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将她脑袋扳正,声音低柔,“筱筱,看着我。”
杜晓瑜脸红得快要滴血,哪里敢看他,眼神一直往旁边闪。
“我是谁?”
他又问。
额头上的汗珠直接落在她嫩白的肌肤上,惹得她直发颤。
杜晓瑜微抿着唇,“我怎么感觉,这个问题你好像已经问过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杜晓瑜垂下眼睫。
她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想到的的的确确不是眼前这个傅凉枭,而是在白头村答应被她招上门的夫婿阿福。
阿福是上门婿,忠犬属性,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她,更不可能三妻四妾。
可是傅凉枭……
想到这里,杜晓瑜犹豫了一下,不答反问,“王爷,你爱我吗?”
傅凉枭动作一顿,眼眸复杂。
“你觉得我不爱你?”
不等杜晓瑜开口,他便轻轻叹口气,“筱筱,不是所有说出口的才叫爱,你知道,我不擅长那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晓瑜说着就委屈起来,眸子里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哭诉道:“在白头村的时候,你明明答应好什么都只给我的,可是你却有那么多女人,我什么都给了你,全部的信任,一整颗心,如今连人都给了你,可是你呢,做到了吗?”
傅凉枭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沉默了很久,才道:“如果你刚才早些清醒过来,应该能发现我今日是第一次。”
杜晓瑜的啜泣声戛然而止,身子绷紧,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傅凉枭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雨后娇花一般的面颊,“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这么说,今日之前,你从来没碰过其他女人?”杜晓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数次有过亲密接触,险些擦枪走火,他每一次的手法和技巧,完全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况且身为皇子,十五岁就开始被性启蒙,傅凉枭不可能躲得过。
可是他那双眸子里噙着说不出的认真。
这一次,她能不能再信他?
傅凉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怀疑,“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那你能说给我听吗?”杜晓瑜的声音弱下去不少。
傅凉枭颔首,“能,但不是现在。”
杜晓瑜眨了眨眼。
傅凉枭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又贴了贴她的肌肤,还是很烫,问道:“还难不难受?”
杜晓瑜羞得直躲。
“我说认真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如果药没解彻底,还会卷土重来,你中的是烈药。”
杜晓瑜吓得张了张嘴,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气血逆行的滋味了,忙摇头,“那你还是继续吧,最好一次性解完。”
傅凉枭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她身材娇小,骨架纤细,衬得脸颊越发的小,散落的乌黑长发几乎包裹住半个身躯。
他伸手拨开她汗湿的乱发,俯身,亲吻之际,哑着声音道:“告诉我,你刚才脑子里想的人,是谁?”
杜晓瑜搂着他脖子的手收了收,“是阿福。”
“吃自己醋的滋味,一点也不美妙。”
他眸光微暗,说完,唇瓣重重压下,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
云歇雨住。
杜晓瑜累到虚脱,盯着山洞顶上怔怔地发呆。
傅凉枭动作利落地清理好,帮她把衣服穿上,将她整个儿裹在自己怀里,似乎怎么疼都疼不够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杜晓瑜眼珠终于动了动,看向他,眸光里带着些事后的疲惫。
傅凉枭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山洞外走去。
秋敏凡等在山脚,见到傅凉枭怀里抱着的人缩成一团,兜帽遮去了大半边脸,瞧不清楚什么模样。
但他感觉得到,这次的事给杜晓瑜带来的伤害不小。
哪怕知道杜姑娘是王爷上去以后才破身的,秋敏凡还是觉得很愧疚。
“都怪微臣没能及时安排人跟在杜姑娘身边,还请王爷降罪。”
傅凉枭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她闭上眼睛浅睡,小巧的鼻头被冻得通红,手腕因为被捆绑,至今仍有勒痕,她手腕娇嫩,勒痕就显得越发残酷。
眸光一沉,傅凉枭道:“降罪就不必了,马上回城散消息,说本王今日亲自带了准王妃外出游玩。”
隐藏的话,自不必傅凉枭多说,秋敏凡也明白。
王爷的意思是,与其回去以后被百姓猜疑唾骂毁了杜姑娘名节,倒不如先一步承认是他混蛋,等不到大婚就先把准王妃给吃了。
以王爷这样的名声,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家常便饭,就算说出去了也没几个人会觉得稀奇,反而会更加的同情杜姑娘。
想到这儿,秋敏凡抱拳领命,“是。”
他没急着走,顿了一下,看向杜晓瑜,“杜姑娘可还记得,是什么人劫走了你?”
