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颜色是血红的,卜孩儿此刻的脸色却是青的,铁青的那种,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原来卜孩儿带着队伍绕回西宁城南边,大肆抢掠了附近的两个村子,结果收获并不大。因为自从年后发生过劫掠事件后,村民们都学精了,不仅把大部份粮食和财物都藏了起来,还安排了人手日夜在高处警戒,所以卜孩儿等人刚出现在附近就被发现了,一时间报警的铜锣声大作,待卜孩儿等人纵马杀入村子时,人都基本跑光了。
于是卜孩儿等人只好挨家挨户地搜,结果让他们十分抓狂,先别说值钱的财物,竟然连一粒粮食也没找到,更过份的是,那些村民竟然把铁锅和碗筷等器具都打包带走了,分明是早有准备的。
经过一番仔细搜索,上百号人竟然才找到三只破碗,两块锈迹斑斑的破铁犁,一个丢弃在井里的木桶,还有一只自己跑回村的干瘦老狗。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十分失败的抢劫!
卜孩儿不信邪,又继续抢下一个村子,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一进村不是先搜刮房屋,而是分头追赶那些往山上逃的村民。
卜孩儿这一招果然凑效了,一些村民被追急了,把背着的东西一股脑门地扔掉,然后屁滚尿流地钻入山林中,一些跑得慢的甚至被抓住当了俘虏。
卜孩儿哈哈大笑,为自己所作出的英明决策而得意,结果最后一清点,加起来也就抢了两只铁锅,七八件件旧衣物和几十斤红薯地,噢,还有两个跑得慢的糟老头子,就算绑回去当奴隶,估计也干不了多活儿,还得浪费粮食去养着。
卜孩儿对这种结果自然不满意,其他族人也不满意,于是趁着还没天黑,继续去抢第三条村子,结果自然收获也不大,倒是又抓了一个老妇和两个糟老头子。
卜孩儿欲哭无泪,眼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只能下令收队,至于几个抓来的老头和老妇人也硬着头皮带上了,好歹回去充个门面,免得被其他的部落的人耻笑。
然而,今天估计不是抢劫的黄道吉日,正当卜孩儿准备收队时,竟然遇到了闻讯赶来的一千西宁卫!
如果是以往,西宁卫是绝对不敢出城围剿“马贼”的,即使意外碰上也会绕道走,但是现在不同了,如今西宁城中主事的人是谢二剑,又怎么可能放任百姓被劫掠呢,所以谢二剑收到“马贼”劫掠附近村子的报告后,立即便亲自点了一千人杀出城围剿马贼来了。
不过,西宁卫的战力实在太渣了,就算谢二剑是头猛虎也带不动这群战力低下的猪猡,结果一个照面便乱了阵脚,幸好卜孩儿一伙见明军人多,并不敢恋战,冲破包围圈后便打马逃了,那几个打算抓回去充门面的老人也弃之不顾了。
谢二剑气得七窍生烟,但也十分无奈,西宁卫就这个熊样,没有丝毫胆气,就连出城也是被自己逼着才出来的,让他们跟鞑子面对面砍杀,作梦吧!幸好鞑子急着开溜,要不然这帮熊兵至少得被砍死砍伤几十人。
看来西宁卫是靠不住了,要端掉亦卜剌部还是得等大帅把神机营带过来才行,但愿刘显这小子能找到卜剌的大帐所在,要不然神机营来了也无用武之地,这青海湖周边实在太大了,藏个万来号人就跟大海藏针一般。
且说卜孩儿突围后,带着一堆抢来的破铜烂铁,垂头丧气地赶回到之前那座山坳,结果发现留守的十人不见了,二十几头畜牲也没了踪影。
“窝泥兔这白痴死去哪了?”
卜孩儿大发雷霆,把人发散了四处寻找,结果自然连屁都没找着一个……不,他们最后找到了几滩疑似血迹的东西。
“领主大人,窝泥兔他们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卜儿儿的得力助手花力赤儿,心情沉重地道。
夕阳下,卜孩儿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像一头愤怒的野兽般咆哮:“谁他玛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谁他玛干的……给老子滚出来……来来来!”
凄厉的咆哮在山坳内反复回响,夕阳冷,西风寒,大家的心却是无比憋屈沮丧,这次大张旗鼓地出来抢掠,本以来会满载而归的,结果抢到的几件破玩意还抵不上丢失那二十多头牲口的万分之一价值,更何况还有十名族人生死未仆!
总之,这次行动亏大发了!
“领主大人,一定是西宁卫干的?”一名鞑子咬牙切齿道:“刚才咱们就应该多砍死几个!”
“不可能,就西宁卫那群垃圾,怎么可能干得掉窝泥兔他们呢。”卜孩儿不屑地道。
“那会不会是达兰泰这个混蛋?”花力赤儿低声道。
卜孩儿双目厉芒一闪而过,狞声道:“如果真是他干的,我卜孩儿定向昆仑山神发誓,此生此世,必灭他全族。”
原来达兰泰是亦卜剌手下的另一支小部落的领主,平时便跟卜孩儿不对付,两个小部落之间曾多次发生流血冲突,所以卜孩儿此时便怀疑是达兰泰捣鬼,趁着他带主力离开的空档杀了留守的窝泥兔等十人,然后抢走那些牛羊。
“嗷呜!”卜孩儿像头野狼般对着夕阳发泄了一嗓子,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山坳,杀气腾腾地往青海湖的方面驰去,估计是打算回去找怀疑对象晦气了。
且说卜孩儿带队离开后,隐藏在暗处的刘显等八人便远远地跟了上去,这时他们在讲武堂学习到的技能便派上用场了,讲武堂专门设有追踪课程。
为了减小目标,把被发现的风险降到最低,除了必要的伪装外,刘显他把八人分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两人,组与组之间相隔五里地,交替轮换追踪,一路留下暗记。
西宁城距离青海湖的东岸其实还有两三百里左右,所以直到第二天午后,刘显等人才沿着蹄迹追踪到青海湖边,八人在这里碰了一次头,开了个短会,然后便继续分组跟踪。
青海湖每年的冰封期在两到四个月之间,眼下还是正月底,所以广渺的青海湖还结着冰,湖区内的风真是大得吓人,就连几十厘米厚的冰层竟然也被吹裂了,湖面上到处可见大小不一的断裂带,冰渣被推到岸边,不断地堆积升高,就好像流动的冰浪花似的,非常之神奇。
不过,刘显和李光启他们此刻却没心情欣赏这份奇景,因为风实在太大了太冷了,他们尽管把自己包裹十分严实,还是被冻得脸青嘴唇白,鼻涕一直流,很后悔之前没有把鞑子尸体上的羊毛衫剥下来备用,到底还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啊,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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