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传统!
貌似……
这个传统,即将被打破。
别管两军是否交战,先把人斩了再说!
从此以后,说客就成了一门高危职业。
各路诸侯,动不动就斩杀充当说客的使臣,实在是太凶残。
尤其是,燕云歌一个女子,竟然也如此凶残。
让立志当一名说客的那些书生还怎么混朝堂,混官场?
这是断人前程啊!
燕云歌:“……”
本夫人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凶残,早年在京城的时候就传出过凶残名声,这才过了几年,都给忘了!
忘了不要紧!
本夫人会用手中的刀,加深每个人的记忆。
一声令下,使团人头滚滚。
用生石灰糊弄一番,装入木匣,六百里加急,直接给刘章送去。
纪先生急得跳脚。
这是要开战地节奏啊!
“夫人最近着实太过狂妄,四处招惹是非,又说要抢地盘。这么弄下去,真不怕四面树敌吗?”
燕云歌笑了笑,“本夫人闲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世人只知我会挣钱,不知道本夫人花起钱来才是以一等一的凶残。更忘了本夫人手里的刀如何锋利!
是时候露出獠牙,提醒周围各方势力,平阳郡周边的郡县,我要定了。谁要敢跟我抢,本夫人力战不退!大不了打消耗战,看谁耗得过谁!”
“兵行险着,一着不慎就会招致祸事。而且,公子还没有回来,万一打仗,连个统兵大将都没有,如何是好!”
纪先生忧心忡忡。
正好印证了那句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经历得多了,就有了敬畏之心。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
然而……
燕云歌却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她也需要狂妄的姿态,彰显存在感。
尤其是各方势力纷纷露头的当下。
她不能等到别人打到家门口,才提兵迎战。
燕云歌笑了笑,“先生也太小看萧逸手下的武将,都是经过大小战事的百战老兵,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可是……”
“先生不用可是。人已经杀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千里奔袭!
广袤北方大地,依旧寒风呼啸。
刘章没有等到自己的使臣,他等来了一颗被生石灰保养得极好的头颅。
他的使臣,准确的说,是他的谋臣,被砍了脑袋,送到他的桌上。
他面色阴沉,盯着大好头颅,不喜不怒!
刘宝顺一刀砍在墙上。
“燕云歌给脸不要脸,父亲,我们也没必要和她客气。发兵打吧,儿子愿做前锋,杀入平阳郡。”
“大哥不可冲动!燕云歌做事向来都极有分寸,这一次,肯定不是单纯地想和我们刘家翻脸。估摸是要替萧逸报仇。”
“萧逸堂堂男人,要女人报仇,他要脸吗?若是我,直接拿块豆腐撞死得了。再说了,成王败寇,萧逸输了一筹,竟然还寻思着杀我们的人报仇。燕云歌她眼睛瞎了吗,看不到我们刘家眼下正气势如虹。”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气势如虹,也伴随着覆灭的危机。大哥不可轻视任何人,尤其是像燕云歌这样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江湖的女人。她的潜力,你无法想象。”
刘宝顺闻言,不由得挑眉一笑。
“宝平,你对燕云歌很推崇啊!能说说原因吗?”
刘宝平顿了顿,“原因是现成的。只需看燕云歌从无到有,从富贵山庄到平阳郡,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才华和能力。换做大哥,你能保证自己处在燕云歌的位置上,能比她做得更好。”
刘宝顺笑了笑,“我的确无法保证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我能保证踏平平阳郡。”
刘宝平紧皱眉头,没有作声,而是看着父亲刘章。
刘章一直盯着木匣子里面的大好头颅,心思不明。
突然之间,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
刘家两兄弟都惊住了,有点摸不清头脑。
刘宝顺率先问道:“父亲为何发笑?”
刘章合上木匣子,吩咐亲兵,“好生安葬,妥善安置他的家人。”
“诺!”
