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越听越糊涂,便有些不耐烦道:“你是不是编瞎话蒙我呢?世间流派虽然众多,也曾有派别号称能延年益寿,但那都是捎带脚的,何曾听说过,单独以长生立派的?我警告你,别耍滑头啊!”
李大骨头软,见江月心有些发脾气,便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惶恐道:“姑娘明鉴!小的不敢胡说!我们修的,真的是长生一道,这是主人亲口告诉我们的!”
江月心敏感地捉住了李大话里头的关键词:“主人?是谁?”
“这……”李大面露难色,道,“主人不常在我们龙池村,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每次来,似乎样貌都不太一样……”
江月心不禁奇道:“样貌都不一样,你们怎么知道那是同一个人?”
“我们就是知道那是主人!”李大对此却极为笃定,“因为主人即使高矮胖瘦有变化,但他老人家的声音却是从不改变,而且,他给我们的感觉,也是始终如一……哦,对了,主人还总是带着同一张青铜面具……”
戴面具也许纯属装神弄鬼糊弄人的,但是李大所说的声音感觉不曾改变,却是极重要的。如果李大说的都是实情,江月心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故弄玄虚的“主人”,八成就是他一直追踪着的树精。
树精可以随意更换皮囊。这一点,江月心早在大潭里头回遇到树精时,就是已经知道的了。他只要能随意换皮,样子自然也会随之变化。但无论外头的皮怎么变,树精的本体不会有变。而随着本体留下来永恒不变的,就是给旁人的感觉,以及声音了。
虽然人们常说感觉不靠谱,殊不知,无法捉摸的感觉,才是永不改变的啊。
江月心收回心神,对李大道:“照你这么说,这所谓的长生一道,应该就是你所谓的主人一手打造的了?”
“对对对,”李大一叠声道,“主人神通广大!据传主人创建这长生一道已经有百余年了,他本人就是堪破了长生秘密的奇人,便发愿将长生之秘播散人间,助世间苦海中人挣脱生死之限,获得永生,所以这才创了此道,传承至今,方有了今日信众之规模。”
江月心冷笑道:“这话,恐怕是你那主人教你说的吧?”无论是来龙池之前,还是到了龙池这里,李大只不过是个做粗活的,打死他也说不出上面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至于谁能这样给长生一道面上贴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条道上的头头了。
李大嘿嘿笑了,道:“姑娘真是聪慧啊……我哪有水平说这话,这原本是主人每周例行训话时的词儿,咱听的多了,也便差不多能背过了。”
江月心一笑,道:“我替你总结一下,也就是说,你那主人自己得了长生秘术,竟舍得拿出来跟人分享,所以才特地成立了这样一个派别,专门造福人类。而且入他这一门的信众越来越多,以至于他在这里特地建了这个村落,专门用来传授你们长生秘术?”
“对对对,”李大似乎只会附和着,“是这样没错!”
“会有这么无私的人吗?”江月心这些年和阿玉走过不少地方,见的人多了,多少也对人性有了些了解,天然的对李大的话有些不信。
李大听了江月心的话,倒是很罕见的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来:“哪里会有无私的……”他故弄玄虚的往周围瞧了瞧,方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我就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能进这龙池村的,非富即贵,那都是交了大笔银子来的……”
这样来说,倒还讲得通。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想要长生的人,往往也都是吃饱穿暖了的人才有功夫去想的。不找他们来供奉,那还能找谁呢?
那树精倒是精的很啊。
江月心摇摇头,正要再问下去,瞧见李大还在地上跪着,遂一摆手,道:“你起来说话。”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李大一面谄媚笑着,一面又用眼角觑着江月心。
江月心不耐烦他这副做惯了奴才的样子,喝道:“叫你起来就起来!废什么话!”
“哎,哎……”李大这才从地上起了身,却仍旧半猫着腰,观察着江月心的脸色。
江月心转身坐到了李大那张破床上,道:“说说看,你那主人的长生秘术,是怎么个秘术法儿?是要练功,还是要念咒?”
“嘿,这秘术啊,说起来简单,也不简单。”李大眉飞色舞道,“说简单,是因为主人的长生秘术不用自己练功,也不用念咒,只需要吃一种药丸就行。”
“哦?”江月心一挑眉毛,“那不简单又是怎么说的?”
“说不简单,那是因为药丸的成分我们都不知道,”李大道,“据说那是只有主人才知晓的秘密配方,极其珍贵。”
“既然珍贵,那是不是说能有资格吃这长生不老药的,就只有那些掏了大把银子的人?”江月心问道。
“那倒不是,”李大道,“像李员外这样的贵人们也都不傻,他们既然掏了大笔银子,就想让自己的银子没白花。所以除了这些贵人们自己,他们大都是拖家带口来这儿投奔主人,想要那什么鸡呀狗呀一齐长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月心道。
李大一拍大腿:“对!就是这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贵人们把家眷甚至我们这些使唤人都带了过来。主人也是好心,凡是进了龙池村的,不分男女老少,也不管身份贵贱,一样都给一颗药丸吃。”
江月心不由又将眉头皱了起来。这树精玩的是哪一手?既然攀上了权贵,那就应该让权贵们感受到自己享受了别人没有的待遇,人家才乐意给他掏钱啊。可树精不分贵贱全都给秘药吃,那权贵还怎么体现自己的特殊性?
这样做,树精怎么会讨权贵的欢心呢?
除非他并不在意讨权贵的欢心。这倒是那眼高于顶的树精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既不屑于讨人欢心,也要一视同仁地散药……不过,以树精的本性,他这么做绝不会是发善心。那么,这样想下去,就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他要用这些人的身体检验那药丸的药性!
那么,问题又来了,那药丸,到底是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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