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还没喝完,外面的雨却下大了,还起了风,不时有雨滴摔落进亭子,裂成无数水珠四下飞溅。
林维桢穿着短裤,水珠溅到腿上,感受到一股冷意。
谭沁却兴致勃勃地靠坐在石桌旁,望了一眼亭子外的雨幕,端起杯子跟林维桢碰了一下,道:“咱们干了!”
林维桢按住她的手,道:“你今天到底是咋了?慢点喝”。
谭沁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笑吟吟地道:“高兴呗”,说完,也不管林维桢,仰头喝掉小半杯白酒,然后抚着胸口道:“真辣”。
林维桢哈哈一笑,给她夹了一根青菜,道:“吃点东西压压,你真够可以的,跟你爸有的一拼”。
谭沁双手捧着红扑扑的脸蛋儿,笑着问::“是吗?我要是跟我爸一样喜欢喝酒,你还要我么?”
“这种女人我哪敢要!”
“林大哥……”,谭沁撅起嘴嗔了一声,林维桢听得心都酥了。
好在被冰凉的雨滴一激,心头的火热顿时消了大半,笑着道:“哪会不要你了?你要真成了女酒鬼,那我只能努努力,变成个男酒鬼”。
两人一连喝了三杯白酒,谭沁还想再倒第四杯,林维桢赶紧拦下她,瞅着她醉眼惺忪的双眼道:“再喝真成女酒鬼了”。
谭沁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摆手道:“听你的,不喝了”。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谭沁迷迷糊糊地趴在石桌上快睡着了,林维桢看着外面的大雨,感觉这个时候出去,很容易浇感冒了,索性让她在这睡一会儿。
把谭沁抱到旁边的躺椅上,林维桢刚想起身,却被她一双手勾住了脖子,只听她模糊不清地道:“林大哥,我有点冷,你抱着我”。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难,傻子才会拒绝呢。
林维桢抱着谭沁坐在躺椅上,不一会儿自己也睡着了。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不过当林维桢看到谭沁依旧泛红的脸颊时,心底不由暗笑,估计这丫头早醒了,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罢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这一觉睡得够久,足足两个多小时。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亭子边的池塘里已经蓄满了水,余万程制作的一个景观水车正在欢快的旋转着。
谭沁从林维桢怀里钻出来,站在角落里整了整裙子,目光低垂,不时地偷偷瞄着林维桢。
林维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看来咱们今天看不成电影了”。
谭沁这时才想起来下午的正事儿,懊丧地跺了跺脚,道:“都怪你,非得喝酒!”
林维桢一脸懵逼,不是你嚷着喝的么,还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谭沁走到林维桢跟前,俯视着他,举着小拳头威胁道:“是不是怪你?”
林维桢眼角不断地抽搐着,但在她的逼视下,还是违心道:“怪我怪我,以后你要是再敢喝酒,我就……”。
“你就怎么样?”,谭沁再次挥了挥拳头问。
林维桢哭笑不得道:“我陪你喝还不成?”
谭沁噗嗤一笑,突然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开。
林维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嘀咕道:“春天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谭沁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林维桢惊喜地坐了起来,抻着脖子就等着她再来几下。
没想到谭沁瞧都没瞧他一眼,直接绕过他,收拾起桌上的盘子碗筷,往篮子里一装,扭身就走,经过林维桢身旁时,还特意白了他一眼。
林维桢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道:“要不再来一下?就一下”。
谭沁大羞,跺了跺脚,啐了一口道:“要死!”,然后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亭子,下台阶时还差点绊了一跤。
“哎,不亲就不亲,你自己当心点”。
谭沁头也不回道:“要你管!”
望着谭沁逃也似的身影,林维桢只怪这雨下得太小,停得太早。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没了旁人打扰,林维桢在亭子里绕着石桌走啊走,脑子里却盘算着跟丹尼尔合作的事情。
丹尼尔去特区考察印刷厂选址,走了已经快十天了,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虽然没收到丹尼尔的消息,不过他对丹尼尔此行并不担心,不管是师大出版社还是蛇口地方政府,对合资建厂这件事都会抱着积极的态度。
一旦厂址确定下来,印刷厂的建设便要提上日程。
在丹尼尔提供的启动资金到位之前,地方政府至少要搞好三通一平,时间不会太长,以特区的建设效率和速度,半个月足够了。一个中等规模的印刷厂,完整的建设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再加上安装设备、培训工人、准备原材料,十月底之前肯定能开工。
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教材。
年初他找的那批人至今还未派上用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前段时间因为手头没钱,所以他只能干等着。
今天得了一大笔钱,腰板硬了,他也有底气去催稿了。
当然,状元们的劳务费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不用一次性支付,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出头。
所以家里的这七万多块钱中的大部分还是要交给郝万福去进货,钱只有滚动起来才有意义。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肯定会很忙,不过刚刚结束的期中考试他拿了全班第一,总算把李同河应付过去,想来找他请个假,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谭沁拿着茶壶茶杯走进亭子,把东西放在桌上,笑着问:“干什么呢?蒙上眼睛跟拉磨的驴似的”。
林维桢哑然一笑,晃晃脑袋道:“想事情呢”。
“想什么?”,谭沁好奇地问。
林维桢倒了一杯茶,捧着茶杯在椅子上坐下,笑着道:“当然在想如何更好的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做贡献”。
谭沁听得直翻白眼,撇撇嘴道:“净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在想赚钱就直说,我还不了解你?”
林维桢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谭沁同学,我现在有点担心了”。
谭沁笑眯着眼睛问:“小林老师,您担心什么?”
林维桢对她不时来一句“小林老师”早已见怪不怪,身子往躺椅上一道,哀叹道:“你太聪明了,又太了解我,我担心以后自己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你说可怕不可怕?”
谭沁扑到他身上,一边捶一边道:“好啊,林维桢,你竟然敢对我隐瞒秘密,老实交代”。
林维桢趁机一把搂住她,矢口否认道:“绝对没有!”
谭沁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索性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轻轻地揪着他耳朵,吐气如兰道:“这还差不多”。
林维桢忍着一肚子的邪火,拍拍她的后背,道:“重死了,快下来”。
谭沁不明所以道:“我不重啊,你要是嫌我重,那我以后不吃肉了”。
“别介”,林维桢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道:“你再不下去,我可就真把你当肉吃了”。
谭沁这时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跳下来,闪到一边,上下整理整理衣服,又羞又气,甩了个白眼道:“不理你了,我回学校了”。
听到这话,林维桢暗自叹息,看了看亭子外,阳光明媚,不由得暗骂老天爷,你咋不下一整天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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