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杰又问道:“张大哥怎么突然又到了这秦岭之中?做起了神仙。”
张员外尴尬笑道:“说起来,做哥哥的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误以为各位兄弟已然遭到青铜那狗道士的毒手,想来他天海妖教势力强大,哥哥一人如何能与之相抗?”
说到这里,张员外叹息一声,喝了杯水酒,又继续说道:“老哥这条命丢了就丢了,但想到我侠义庄还有那么多小孩,他们又怎么办?所以当时我便将许多孤儿进行安置,但人数太多,仍然有十多个小孩无法妥善处理。”
张员外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做哥哥的只好带着他们一起逃亡,这才逃到这秦岭深处,躲了起来。想到将来等这些孩子再长大一点,便让他们自己去谋生,那时候做哥哥的再去燕云与那青铜狗道士拼命,如此便可与诸位兄弟在天堂相聚了。”
张员外一席话,令张雍杰百感交集。想起张员外大哥,何等的英雄豪杰,即便是泰山压顶之时,深陷灭顶之灾的时候,仍然想到这些孤儿无人照料,此等侠义行为实在是令人敬佩。
但上官小飞和天龙法王两人见张员外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是在一边讲谈,一边现编故事一样。听来不是那么生动形象,不像是真话。但这事和他们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两人开始自顾吃饭,也不去反驳张员外的话语。
张雍杰感叹一阵,这时候又说道:“张大哥放心,他天海妖教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不瞒兄长。此番兄弟北上,正是要联络天下英雄,共聚明阳宫,将那危害江湖的妖教连根拔起。”
张员外淡淡笑道:“兄弟,壮志可嘉,豪杰也。”
张雍杰见那张员外的神情,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意思。当下想到这张员外大哥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要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功,有多高,有多强,一定会吓一跳。
得意间,张雍杰眼神无意落到了天龙法王身上。心中一惊,先前得意忘形,怎地当着这天龙法王的面,将如此大的计划说了出来?这人和绍七是朋友,难道他不会通风报信?令那绍七等人提前有所准备?
但张雍杰转念一想,既然是联络天下英雄,难免会走漏消息,天海妖教一众人等也必然会从别处知,因此当下也不多在意。凉他区区一个番僧,岂敢抵挡自己盖世神功?
天龙法王见张雍杰古怪的神情,当即双手合十,解释道:“张少侠不必担忧,小僧出来云游三年,十分想念藏边的土地。待此间事了,小僧也就该回去了。”
张雍杰淡淡一笑,便继续夹菜吃饭,心想即便这番僧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远远不如自己。就算他不回去,反而相助天海妖教等人,也无关大局。此时自己内力雄厚,又有何惧?要拿他一个番僧,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么简单?
饭毕,张雍杰将那张员外拉到外面。上官小飞,天龙法王知他二人有话要谈,当即远远跟在身后,拉开一段距离。
张雍杰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哥,有一件事,小弟私自做主,还望大哥原谅。”
那张员外颇感意外,但又稍微有点不耐烦,他说道:“张兄弟做的决定,就是哥哥的决定,哪里还有原谅之说?”
张雍杰这时候才说道:“之前以为张大哥你离世,而那时小弟急需用钱,竟然把侠义庄给卖了,小弟真是糊涂的紧。”
张员外大手一挥,说道:“张兄弟卖的好,留那几间破屋子又有什么用?能够为张兄弟解决困难,也正是做哥哥的愿望,张兄弟你不需客气,尽管拿去使用。”
张雍杰这时候道:“不过现在咱们也不用再怕那些天海妖教的人物了,此番相遇,张大哥也不用继续在这秦岭深处受着清贫之苦,咱们兄弟到江湖上剿灭妖教,他日再回到渝州,盖一座大大的庄园,重建侠义庄。如此,咱们天雷行动六兄弟,又可把酒言欢了。”
张员外神情古怪,张雍杰兴奋之下也没留意。这时候张员外说道:“兄弟此言,甚慰我心。不过眼下这里还有许多小事未能处理,张兄弟可给哥哥说一地址,待为兄将这里善后,稍后再赶来同兄弟们相会。”
张雍杰想了想,说道:“恰好小弟眼下也有要事要办,张大哥可将此间稍作处理,稍后小弟再返回与张大哥相会。”
张员外虽然点头称是,却眼神飘忽,显得颇为不自然。事不宜迟,张雍杰当即拜别张员外,唤上天龙法王和上官小飞,继续赶路。
行进数十里,山沟间若干条小溪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向远方流淌着。远方地形稍微空旷,想来必有集市。而天龙法王却从另一道口子,往前走去。
又行进了几十里,张雍杰但觉两边高山想隔甚近,让人感觉十分压抑。不一会儿天空飘来厚厚的乌云,不久大雨便倾盆落下。
张雍杰三人均被淋湿全身,上官小飞这时候忍不住说道:“大和尚,你带的是什么路?若有人选择在此地隐居,你说他是享受美景,还是活受罪?”
自古隐居,必然选取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的地方。而眼下这片土地,人迹虽然罕至,但风景一点儿也不美丽。抬头两座大山,连绵上百里,让人十分压抑。假如自己隐居,绝对不可能选择在这种地方,是以上官小飞有此一问。
那天龙法王不知如何回答,当下答道:“那人确实在这片土地隐居,你要问为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张雍杰只觉走了很远很远。感觉已经到了世界的最深处,感觉自己到了海底几万里的深度。要是再往下走,便永远无法再见天日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度的压抑感,无法用言语描述。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张雍杰忽然想起小时候师母传教自己这篇《桃花源记》,当即背诵了其中相关段落。笑道:“那人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咱们这般行进上百里,怎地还不见豁然开朗的感觉?”
天龙法王回过头来,微微笑道:“张少侠若要这般想,恐怕就要失望了,那地方是在一片山崖之下。以悬崖为苍穹,常年不见天日。”说完伸出手来,向远处一指,说道:“便是那里了。”
张雍杰举目望去,像是一座稍微小一点的大山倒向另一座大山。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小一点的山峰顶端竟然直插另一座山峰,下面形成一片小小的空地。
如果从另一个方向看,是绝对难以发现这片空地。这地方倒真的是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有两边通透,能够吸纳一点点阳光。
天龙法王笑道:“小僧也是许久才知道,当地人唤这地方叫做鸳鸯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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