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不凡居士洞府内。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在这里,正在大声咆哮。
“邓城,你个混账王八蛋?为什么带坏我徒孙,谁让你介绍他去加入劳什子猎丹师的?难道不知晓我金源法流,就剩这么一个徒孙?”
“好了,红叶你也不要生气。”邓城脸色不悦地盯着面前人,这个不讲理的红叶真人,居然闹到自己这里来了。
但他也只能安抚住对方,一面将大门紧闭,一面回头查看他带来的尸体。
金达炎毙命多时,半个身子都已毁掉,体内还残留着屠龙神刀射出的弹丸残骸,以及被红叶一击轰杀的痕迹。
邓城看了几眼后,怪说:“怎么,人还是你亲自送上路的?红叶,你到底让他跟什么人交手了?”
“还有谁,不就是你们盯上的那个皇甫尚!”红叶真人继续暴怒着说,“要不是天元宗和独孤柏为他撑腰,我当时就要撕了这小子,替我徒孙报仇。邓城,徒孙临走前已经告诉我了,是你引他进得猎丹师联盟,你们猎丹师图谋得好大啊!”
说到这里,不由阴森地笑了起来,面容颇有几分扭曲。
邓城很快会意,这老头儿是要我们替他徒孙报仇,但看红叶的态度八成也恨上了猎丹师联盟。
无奈叹气:“此事,我也不清楚。当日只是牵线搭桥而已,我算不得是猎丹师的一员。这样,你徒孙的仇我决计不会不理,猎丹师那边我也会去通知,你先消消火,咱们从长计议。”
说完,却让红叶真人坐下,随后为他斟来一碗茶,让红叶喝完平复下心情。
红叶真人坐在位子上,却不肯接茶。反而喘着气说:“真是可恶,老子修为都快要突破元婴后期了,偏偏出了这么档子事,让我无端修为受阻。
你当我真的在意这个废物徒孙。只不过是要了结这最后的俗世尘缘,以后不再有牵挂。这下全然白费功夫,还得从头来过,我却没有多少时间了。”
“哦,算起来真人你也有三百来岁了。”邓城听到这里。眉毛暗自一跳,却计上心头,“差不多元寿也到了极限,那可真的当心了。”
说完,还坐在了旁边,一面品着手中茶碗,一面笑说,“我再等会儿,便要去参加天元宗的盛会,怕也不能多待。你看咱们……”
“老邓。你什么意思?”红叶真人听完这句,猛地脸色一变,抓起茶碗就扔在地上,“还要去天元宗,你不是早跟他们走在一起了吧?”
邓城听了却不置可否地一笑,慢慢地将茶喝剩一半,才站起来说:“你说呢?”
红叶真人面色一寒,他忽然发觉摔在地上的茶碗,竟流出深红色的茶汁,明显不对头。
“你想对我下毒!”红叶真人立时暴跳而起。身形化作一团红云,一个无形红影从头顶冒出,便要出手暴击。
谁知猛地身子一歪,张口却吐出一滩鲜血。又歪做回椅子上,身子麻了半边。
邓城就看着他这般表演,冷笑说:“此刻才发现晚了,这茶叶你不喝也得中招,我就等着你发怒呢。”
说完左手猛地一挥,五根手指宛如树枝一般。嗖然射出洞穿了红叶真人的心口,直接逼得他大量喷出鲜血。
“饶是你元婴中期的修为,遇上独孤柏居然也变得不堪一击,正好我收了你的元婴,咱们皆大欢喜。”
“你,你也是猎丹师》”红叶真人勉强用手指着他,才意识到一直都看走了眼。
邓城却快步欺近身前,按住他肩头:“不错,老子和你徒孙都是。可惜金达炎个废物,居然败得一塌糊涂,但猎丹师的秘密不能外传,你只能死在这里了。”
言罢,双掌齐舞,瞬间使出妖异的术法,竟要现场剥夺红叶真人的修为,收为己用。
但红叶真人多年修为,也不是白给的,很快生出反抗之力。
贴身的护体软甲,离奇一变,竟化作一副铁爪,猛地抓向邓城脖颈处,虽被他头一偏,没得抓中,竟是绕到背后,一下抓住邓城身子,给甩了出去。
邓城飞到半空撞在墙上,好半天才挣脱开,而红叶真人也在这一刻躺倒在地,拼命要逃窜。
“想走,没门!”邓城身形一扭,背后石墙立刻陷进去两块,随即铁爪失去助力,当即脱落。
他趁机扑上来,按住红叶真人,一番厮打之际,却意外听到洞府外有人喊叫。
“等等,什么人来了?”二人都是齐齐一愣,马上听见那个喊声好似是萌教教主皇甫尚?