亲兵抱着装着头颅的木匣子退去。
刘章敲打着桌面,“刚才宝平说,燕云歌向来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
刘宝平微微躬身,“正是!观她以前行事,颇有章法。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一回,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竟然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等同于是要和我们刘家反目。儿子想来想去,或许她是为了给萧逸报仇出气。”
刘章扬眉一笑,“燕云歌这个女子,本王突然生出想和她见一面的想法,真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模样,有何胆量同本王叫板。不过,不可否认燕云歌的胆量和勇气。当今世上,胆敢送人头威胁本王的人,已经不多了。燕云歌算是开了个先例。”
“父亲不生气吗?”刘宝顺问道。
刘章哈哈一笑,“本王当然生气。杀了我的人,我若是不生气,莫非我是菩萨。就算是菩萨,也是佛魔皆有。岂能一心向善。”
“那怎么回报燕云歌?不如直接提兵杀入平阳郡。趁着萧逸不在的当下,斩杀燕云歌,将平阳郡纳入我们的地盘。”
刘宝顺磨刀赫赫,就想打仗。
他是比石温更加狂热的武将,对战争充满了期待。
刘章摆摆手,问道:“如果发兵攻打平阳郡,会发生什么情况?宝平,你来分析分析。”
刘宝平正色道:“发兵攻打平阳郡,很有可能石温会派兵救援,甚至萧成文那里也会派兵救援。目前,平阳郡是建州朝廷的税收大户,儿子认为建州朝廷不可能坐视我们攻打平阳郡,而不理会。”
刘章缓缓点头,“言之有理。”
刘宝平继续说道:“而且,平阳郡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平阳郡的郡兵,是在守卫京城那群老兵的基础上建起来的。
还有燕云歌个人名下的侍卫营,曾经经历过司马斗攻打京城战役,也是一群见过血的家伙。
而且平阳郡四方都修建有军事堡垒,可以以逸待劳,以守待攻。我们若是发兵攻打平阳郡,恐怕讨不到任何好处。”
刘章点点头,不置可否。
他又问刘宝顺,“宝顺,若是给你两万兵马,你有信心在两个月内拿下平阳郡吗?”
刘宝顺别看他说大话的时候咋咋呼呼,其实是个心思颇为深沉细腻的人物。
他直接翻出舆图,脑中飞快计算,“考虑到石温,以及建州朝廷会出兵救援。两万兵马,两个月之内,儿子只能保证拿下靠北边的两个县,不能保证攻入平阳郡府城。”
刘章扫了眼舆图,“没说大话,这一点很好!既然不能将平阳郡毙于一役,那么开战就毫无意义,图增损失。不过,看舆图,老夫似乎已经明白了燕云歌的意图。”
“父亲此话何意?燕云歌派人送来头颅,难道不是挑衅吗?”
“当然是挑衅。挑衅只是表面含义,其中还包含着更为深层的含义。你们看舆图,难道看不出燕云歌真正意图吗?”
刘家两兄弟盯着舆图,眼睛都瞪圆了。
好一会,总算看出了一点眉目。
刘宝平率先说道:“父亲的意思是,燕云歌准备主动出击,抢地盘?”
刘章哈哈大笑,“正是!燕云歌的盐场在海边。平阳郡距离盐场,足有七八百里远。中间隔着两个郡。如果燕云歌正如宝平所说,是个枭雄,她怎么能容忍这两个郡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虽然她掌控了河道,但远远不够。本王如果是燕云歌,也会派兵攻打这两个郡,抢下地盘。将平阳郡同盐场连成一片!”
刘宝顺紧蹙眉头,“就算燕云歌要抢地盘,也该对建州朝廷发出挑衅,为何偏偏针对我们刘家?暂时,我们刘家也腾不出手去抢这些地盘。”
刘章笑了笑,“她是在以防万一啊!她是在警告本王,想和她做生意,就别想趁火打劫,否则她不惜鱼死网破。
今日收到的头颅,就是她的态度。而且,本王若是没看错,她的野心不止是要东边的两个郡的地盘,北面几个县的地盘她也想要。
然而,本王同样想要这几个地方。所以……给燕云歌去信,北边地盘,本王可以和她分润,一人一半,各凭本事。
但是,她得给本王按照订单供应军械铠甲。直到我们的工匠也能打造出同样品质的钢刀。”
刘宝顺略有不满,“为何一定要和燕云歌苟且。她如此嚣张,胆敢挑衅我们刘家,这口气就这么吞下?这事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怕了燕云歌。”
不料,刘章听闻此言,却大笑出声。
笑得极为开怀!
笑过之后,他才说道:“被人误会我们刘家怕了燕云歌,这是好事啊!我们刘家,出了一整年的风头,风头太盛,本王深感忧心啊!
如果世人都以为我们刘家怕了燕云歌,却有胆子挑衅建州朝廷,届时,麻烦就是燕云歌的。我们刘家也可以借机休整,稳扎稳打。”
“父亲的意思是,让平阳郡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我们刘家趁机躲在暗处图谋发展。”
“平阳郡理应成为风头!本王就助她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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