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碌起来,有种时间过得很快的错觉。
当然,忙碌的后遗症多少是有的,开学半个月,林维桢感觉自己都瘦了一圈,穿着去年的旧夹克,肩膀以下空荡荡的,顶着风骑车,冷风从下摆里直往肚子上钻。
最近手头紧,也舍不得买新衣服,也只能将就着穿。
每次从学校回家,都要绕路去电器店看一眼,上个周六还好好的,今天却看到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谭沁抱着他的腰,紧张地四下看看,催促道:“别看了,快走快走!”
林维桢透过落地玻璃窗朝店里看了一眼,发现东西似乎没少,也不知道打办室是怎么想的,在贴封条之前,为什么不把东西搬出来。
“咱家不会也被封了吧?”谭沁心有余悸道。
林维桢笑道:“说什么呢,咱们一清二白,他们凭什么封咱们家。”
回到家,看到大门虚掩着,谭沁不由得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今天无家可归了呢。”
林维桢好笑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道:“杞人忧天!”
“小林回来了。”余老蔫的样子,像是专门等林维桢。
“余叔,你们这是?”进了门,看到天井里堆着行李,余万程正蹲在地上用绳子打包。
余老蔫道:“小林,我和万程在这里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可没脸再白住下去了。正好这两年赚了点钱,就在前面的胡同里租了一个小院,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谭沁微微皱眉,问道:“余叔,您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招待不周呢。”
余老蔫尴尬得直摆手,苦笑道:“可不能这么说,眼瞅着万程年底就结婚了,我爷俩商量着,结了婚让万程他媳妇儿也搬过来,你俩千万别多想,没有的事儿。”
林维桢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和谭沁倒是瞎操心了,笑着道:“万程哥结婚是好事,那我俩就不留你们了。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走,我用自行车帮你们把东西送过去。”
余老蔫笑道:“反正离得近,以后常来往,那个小院就是瞧着离这里近,我才租下的。”
谭沁道:“那倒是,以后家里做个什么,还得麻烦余叔呢。”
“好好。”
余老蔫租的小院,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不到十分钟,单门单户,一个正屋,两个小厢房。。
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余家爷俩的家伙什井井有条地摆在屋檐下。
“这院子真心不错!”谭沁住惯了家里的大院子,乍一来到这个精致的小院,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院子差不多只有三十来平方,井台旁有个砖头砌的鱼池,正屋两侧的窗户下各有一个花坛,里面正开着金黄的菊花。
林维桢也觉得这院子不错,问道:“余叔,多少钱一个月?”
余老蔫有些肉疼道:“三十块钱呢!够我们爷俩一个月的伙食费。”
林维桢道:“房主卖吗?你们干脆买下来得了,以后在首都安个家,孩子上学也方便,你说呢,万程哥。”
余万程有些心动,只是这事儿他却做不了主,只好眼巴巴地看向余老蔫。
“买下来?”余老蔫砸吧砸吧嘴,问道:“这得多少钱?”
林维桢笑道:“余叔,您放心吧,这院子不大,撑死了一千块钱,您不会连这点身家都没有吧?”
余老蔫道:“如果一千块钱,有倒是有,不过我得跟我老伴商量商量。”
谭沁道:“余叔,您要是中意,那就得赶紧的,快则有慢则无。”
余老蔫一咬牙道:“行,过会儿我给村里打个电话,明儿去找房主问问。”
说完,如同主人一样,四下打量着小院,笑得满脸褶子,道:“确实比老家的那几间老房子强。”
谭沁将小院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欢,回去的路上,长了好几次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咱们也买个这样的小院吧。”
林维桢失笑道:“现在的家不够你住的?”
谭沁嘟着嘴道:“够住是够住,可就是太够了,住起来没人气。现在余叔走了,家里又冷清了。”
谭沁难得主动提出买东西的要求,能开这个口,想必对那个小院喜欢极了,林维桢肯定不能失望。
“反正家里就那么多钱,你自己看着买吧,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谭沁忙不迭地点头,笑得眯起了眼睛,道:“等我看好了,让你把把关,没问题咱再买,我保证不乱花钱!”
还是丈母娘贴心,赶在国庆节,寄来了两件崭新的毛衣。
秋风飒起,京城的树叶仿佛一夜之间变黄了。
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丹尼尔特意从特区赶到首都。
一见面,丹尼尔就抱怨道:“林,你们国家的政策难道改变了吗?最近生意很不好做,这次来首,官员们也没了之前的热情。”
不得不承认,丹尼尔的直觉很准。
春江水暖鸭先知,今年以来,大陆的经济政策越发保守起来,这种政策变动,即便是微小的波动,与其利益相关的商人们,最容易感受到,而且所受影响也最大。
林维桢摊摊手,耸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
丹尼尔发了一会儿牢骚,突然幸灾乐祸地笑道:“其实我并不是最倒霉的一个,你看看这个。”
说着,递给林维桢两本杂志。
林维桢接过杂志一看,两本都是《财富》杂志,只不过一本是去年的,一本是今年年中的。
快速浏览了一遍,不解地问道:“丹尼尔,有什么问题吗?”
丹尼尔道:“你翻到折角的那一页。”
“咦?”林维桢惊讶地发现,去年的这一期,折角一页还真和大陆有关,说的是一个叫查尔斯·艾布拉姆斯的美国地产商人,从80年也就是去年开始,来到红色中国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被称为“去中国淘金的新美国梦的成功代表者”。
这位时年57岁的纽约不动产交易商在中国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在拜访了中国四十余次后,他得出结论说,中国就像一个巨大的公司。
他得到了中国很多官员的热情接待,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数家国有企业的白皮书,甚至包括一些价值上千万的初步订单合同。因为这些合同,他还成功地从纽约的股市上募集了2500万美元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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