杜晓瑜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摇头,“我一直被蒙着眼睛,只能听到声音,见不到人。”
“那姑娘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秋敏凡又问。
杜晓瑜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傅凉枭阴戾的眉目才继续道:“都是些污言秽语,不过我倒是听见其中一个管另外一个叫六哥,还说等他赚了钱,再请六哥喝酒。”
“果然是康王他们几个。”傅凉枭毫不意外地勾起冷唇。
秋敏凡道:“听闻那几位王爷私下里在赌咱们的王妃何时给王爷戴绿帽,这事儿微臣之前颇有耳闻,倒是没怎么在意,没成想,他们为了赢钱,竟然出了这么个损招。”
杜晓瑜直接傻了,“竟然有人玩这种赌局?为什么?”
傅凉枭薄唇微抿。
秋敏凡有些忍不下去,多嘴道:“姑娘有所不知,为了能让你顺顺当当地入楚王府,王爷在之前的两位未婚妻和后院的那几个女人身上略施了小计,往自己头上扣了好几顶绿帽,外面的人不知情,还以为咱们王爷是被人下了咒,但凡与他有婚约的女子都会给他戴绿帽。”
杜晓瑜惊讶地捂着嘴巴,傅凉枭需要好几个未婚妻这事儿,她一直都知情,只不过没想到用途是这个。
眼瞅着秋敏凡还想说什么,傅凉枭马上冷嗤道:“行了,剩下的不用你多嘴,赶快去安排好本王交代的事情。另外,让芸娘重新回筱筱身边暗中保护她,这样的错误再犯一次,你们就都别跟着本王了。”
“是。”秋敏凡应声,“那康王他们那边,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先搁着。”傅凉枭道。
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筱筱手腕和脚腕上被绳索勒过的地方不能留下痕迹,这是其一。
其二,他须得尽快回王府,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然后才好哄她喝下避子汤,否则过了今夜就晚了。
至少目前,他不希望她怀上。
倘若怀上就会迎接承慕的到来,那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会生。
交代完,傅凉枭抱着杜晓瑜坐上马车,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不远处的树林里,傅凉睿撑着伞,目送着楚王的车驾走远,幽深莫测的瞳眸里有一丝暗光闪过。
长随恭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敢说。
之前是他们眼尖发现楚王带着人往这边来,先一步通知了自家王爷。
傅凉睿便是在楚王到来之前,杜晓瑜即将崩溃之际离开的。
不过他一直没走,就等在山下。
长随很是不解,这件事本来就是康王和靖王两位殿下联手策划,与自家主子半点关系都没有,王爷为何要突然掺和进来惹一身腥?
这么做对王爷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傅凉睿淡淡收回目光,转身看了长随一眼,“回吧!”
