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播着法国和波兰的三四名决赛,林维桢陪着谭山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就上下眼皮打架,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熊小鸽趴在东厢房的窗户上喊道:“小林,你的电话!”
谭山一手端着刚买来的酒具,一手搓着花生米看得入神,随口道:“快去快回,我估摸着又要进球了。”
快步来到东厢房,熊小鸽挤眉弄眼道:“女的!”
林维桢心里犯着嘀咕,拿起话筒道:“喂,哪位?”
“林老师,是我,薛玉。”
“嗬,是你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嘻嘻。”
“上班期间打私人电话,小心我跟你老板告状!”
“林老师,你的威胁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我跟丹尼尔老板在一起呢,他请我们公司的员工来香港看世界杯,嘻嘻。”
“好家伙,丹尼尔有这么大方吗?”
“林,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绅士所为,我,丹尼尔,是一个非常大方的老板。”
话筒里传来丹尼尔的大嗓门,震得林维桢耳膜发痒,赶紧把话筒拿得远远的。
“丹尼尔,既然能舍得请员工去看世界杯,那么生意应该不错。”
“哈哈,还行还行。那笔大订单的第二批货已经离港了,最近大家工作都很辛苦,我这个做老板的也不能吝啬。我想好了,以后公司每年至少一个公费假期,这次是香港和澳门,明年去泰国。”
“嗬,你们还要去澳门啊,不会去赌球吧?”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我德国队的忠实粉丝。”
“我劝你别押太多。”
“哦?这么说你看好意大利?不不不,你根本不懂足球,意大利是一群娘娘腔,根本干不过日耳曼战车!”
“随你吧,还有事?”
“没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哈哈,林,这次你输定了!哦,稍等,薛小姐还有话要说。”
“林老师,你刚才说意大利能赢?”
“怎么了?你也想赌一把?”
“丹尼尔老板给我们一人两百美元,我没地方花,要不也去试试运气?”
“听我的,押意大利三比一胜德国。”
“好!那我挂了,代我向谭沁问好,等我赢了钱,给她买个包。”
丹尼尔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等薛玉挂了电话,问道:“薛小姐,你真的相信你的老师,要押意大利赢?”
薛玉昂着下巴道:“那当然,不信他的难道信你?”
丹尼尔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美元,在手里扬了扬,笑得像狐狸一样,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我借你点钱,凑够一千美金,怎么样,赌一把大的?”
薛玉撇撇嘴道:“不要,小赌怡情,我就是押着玩。我要是赔光了,岂不是今年给你白干一年?”
丹尼尔失笑道:“真不要?你可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还我钱,拿着吧。”
薛玉一想年底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于是干脆利落地接过钱,笑道:“那就谢谢老板了。呵呵,老板,我觉得吧,你押的德国输定了!”
“绝对不可能!”丹尼尔嘴上这么说,但看她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不由打起了鼓,那家伙逢赌必赢,运气一直不错,难道这次又让他猜中了?
不行不行,虽然看好德国赢,但万一意大利赢了呢?
要不对冲一下?
……
这一边,林维桢扣上电话,笑着摇摇头,丹尼尔这家伙还知道笼络人心了。
熊小鸽好奇地问道:“小林,不是吧,意大利胜德国,快拉倒吧,你没瞧见意大利小组赛踢的是啥玩意儿?”
林维桢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瞎猜的,当不得真。”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维桢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来到东厢房拿起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丹尼尔兴奋地喊声:“林,全被你猜中了!意大利三比一大胜联邦德国,我赚翻了!”
被丹尼尔这么一吵,林维桢顿时清醒过来,疑惑道:“不对啊,你不是押德国赢吗?”
丹尼尔大笑道:“我双方各押了五千美金,又押了五千美金的猜比分。”
林维桢打了个哈欠道:“行了,赶紧回去数钱吧,我还得睡觉呢。”
丹尼尔纳闷道:“林,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林维桢道:“关我屁事!”
“好吧好吧,真没劲!”丹尼尔抱怨了两句,随即笑道:“为了感谢你提供的主意,那批IBM电脑就当是我捐给你的兴趣班吧,我想这个消息会让你激动一点吧。”
林维桢马上笑道:“这还差不多,我代学生们谢谢你了。”
丹尼尔道:“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挂了电话,刚出东厢房就差点跟谭山撞上,“爸,您起来了?”
谭山手里把玩着狮子头道:“睡不着了,这么早谁的电话?”
林维桢道:“丹尼尔的,昨晚他在澳门看球,意大利赢了。”
谭山笑道:“你蒙我呢,比赛下午才开始。”
林维桢道:“早结束了,咱们在家看的都是录播,带子从香港坐飞机送回来的。”
“不是,德国真的输了?”
“一比三,您要是不信,等下午自己看呗。”
“看,还看个屁!废物,一群废物!”老头子怒气冲冲地回屋了。
林维桢正要回去睡个回笼觉,西厢房的窗户开了,谭沁从里面探出脑袋,笑着问:“德国队输了?”
林维桢朝隔壁的窗户努努嘴,道:“可不是,没看老头子都不高兴了”。
一边说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胸口猛看。
谭沁只穿了件小背心,胸前圆滚滚地一览无余,见他眼神不善,赶紧掩着胸口警惕道:“爸妈就在隔壁,你别乱来,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林维桢扒着窗台不让她关窗户,笑道:“反正睡不着了,要不去卧室里说会儿话?”
谭沁心里又好笑有好气,戳着他的脑门道:“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去了卧室,我就是羊入虎口,不去。”
“得,那我去跑步了。”
前天谭沁考完试,两人在外面的小院里过了一下午二人世界,积攒多日的荷尔蒙释放了不少,所以林维桢也不强求,在她胸口上捞了一把,转身就跑。
“坏蛋!”谭沁不敢大声斥骂,只能冲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
沿着河边跑了一身汗,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早饭。
谭山正坐在亭子里摇着蒲扇听收音机,看到林维桢回来了,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德国输了,绣花枕头,一群废物!”
林维桢笑道:“我还能骗您不成?吃饭了。”
谭山抱着收音机出了亭子,道:“跟你商量个事。”
林维桢道:“不会是钱花完了?”
谭山摇头道:“那倒不是,我闺女大方着呢。是这么回事,你大哥的丈母娘去伺候月子,我和你妈打算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等春节再回家。”
林维桢心里欲哭无泪,还真被自己言中了,真是个乌鸦嘴!
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而且话还得说的漂亮:“您这话说的,您和我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谭山笑呵呵道:“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进了正屋,看到谭沁不停地使眼色,林维桢找了个没人的机会,道:“爸妈不走了,是不是挺失望的?”
谭沁道:“我正想跟你说呢,你都知道了?”
林维桢道:“爸刚才跟我说了。”
谭沁有些难为情道:“你不会有想法吧?”
林维桢笑着捏捏她的脸,道:“我能有什么想法。”
“真的?”
“千真万确。再说了,咱俩在外面还有根据地呢,爸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臭德性!满脑子里就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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