老红叶认得这声音,立马怒目圆睁,分外眼红。
邓城也是额头见汗,这等情形若被发现了,岂不是彻底露馅。
忽然想起来,天元宗相约过去赴会,肯定是来请自己的。
当时和红叶真人大眼瞪小眼,竟有片刻的尴尬。
“好了,一切都是误会。”他只好厚着脸皮,压低声说,“你也恨这小子吧,我答应你回头杀了他。你别声张,咱们就算一场打和。”
红叶真人心想闹大了,不是白白让皇甫尚看笑话,再说这家伙为了不露馅,肯定没法继续对付我,干脆先将计就计。
双方瞬间达成一致,邓城这才放手,迅速送他进入房顶的机关,自己收拾一切,出去应付皇甫尚。
本以为三两下能打发了对方,谁知皇甫尚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又跑了进来。
幸亏老红叶藏得够严实,一时没能发觉古怪,但二人扯皮之时,不想竟有一滴鲜血,从天而降。
当时邓城那个惊悚啊,望着皇甫尚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做出太夸张的表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滴滴鲜血,落在皇甫尚身后半寸的位置。
幸好,皇甫尚没有察觉。
他只是静静望着邓城,像是呆了片刻,忽问:“对了,居士说得五花貂呢,在何处?”
“哎呦,这个吗?”邓城眉头一皱,心说自己完全就是胡扯,哪有什么五花貂,鬼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正要想个什么说辞,好打发走这位,谁知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当时吓了一跳。
心说不是老红叶忍不住,要掉下来吧?
皇甫尚却也听见了,立马抬头要看个究竟,却被邓城拉住说:“我想起来了,它一定是饿了,跑出去了。皇甫兄弟,我们不如快去赴会,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区区宴会难道居士你很稀罕吗?”皇甫尚却跟不开眼似得,故意不肯离去反说,“我觉得不像离开了。实不相瞒,在下鼻子特别好使,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我都能闻得清楚。而且,我一进来就闻到了,有一股特别的臭味,应该是动物身上的那种。”
说到这里,还故意捂了下鼻子,仿佛真的很难为。
邓城听他啰嗦,都快急死了,心说这小子有病吧,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见?
然而皇甫尚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又说:“所以啊,我觉得贵府的宠物,很可能是得痢疾了。这个我有经验,山上养了好几个,都被我照顾得特别好,不信有空你去看看,那边有猴子、肥猪、青蛇白蛇……
不说这了,关键你那五花貂我怀疑爬上面去了,你没看都拉屎了。”
说着往身后一指,地上正有滩红色的污渍,分明是红叶滴下来的血。
当时邓城那个惊悚啊,差点儿没一巴掌拍死他,洞顶暗藏的老红叶也是怒不可遏,心说骂谁是动物呢,我还那么不干净?
但眼见事情要露馅,邓城只好继续死撑下去:“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有苦衷的,这小家伙最近捣乱,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弄不出来。贤侄,你就不必担心了,要不我们先走,我马上找人来处理。”
说着就要搭住皇甫尚的肩膀,名义上是要劝他离开,实则打定主意要下死手了。
反正事情八成要露馅,不如有杀错无放过,谁知皇甫尚却一矮身躲开了,竟对着地上的血迹,怪说:“不对,这好像不是屎,应该是人身上的血!邓居士你这里,是不是出什么事?”
他回头紧紧盯着邓城,神色异常严肃,那一刻洞内三人神经都绷紧到极处。
邓城心想说不得,真要痛下杀手了,左手当即背在身后,不曾施展绝活,外面却又有人喊道:“老邓呢?邓城,你在不在?姐姐我来找你了,还不出来迎接。”
“哎,这是?”皇甫尚听着一歪头,为啥有种十分不爽的感觉,好似是个让自己很是痛恨的声音。
邓城听了也一皱眉,忙说:“怎么她来了?你看,我这还来客人了,要不先送你出去吧。海上沈家的二丫头,可不好惹!”
海上沈家?
皇甫尚听完也是一脸苍白,忙说:“你这有没有后门,我得悄悄地离开。”
“什么?”邓城忽的晃过神来,想起沈钟元和皇甫尚之前交恶,看来又是个麻烦事。
本想借机能送走这瘟神,怎么又来个更麻烦的?
于是挠破了头皮,忽的说:“你去里面吧,且先不要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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