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西荒诸魔的咒骂起了效用还是怎地,正架着遁云悠然东返的陈景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心有所感的陈观主对于自己的这个喷嚏可不敢小视,连忙盘坐云头冥思起来。
如此过了半晌,就在纪烟岚面现焦急之色时,陈景云这才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喃喃自语道:
“既然已经造就了我闲云观一脉,世间三族的这杆大秤就注定倾斜,现在这般躁动不嫌有些晚了么?”
纪烟岚不解话中真意,见陈景云神情并无异样,便也不去追问,正要继续调息养神时,却忽见罡云之上降下了一道遁光,知道是道器分身带着商队众人追了上来,忙将遁云涨大了一些。
论起遁法,如今的闲云观除了陈景云与聂婉娘的道器分身之外,也只有舜易可以凭着对虚空妙意的超凡领悟才可以身临罡云之上,陆漓泉与一众闲云观武修此番得了机缘,于遁法一道当有不小的进境。
眼见着拜伏在自己身前的闲云观武修们虽然个个双股颤栗,但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之意,纪烟岚不由莞尔一笑,一抬手,便将几坛子灵酒挥了过去,让众人压惊。
陆漓泉等人素知自家圣尊脾性,大喜之下便开始轰然争抢起来,大家的修为都差不多,有宗门任务时自会分出主从,但在两位圣尊面前却都只是平辈的弟子。
灵聪兽懒懒地翻了一个身,便又呼呼睡去,作为闲云观的元老级灵宠,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门中武修之间的亲厚场面。
白猿倒是对此大为惊奇,抓耳挠腮了一阵之后似是觉得十分有趣,便也加入到了争抢灵酒的行列。
既然已经抢回了门中修士,回过神来的陈观主便动用起了虚空挪移神通,一个时辰之后,天南国西疆已经遥遥在望。
遁云倏止,陈景云含笑对众武修言道:“尔等归来时走的是罡云之上,因此未见绝域荒漠中的异象,本尊今次斩了一个元神境魔头,为免西荒报复,这才将尔等尽数召回。”
陆漓泉等人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却决计没有想到自家圣尊竟然斩杀了一位西荒大能,个个倒吸凉气之时,又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随着实力的不断提升,闲云观武修也都对修行上境界有了明白的认识,元神境啊!那可是闲云观修士到了黄庭八转境界才能与之齐平的,不想却被自家圣尊等闲斩杀了一位!
“都别发呆了,区区魔头杀也就杀了,陆漓泉,你是我亲自点化的,这些年也算劳苦功高,本尊今日就许你一个好处,回去之后便去参悟七转功法吧。”
陆漓泉闻言泣不成声,“噗通”一下跪倒云头呜咽谢恩,其余百十个武修虽然羡慕不已,眼中却皆有祝福之意,多年的老兄弟了,终于又有一个可以出头!
挥手拂起了陆漓泉,陈景云又对其余武修笑道:“不用心生羡慕,咱们闲云观素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都是有功之人,该有的赏赐自不会少。
待本尊自妖族归来之后,便会在山中设下一座“问心法阵”,尔等当为第一批试心之人,若是本心无二时,自能通过了考验,当可参悟内门秘法。”
此言一出,众武修无不大喜过望,诸人自问对宗门绝无二心、对武道的追求之心也是天日可表,因此丝毫也不认为自己会无法通过宗门的考验。
看着一众跪伏谢恩的武修,陈观主心中也觉欢喜,大袖一挥便是百十枚灵丹散了出去,又在众人欢呼争抢之际,将遁云停在了一座险峰上。
“回去告诉婉娘,让她不必太过在意西荒的动静,本尊的道器分身会在西域停留一段时间,若是真有魔头敢来寻仇,一体斩杀便是!”
陆漓泉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诺,之后带着众武修化作百十道遁光,径往伏牛山去了。
众人此时无不心头火热,魔族那边想必有好一阵子不用去了,正好借此机会把功劳兑换成灵石灵药,最好再找一处安静之所沉心修行,“问心法阵”呐!定要通过才好!
目送着好似流星一样的诸多遁光,陈景云与纪烟岚相视一笑,单就问道之心而言,闲云观武修绝对可以排在三族修士之上,沉寂了一万年之久的“天元之地”,终将再次崛起于穹庐之下!
......
在险峰上驻足了片刻,陈景云瞧着浑身不自在的白猿,知它定是不太适应天南地界的灵气,于是对灵聪兽道:
“灵聪,你也带着老白猴回伏牛山吧,让它先在演武秘境里熟悉熟悉天南灵气,也莫让暴猿和四首欺负它。”
这一次出来的时间不短,灵聪兽也对老巢十分想念,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主子,但是到底还是带着同样不舍的白猿离开了,只是不知道同为猿属的暴猿见了这个矮小同类会是何种反应。
“既然已经回到了天南,怎么不回观里看看?”纪烟岚有些不解地问道。
“时不我待呀,方才我以天心道念沟通冥冥之际,忽见妖族地界隐有造化之力骤惊即伏,想必你我此次妖族之行会有不小的惊喜。”
见陈景云嘴里说着会有“惊喜”,眼中却是一片寒意,纪烟岚立时猜到他已经有了将变数扼杀在襁褓里的打算,心道一句:
“难怪今次连灵聪兽被都打发了回去,看来此行应该不会像在魔族时那般无趣!”
......
魔渊殿中,钰阙魔皇正一脸铁青地看着犹在躬身请罪的五位魔族大能,屈常庚伤势颇重,虽然已经服食了皇族宝药,但是被纪烟岚破去的烈魔真身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恢复的。
“陛下!今次是我等被猪油蒙住了心窍,这才动了杀人夺宝的念头,无论何种惩罚我们也都认了,咳、咳——!只是禹忘生惨死于闲云子之手,还请陛下下诏复仇!”
屈常庚说话之时犹在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上全是愤恨之意。
御座上的钰阙魔皇并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扫向了同样面色阴沉的赤乘子。
赤乘子见状喟叹一声,上前揖手道:“陛下,禹忘生今次身死道消,对我魔族而言实乃万年未有之恨事,便是屠尽闲云观修士,也无法稍减我等心中的怒火!
怎奈那闲云子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更是身兼无数灵宝,若是冒然寻仇,恐怕得不偿失。”
“寻仇?哈哈哈……!别的不说,闲云子今次为我西荒各族炼制了百多件玄阶灵宝,这是多大的一份人情?
尔等不遵严令,竟敢背地里暗行宵小之事,被人家打杀了一个又重伤了一个,如此岂非正应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句古话!”
听着钰阙魔皇带着讥讽的言辞,殿中诸魔尽皆哑口无言,好在闲云子定然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否则魔族必定成为人、妖二族的笑柄。
见到一众魔族大能皆是一副憋屈的神情,钰阙魔皇语气稍缓,言道:“诸位族老,闲云子既然能在斩杀禹忘生之后还不忘卷走门下修士,那么归去后又岂会不做布置?我等若去寻仇,怕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吧!”
此言一出,殿中诸魔无不耸然一惊,即便像魔克礼一样早有这般想法者,也都装出恍然大悟状。
此时又听钰阙魔皇叹道:“唉!赤乘子师叔,切把‘问幽镜’所录的斗法详情展现出来吧,若是本皇猜的不错的话,那闲云子在其武道之体的修行上,怕是已经触摸到了一丝造化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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