,你真厉害。”
燕云菲笑了起来,“我真的希望,我有你口中那样的本事,能将人从屠刀下面救下。很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石温此刻心平气和,“哎!皇后可知道,朕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没有将萧过一家明正典刑,没有用铡刀砍头。
朕也是想给一家子人留给全尸,人都死了,何必呢。结果,问题就出在这里。
服毒自尽,全家死光光,砍下萧过头颅,结果耳背却少了一个胎记。几十口人的尸体转眼也不见了。
啧啧啧……这行动力,朕相信以皇后手中一点人手,的确做不到。但,燕守战能做到,萧逸也能做到!说吧,人都藏在哪里?”
燕云菲板着脸,“我不知道!陛下说的事情,一概不知。你休想栽赃陷害。还有,我的确反对你杀萧过一家,但不等于我会帮他们逃命。”
石温讥讽道:“你嘴上说着不插手此事,实际上,从一开始你就在计划这件事。
你的打算朕一清二楚。你想用萧过一家的性命,换萧逸和燕云歌的感激。
你把朕当猴耍,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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