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珍的大范围地图炮攻击成功激起众怒,高一(二)班女生同仇敌忾,迅速组成联盟加以围攻。武阳珍固然舌尖嘴利,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在声音气势上落了下风,只能躲在江水源身后暂避风头。
就在众人打算“宜将剩勇追穷寇”,一举将中二病患者擒送精神病院的时候,江水源出面解围道:“俗话说的好,谁道人生无中二,人不中二枉少年。你们都是学长师姐,何必跟她个小屁孩一般计较?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就得了!打落水狗有什么意思?”
蔡小佳等人这才鸣金收兵。
武阳珍对“落水狗”的评价毫不在意,唯独对“小屁孩”三个字耿耿于怀。闻言努力挺起略带弧度的胸脯,低声嘀咕道:“哼,人家那里小了?”
江水源皱着眉头警告道:“小朋友,药不能停!”
“人家正常得很,不需要吃药!”武阳珍朝江水源竖了竖拳头。
江水源只好使用究极人形生化武器:“那你是打算彻底放弃治疗喽?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柳晨雨,让她把你领回去料理后事?”
听到江水源祭出“柳晨雨”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武阳珍很没节操地迅速放弃抵抗:“我认错,我有罪,我要忏悔,我会深刻反省痛改前非的,还请帅哥学长和各位女侠高抬贵手,留小妹一条活路吧!”
看看时间到了约定的九点半钟,江水源招呼大家在草地上坐好准备开会,然后他约略点了一下人数。全班五十多人,准时到了现场的将近有五十人。对于这个人数,江水源已经感到非常满意了。
谁让这是在中国?只要开会就肯定有人迟到,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别说是普通班会,就算古代误了时辰就要开刀问斩的军队出征,不是照样有人姗姗来迟么?他江水源一不能加官进爵,二不能赏赐钱财,三不能捉拿问罪,凭什么能让这些散漫惯了的学生准时参会?
既然他们敢迟到,江水源也就懒得等他们,毕竟浪费时间等他们,也是对守时同学的一种伤害和侮辱。
江水源环顾四周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非常感谢大家能在周末抽出时间来参加班会活动!按理说我们早就应该召开这样的一个班会,组织大家深入沟通交流一下。因为众所周知,我们学校高一入学有分班考试,等到高二时会有文理分班,高三还会有一次分班,很多人在同一个班上学习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我们应当相互珍惜在一起的宝贵时光。但由于我这个班长太过懒散、太过不称职,一直拖延到今天才举行这个活动。在这里,我要想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
“不过话说回来,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举办班会也恰到好处,可以提早布置,好好谋划一番,备战即将到来的全府中学生歌唱比赛、学校春季运动会等活动。另外大家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相互之间已经比较了解,现在举办班会也是水到渠成。据我所知,你们中不少人关系已经深厚到了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异性兄弟的程度,甚至还有人公然冒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基本道德准则,悍然对本班妹子下手。现在老师不在,你们老实坦白、相互检举,到底有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有!”江水源话音刚落,马上就有架秧子。
“报告班长,我要检举!”
“苗南宾暗恋——唔,你堵我嘴干什么?做贼心虚是吧?”
“我也要举报,张鹏和那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大家对这种情感八卦最感兴趣,添油加醋的、危言恐吓的、欲盖弥彰的、夷然不惧的、极力抵赖的,形成一副多姿多彩的众生相,会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就着这时有人大声问道:“班长,你要我们老实坦白、相互检举,那你是不是应该首先交代清楚!”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无数受害者附议:“是啊班长,嫂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笨蛋,是弟妹!”
“究竟是哪家妹子有幸得到我们班长大人的垂青?”
“啊啊啊,到底是谁夺走了班长的芳心?我与她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江水源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想知道?”
“想!”众人回答得异口同声。
“你们可以想,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们!”江水源虚晃一枪。
现场马上又乱成一团:“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知道那个妹子是谁!”
“哼哼,天天在走廊上卿卿我我的事,我会假装看不见么?”
“班长大人,你敢说隔壁班的就不是窝边草?”
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江水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大家,开胃菜到此结束,下面我们进入本次班会的第一项正式议程,每人轮流做自我介绍,让大家看到与一学期前不一样的自己,内容包括近期变化、才艺展示、对未来的憧憬、人生目标等等,时间不限,形式不限。谁自告奋勇先来?还是由我点将?”
“切!”大家对于江水源的转移话题一致发出了鄙夷:“自我介绍什么的,要来你先来!”
“我先来就我先来,不过等我说完之后可是要点将的!”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国学论难实战演练,现在江水源对于这种局面已经举重若轻:“如你们所知,我叫江水源,一个很水的名字。依照我本意,本来想应该叫江土肥圆闲二或者江潘驴邓小闲之类霸气侧漏的名字,可是户籍所不给上,反过来他们觉得我脑子里进了很多水,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其实我这个人还是相当凑合的,经常听到的评价有两种,一是‘人还不错,除了长得帅点,没什么缺点’,一个是‘人很一般,除了长得帅点,没什么优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我的课余爱好是看书,其余的都乏善可陈,数来数去也就篮球还能勉强打几下。要说特长,估计除了眼睫毛特长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下面女生立即大声抗议:“我把手机都拿出来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唱歌难道不算特长?”
“班长,不是说要才艺展示么?唱首歌吧!”
江水源笑道:“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可要命。你们确信要听?”
“要!”众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江水源也不推诿:“那我就唱一首《南方》吧!”
他还没开始唱,就听到有人在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江大帅哥又要卖唱了?”唱歌本来是抒发感情的一种形式,乃是人之常情。兴之所至,别说项羽、刘邦这些英雄人物,即便孔子这种圣人也会高歌一曲,在《论语》中留下“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这样的记录。所以唱歌不论贵贱,无分等级。
但用“卖唱”一词,却让唱歌变了味道。
因为从从北魏一直至清雍正年间,从事音乐歌舞专业活动的大多是社会地位世代低于普通人的贱民阶层。而把罪犯和政敌的家属没入官府充当从事音乐歌舞活动的贱民,也一直是种辱及妻子的残酷刑罚,也是历代统治者惩罚罪犯和政敌的残暴手段。在这个层面,即便经历清末鼎革后近百年,从事娱乐业依然是让人瞧不起的。尤其一个“卖”字更显恶毒。
是谁在炸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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