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这句“一起上”,无疑让他们感到恼火。
百生哼道:“玄阳道长未免托大。”
元河道:“若论道法,我不及道长,若论手上功夫,道长还是与我单独切磋吧。”
苏天禾也有些不快,道行高不假,但一个人精力有限。
他能在这年纪修出这样的道行,还有精力去习武?
“请道长指教。”苏天禾直接拉开拳架子,说道。
陈阳笑笑,没解释什么。
他们不愿意一起上,陈阳也不勉强。
他看向苏天禾,随手拉起八极拳,手掌弯了弯:“来。”
元河与百生只好暂时退在一边。
苏天禾目视陈阳,脚下连踩,三米开外陡然提速,右掌由后向前拍在陈阳肩头。
陈阳肩膀微微一耸,一股巧劲将其弹开。
苏天禾早有预料般,回手屈膝上提,似鹰展翅,眨眼膝盖已经顶向陈阳腰眼,同时左手握拳击向陈阳太阳穴。
陈阳心中轻语:“内家拳?”
他收势极快,拳脚极狠,隐有内家咫尺拳小成之意。
陈阳不避不让,拗步扭膝,顺势夹住他的小腿,右手掌心拍在他的拳锋。
“啪!”
一声清脆,苏天禾只感觉拳锋火辣辣的疼,好似有一股劲气钻进了骨节,让他不由自主撒开了拳头。
陈阳探手抓住他的肩头,在他腹部一撑,苏天禾便是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砸落在三米开外,苏天禾沾着水爬起来,看看陈阳,又看看自己,我就这么飞了?
“承让。”陈阳淡淡道。
苏天禾抱拳还之,问道:“道长方才用的,也是内家拳?”
陈阳谦虚道:“略懂一二。”
苏天禾:“……”
他心里觉得,这人真装逼。
我特么内家拳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在你手里三两招都接不下,居然还略懂一二?
那我算什么?
渣渣吗?
虽然输了,但技不如人,他心悦诚服,转身回到地上坐好。
拳头还是很疼,一直不停的松松握握。
“请指教。”
百生迫不及待上前。
他已经看清陈阳的套路,内家拳而已,当不得多厉害。
自己一拳就能将他轰飞!
打败陈阳,他百生的名字将响彻陵山市道教!
陈阳没说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微撩。
百生快速靠近,缩至半个步子时,右脚突然向后猛蹬地,几乎直线一般,左脚也同步迈开,打法颇为凌厉。
“咚!”
听似一声,实际上却是两脚先后着地,频率极快,好似同时着地。
继而右拳直击陈阳胸膛。
“呼呼~”
众人听见这拳风发出的声音,皆是面色一变。
文千江更是面色狂变,暗暗跺脚:“胡闹!”
陈阳脸色也略显阴沉。
“哼!”
他用力哼一声,依旧不做退让,单手下探,抓住他的拳头。
“撒手!”观战的文千江下意识喊道。
可下一秒,他看见陈阳抓住了百生的拳头,且将他震退半步,不由一脸惊色。
“谁教你的拳?”
陈阳突然怒斥。
百生哼一声,根本不加理会,再一拳袭来。
陈阳一巴掌将这拳头抽开,道:“你师傅教你拳法,就没跟你说,半步崩拳不能乱用?”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百生被他打的节节后退,心里愈发恼火。
忽然低吼一声,脚跟止住退势,又一记崩拳直击胸膛。
“只习武,却不学做人!”
陈阳心里也火了,腰身微沉,身站浮云桩,同样一记崩拳与他拳头相碰。
砸拳时,有一连串的水花从被打湿的衣袖四溅。
“咔!”
两拳相碰,百生右臂突然扭曲出一个诡异弧度。
他脸色痛苦的惨叫一声,连退好几步,捂住右臂直滴冷汗。
文千江赶忙跑过去,扶住他的右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阴沉的目光转向陈阳,文千江尽力按捺怒火:“玄阳住持,切磋而已,何必伤及体肤?”
陈阳丝毫不给面子:“切磋而已?半步崩拳,是这么用的吗?他是想切磋,还是想杀人?弟子不懂事,做师傅的,也不懂事?”
半步崩拳威力极大,一般人练了也只是防身,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乱用。
但凡学习崩拳者,传武的师傅都会严肃告诫。
古来就有半步崩拳打天下的说法,这一记崩拳下来,可力透胸背。
今天如果不是他陈阳,换一个人,怕是上来就要被他一拳打的半死。
“师傅,我没事。”百生脸色煞白,忍着断骨的疼痛,摇了摇头。
文千江呼吸不平,说道:“玄阳住持拳法高深,贫道也手痒难耐,可否指教?”
众人听得咂舌,这是要闹哪一出?
尹青峰一群前来交流的道士,心里无语极了。
到底谁才是交流会的主角?
我们是来当观众看戏的吗?
“师傅,不要和他打。”百生拉住师傅的衣袖。
他经常与师傅切磋,师傅绝对不是陈阳的对手。
就算打了,也是自讨苦吃。
刘含先此刻走过来,道:“千江道友,这不合规矩。”
宋静微看在眼里,他倒是希望陈阳和文千江打一场,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但闹大了,对清风观也有影响。
所以他也走过去,道:“拳脚无眼,切磋难免误伤。”
文千江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说,扶着百生直接离开清风观。
陈阳看向元河:“还打吗?”
元河嘴角抽了一下:“不打了。”
这还怎么打?
瞎子都看得出来,陈阳不仅道法高深,一身国术造诣也当得起大师之称。
而且,他对战苏天禾,用的是内家拳。
对战百生,使的却是半步崩拳。
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两种拳法,他都掌握到了精髓。
说不定,他还会别的拳法。
都说杂而不精,可这种情况,在陈阳身上完全不存在。
“静微住持,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陈阳说了一声,便是离开。
宋静微道:“我送送你。”
“麻烦了。”
两人离开后院,无人时,宋静微道:“贫道死了两个弟子,法明也还俗了。”
陈阳不作声。
宋静微道:“三岁时,法明父母身亡,七岁的时候,我从孤儿院把他领养,十六年了,我希望他能接手清风观,将清风观的香火传承下去……”
“静微住持不用送了,再见。”
走到门口,陈阳打断他的话,直接离开。
宋静微望着他离开,长袖里的拳头缓缓松开,念了一段静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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