——
马车直接回了楚王府。
杜晓瑜睡了一路,还是没什么精神,毕竟媚药的损伤就已经很大了,后面又交欢那么多次,到现在都还能清醒着,已经算是承受能力强的了。
傅凉枭没让她下地,直接用宽厚的斗篷将她裹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去了浴池。
王府众人全都低眉敛目,谁也不敢多看,谁也不敢多说。
因为就在王爷回府之前,准王妃被王爷带出去玩的事儿已经传了开来。
所以当下不用看,众人也知道王爷怀里抱着的人是准王妃,他们无需多问什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又冻又累的身子沾染到浴池里温热的水,杜晓瑜才舒服得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汉白玉石凿刻而成的豪华浴池,浴池里水汽氤氲,撒了不少花瓣,遮挡了她没在水里的部分,浴汤应该是特别准备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味。
傅凉枭在外面交代事情,完事后缓步走了进来,就见那小小的人儿把自己缩进水里只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长发沾了水,湿漉漉地贴在她背上和胸前,双眼雾蒙蒙的,眨巴眨巴看着他。
傅凉枭怕她一时不适应,便没脱衣裳和她一起泡,只是坐在旁边休息区的软榻上,沉默许久才道:“筱筱,一会儿我让人送避子汤来,你乖乖喝下,好不好?”
她精通医术,碗里是什么药,一闻便知。
与其待会儿被她当场戳破,倒不如他直接开门见山。
“避子汤?”
杜晓瑜转过身,有些怔愣地瞧着他。
“你还小,不适合怀孕。”傅凉枭道。
杜晓瑜的目光定在他的俊美非凡的面容上没挪过半分,肯定道:“不对,你在撒谎。”
有句话说,只有在在乎的人面前才学不会撒谎,怎么圆都有破绽。
傅凉枭就属于这一种,不管他对外多么的强势,一旦面对的是她,很多东西便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溃不成军。
她果然是他两辈子的魔障,是他身上怎么都戒不掉的毒。
傅凉枭走过来,亲自将她抱出去擦干身子换上他的寝衣。
因为太大,穿在她身上就有一种松松垮垮的感觉。
杜晓瑜皱皱眉道:“能不能让人回杜家帮我取一套衣裳送来?”
她之前的那套是不能再穿了,但总不能一直穿着他的寝衣吧,她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去杜家太远,我已经吩咐人去绣坊了。”傅凉枭道:“那里有我一早就专门给你订制的衣裙,再等等,大概吃过饭就能送来了。”
杜晓瑜点点头,又被他抱着往外走。
她十分不自在,脸色爆红,低声说:“我自己能走。”
傅凉枭不让,“你之前被绑了那么久,脚不痛吗?”
杜晓瑜心说脚再痛也没有那什么的时候痛啊!
可是对上他强硬的态度,只能硬生生把话憋回去,怕被外面的仆从看见,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到了房间。
傅凉枭把她放在镜台前坐着,拿来干毛巾给她绞干头发,这才慢慢道:“我撒谎,是因为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她看着镜中他微微蹙拢的眉心,“很为难吗?”
“不是为难,是怕你不信。”
杜晓瑜突然低笑一声,“难不成比慧远大师的卦还荒诞?”
“或许。”傅凉枭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又问:“筱筱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杜晓瑜心道,我一个从异时空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不信?
“呃……这种事,会不会有点过了?”杜晓瑜面露为难。
她是异时空来的,她信也就算了,他堂堂王爷,难不成真对一个神棍的话深信不疑?
还前世今生,这有点扯了吧?
傅凉枭道:“我今日在与你合欢之前,曾对皇天后土立誓,倘若山河不枯,日月不朽,我愿永世只爱一人,只娶一妻。我生而为她,死由她定,若违此誓,则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爱而不得,得必失,终我残生,循环往复,永无止休。”
杜晓瑜满心震撼,猛地回头,看着他就不会说话了。
这样的誓言,对于有过痛苦丧母经历孤独了那么多年的傅凉枭来说,不可谓不毒,比天诛地灭还要挖心窝子。
“你……”杜晓瑜眼窝一热,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
傅凉枭摸了摸她已经半干的头发,放下毛巾,将她抱过来拥进怀里,缓缓道:“因为在前世,我们就已经是相伴到老的夫妻了,这一世,我是为你而重生的,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花费那么多心血,只是想与你重温前世的夫妻时光而已,我既然敢立下这样的誓言,那你觉得,我还有没有可能去找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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