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陆澄蒙和你一样,身体里都有那个人的真气,并且是作为自身真气的来源……虽然我们还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我猜想,他应该也是像你一样,在危难的时刻,得到了小哥哥的救助……应该是遇到了极其艰险的阻碍,否则,否则小哥哥的真气不会是作为种子……陆澄蒙的真气,简直就像是从小哥哥的真气上长出来的一样……”
周游低着头,打断了苏也的喋喋不休,道:“小也,你的意思是,这个象外真空境,其实也就相当于是那个……那个人的真气在帮助我们维系着?”
“是。”
“因为我接受了他的真气,所以,我现在的真气也就相当于是他的真气,与现在维持着阵法的真气,是相通的?”
“是的。”
“因为相通,所以我在这个阵中使用真气并不会对这个阵造成冲突,所以我在此阵中做出符印,也就成为了可能?”
“不错,”苏也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道:“你和陆澄蒙,和小哥哥的真气,既相通,又不同,这种情形,我们,乃至整个修习一道从未遇到过……所以这种例外,也是象外真空境所无法识别的,也就成了这个阵的漏洞……所以……”
“所以能救迪迪的,就只有我了。”周游抬起头来,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这事态的走向,越来越有些诡异了。但不管怎样,眼下的事情,必须要马上解决。他深深吸口气,向苏也问道:“那个止容符,应该怎么做?”
“不算难,你只要这样……”苏也当下将止容符的口诀和方法告诉了周游,道:“你只要运起真气,驱动此符即可。”
她看着周游默念几遍,便运转起真气在手上画出符印,眼神不自觉地变地柔和了起来。
就这样,能再一次感受他的真气萦绕身旁,就好。哪怕只是这样若有若无的一点。
周游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克制着自己想要转过身背对着苏也的冲动。他只觉得,苏也看他的眼神,有些过于热烈了,简直,要把他融化掉。
当然,如果真的融化了,恐怕苏也想要从中捡取的,也只是那个人遗留下的精华吧。周游不无酸涩地想着。
好在止容符真的不算太麻烦。很快,这个符印便在周游掌心里亮起了略带紫气的环状光芒。
苏也将一直捂着迪迪嘴巴的手拿开,示意周游把手放上去。
周游这才看见,迪迪的嘴巴也是像陈导一样完全合不拢了。一只令周游熟悉又陌生的虫子登时露在了周游眼前。
熟悉的是始终未变过的恶心。陌生的却是夭蜂寄现在让周游惊讶的体形。只见,此时的夭蜂寄,比周游初次见它,已经长大了五倍都不止,涨大的身体将迪迪的嘴巴撑的完全无法合拢。
这只夭蜂寄仍然是卵圆形的,只不过身体已经由原本的脓水般的黄,变成了营养丰富的奶白色,这反衬着它的两只黑色米粒般的小眼睛,更加的贪婪而邪恶。随着夭蜂寄身形的整体涨大,它抱着迪迪舌头的颚足也更加粗壮了起来,颚足锋利而坚硬的边缘深深刺进了迪迪柔软而弱小的舌头里,渗出的血水,将夭蜂寄肚腹的地方染成了粉红色。
周游深吸口气,把掌心亮起的止容符伸过去,按在了夭蜂寄的身体上!
“呼——”象外真空境中,似乎刮过了一阵微风,苏也眯了眯眼睛,仍旧将目光放在周游身上。
周游转过身,对苏也微微点点头。
“成了?”苏也眼睛一亮。
的确是成了。周游只觉得手底下的止容符在快速旋转着,旋动所带来的绵延的冲力,尽数落在夭蜂寄身上,令它的身体抖动着,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点点塌陷了下去!
这个止容符能克制夭蜂寄,虽然听起来似乎是轻而易举,实则,此符能起效是很不容易的。止容符的作用是让夭蜂寄把吃进去的真气吐出来,但夭蜂寄不同于冲盈葫芦等器物,它是个活物,要让止容符发挥作用,就必须要让夭蜂寄听话。本来这是压根儿做不到的,但是象外真空境的布置,却给了这种可能实现的客观条件。
只要真气停止流动,夭蜂寄就相当于在休眠。休眠的虫子,约等于一个盛放真气的器物。这样止容符才可以大显身手。
那吃饱喝足了正睡觉的胖虫子,却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横遭此厄,它在周游手下发出声声极不痛快的惨叫,那声音细弱尖锐,笼在路西?冯的声音之下,竟像是二重唱似的,让这个阴沉死寂的夜晚,愈加的重压人心。
“你们……竟敢……”像是被这声音给刺激到了,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个更加怨毒的声音:“主人……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程松阳。”苏也体贴地在周游背后替他解释着,省的他过多的分神:“这家伙在刚才就想要从迪迪口中摘下夭蜂寄,被我和奶牛给捆了扔在了那边。他现在没有真气也没有两通符,不碍事的。”
怪不得一直没听见程松阳的动静,原来是被捆了。周游定了定神,只专注在手下的止容符,任那夭蜂寄和路西?冯的叫声和歌声,以及似乎来自遥远地方的奶牛父女与陆澄蒙的打斗声,在他耳畔此起彼伏。
以及苏也要把他后背烧穿个洞来的目光,周游只当是不知。
约莫也就是过了三五分钟,但周游却只觉得过了半年似的,他才感觉手下的止容符慢慢停止了运转,就像是一只阀门放开到了尽头。
就在这个时候,迪迪慢慢睁开了眼睛。
“迪迪?”周游试着叫他一声。迪迪略有些迟钝地看着周游,半晌才又眨了眨眼。他在周游手下的嘴巴,试着微微合拢了一些。
周游心中一喜,知道是成功了,急忙把手拿开。果然,他看见迪迪舌头上的夭蜂寄又变成了两三公分大小,身体的颜色也从奶白变回了黄色。只不过,这黄色并非像是充满脓水的半透明,而是像一只晒干的蝉蜕,干枯,蜡黄。
周游小心的探手进入迪迪口中,两指轻轻用力,便将这只已经变为空壳的夭蜂寄,从迪迪舌头上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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