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得通吗？”
诺德兰看着孔冲的眼睛，满脸都是疑惑。
他倒不是不相信孔冲，毕竟孔冲身上有太多让他觉得出乎意料的地方，但要和魔力进行沟通，是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至少在大陆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并没有人做到，此时孔冲提出让他试一试，诺德兰不犹豫就不正常了。
“这小子没有必要说谎，而且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的话，那就是在魔法史上填下了新的一笔，我作为第一个实验者，自然也能沾沾光啊。”
诺德兰反复斟酌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好吧，就听你的，如果你真的能够帮我解决这个多年的心病，我这老头子可就得好好考虑怎么感谢你啦。”
“老爷子，我可事先说好，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笑话，我也是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怎么会和你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孔冲看着诺德兰给自己打包票，也不再犹豫，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诺德兰身上所散发出的空间魔力波动，一番探寻之后，找到了诺德兰魔力的源泉。
按道理来讲，孔冲的探知能力是无法探知到诺德兰魔力的来源的，但正是因为诺德兰本人解除了魔力对自身的隐蔽保护，所以才会被孔冲探测到。
和普通魔力不同，诺德兰的空间魔力有着异乎寻常的色彩，相比孔冲见到过的其他基础魔力，空间魔力的银白色彩要比它们高大上的多，当然，从魔力构成的复杂程度上讲，空间魔力也是出奇的复杂。
“！”
孔冲感觉到了一股怒气正在自己的体内涌动，但最终转化到他意识中的，正是那个被他叫做传识的东西。
抽象的能量在他的面前微微抖动，孔冲十分轻易的就掌控了传识的操作。
“看起来就好像是类似灵魂的东西。”
看着那一坨说不出什么颜色的传识，孔冲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的操控下，传识开始了魔力的分析，原本一小坨的传识突兀的分化出不少触须，轻易的缠绕在了那些魔力之上，与此同时，大量的信息随着传识的触须像孔冲脑海中袭来，甚至于还有一些包含着诺德兰的记忆。
传识所传输的信息如同无数垃圾缠绕在孔冲的脑海之中，要从这些信息里寻找到魔力为何会排斥诺德兰显然是有些困难的，但好在传识本身具有过滤的作用，当孔冲将自己的目的和传识相结合时，不出一会，孔冲就摸索到了魔力的自我意识。
“你是谁？”
魔力的发问让孔冲有些欣喜，他刚想通过传识回答魔力的问题，然而魔力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我是谁？”
这样的对话孔冲只在科学杂志上见到过，一大堆的老头疯狂讨论自我意识的起源，大概和现在孔冲所面临的处境差不了多少。
“你是空间魔力，而我则是一名外来者。”
孔冲想办法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通俗易懂一些，毕竟他也不清楚魔力的自我理解能力到底有多强。
“外来者？你是来消灭我的吗？”
“并不，我只是想要问你为什么要排斥你的主人。”
“主人？我有主人吗？主人又是什么？”
“你的使用者。”
魔力陷入了沉默，孔冲虽然不缺时间，但他有些担心孔冲魔力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看起来，魔力虽然有自我意识，但是从表达能力上讲如同一个三岁的小孩，要进行平等的交流还是十分困难的。
但也有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那就是因为没有进行过魔力精粹，所以才会在这么长时间过后还只是拥有最基本的意识，当然，这是孔冲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就在孔冲丝思索对策之时，魔力的回答让他消除了之前的顾虑。
“所谓主人，就是经常让喔释放出来的那个意识吧。”
“没错。”
“啊......我确实不喜欢那股意识。因为他不够纯粹。为什么不够纯粹？因为对于如此纯粹的我来说，他的意识中却还有其他的魔力基础，要让我接受和那些庸俗无能之物一样的待遇，这让我感觉到十分不快......按照你们的语言来说，确实是这个形容词吧？”
孔冲听完魔力的回答，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空间魔力是因为诺德兰本人用使用其他魔法一样的常识去研究和使用空间魔法，所以魔力才会对其产生排斥，从而无法达到精粹的。
但话又说回来，诺德兰的空间属性魔力确实无比强大，但之前并没有人给诺德兰提供过基本的参照，如果要按照空间魔力的要求去做的话，就相当于让诺德兰自己创建一个全新的魔力使用方法，无论怎么想都难如登天。
“其实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复杂，只需要在每次使用我的时候，以无比尊敬的心情去使用就是了，像我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天赋，如果被屈辱对待，我觉得我比他会更惨一些。”
魔力在与孔冲进行简短的交流之后很快就掌握了正常谈话时的技巧，如此恐怖的学习能力让孔冲也是为之一惊。
找到原因之后的孔冲将传识从空间魔力的四周撤去，将意识拉回了现实，并把空间魔力的回答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满脸期待的诺德兰。
“啥？”
诺德兰听完之后一脸懵逼，这年头用个魔法都需要拍马屁？
虽然诺德兰有些不能理解，但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一挥大手，一道空间门从孔冲面前出现。
“到里面来，这样的话比较方便一些。”
孔冲自然不会拒绝诺德兰的邀请，便同这个糟老头子一同踏入了不断变化的空间门中。
强烈的魔力冲击着孔冲的身躯，但抗魔尖甲帮他抵挡掉了空间魔法所带来的副作用，所以孔冲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而诺德兰则因为是魔力的使用者，所以空间魔法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面效果。
一老一少进入了四周全部由魔力构成的虚幻空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面和墙壁，孔冲想起了在之前的冒险者晋级任务中所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自己还是仗着蓄能肌体的强劲辅助来进行战斗，与狂信徒战斗时多少还有些畏手畏脚，如果换做现在的话，孔冲不需要等到诺德兰出手就可以将狂信徒打趴了。
诺德兰搓了搓法杖上那颗魔法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内心是十分激动的，毕竟孔冲的能耐他很清楚，而在孔冲用他所谓的“传识”对自己的魔力想法进行窥测的时候，诺德兰确实感受到了魔力的细微波动，所以孔冲是不可能说谎的。
像诺德兰这样老死鬼早就过了随意信任别人的年龄，他自然清楚开放魔力源泉意味着孔冲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但他也是稍微小赌一把，毕竟这只是一个分身，我诺德兰与你孔冲无冤无仇，你也没必要冒着被我追杀的风险去和我玩小心眼，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和准则，诺德兰微微一投资，然后结果告诉他，他赌对了。
孔冲带回了自己无法菁萃魔力的具体原因和解决方法，而此时他就要付诸于实施。
“要心怀尊敬之情去使用空间魔法吗......”
诺德兰犹豫了片刻。这么长时间里，他一直在受人尊敬，此时要让他尊敬一个连人都不是的东西，他心中的高傲让他有些排斥。
但空间魔法何尝不是和他一样高傲呢？
所以诺德兰最终还是选择接受，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魔力逐渐在体内不断聚集，手中的法杖发出银白色的光泽，在诺德兰的指引下，将魔力聚集到了法杖前方的魔法石上。
“心怀尊敬！”
诺德兰十分恭敬的挥动着魔杖，小心翼翼的用那些银白色的魔力构建着魔法构式。
在他身后看着的孔冲也没有闲着，他通过传识分析着诺德兰此时构成魔法构式的动作和魔力的把握，在经过传识分析之后转换为了怒气的使用方式。
“空间震荡！”
诺德兰苍老的声音依旧有力，随着他魔法构式的最后一笔形成，原本平静的空间之中突然产生了极其强烈的震荡感，让孔冲甚至有些站不住脚。
如同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震荡越来越强，就在此时，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莹白色魔力，将最后一次空间震荡带至巅峰。
强烈的压力感在孔冲的四周出现，即便有抗魔尖甲，也有些难以抵抗，孔冲紧咬牙关，将四周传来的震荡波弹开。
而在他对抗魔法震荡波的时候，诺德兰脸上则流下了两道泪水。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空间震荡。
整个魔力都在疯狂咆哮，在极其强烈的魔力对冲中，诺德兰的魔力产生了质的变化。
是真正的精粹，只使用了一次，就成功的完成了魔力的精粹。
淡淡的银光从他身上升起，笼罩了诺德兰的身躯。
当那光芒散去，诺德兰原本苍老的面孔此时却已经变得有些年轻，让身后的孔冲都有些吃惊。
“还能返老回童？”
诺德兰看向孔冲的眼神变得炽热，他停止魔法，握住了孔冲的手。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就会卡在这里了！”
“小子，加入帝国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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