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窦威眼里,王治并不算什么,一个靠着献土豆得来的爵位,就会造个水车什么的,比起这些,朝堂上军功得来的爵位,那才叫金贵。
在窦威看来,下一次,也许王治的爵位就会被消减下去,毕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想到太子的承诺,窦威就美滋滋的,不要太美好。
“上刑,上刑”。管他真假,窦威不在意,你要王治招了就行,后续的,自然有太子接着。
差役一声不吭的把一套十根圆木做成的夹套,套在王治的十根手指上,其实,这种刑具还算不上大刑,只是开胃菜而已,秦朝时便有了,九品芝麻官里,给戚秦氏用的,就是这种。
俗话说,十指连心,别看刑具小巧,但是两边发力,却是痛不欲生,而且还有一种,就是拔指甲,更是痛中之痛。
王治并没有反抗,只是把一面小巧精致的玉牌,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你,你想干嘛”。窦威惊疑的看着王治,这样的玉牌,他见过一次,那是在长孙无忌身上,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玉牌,这,怎么可能在王治身上,也有一面。
窦威忽然想起来一个说法,前些日子,有传言,王治被长孙娘娘收为弟子,要加以管教,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也可以看出,长孙对王治的重视,长孙重视的,李二难道不重视?想到这里,窦威冷汗淋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虽然是大冬天的,监牢里都可以冷的上冻,窦威却是浑身燥热,豆大的汗珠浮现,有点进退两难。
刑具是上上去了,可是窦威却是迟迟没有下令。要说长孙只是温柔娴淑那就错了,君不见,当初玄武门之变,李二忌惮,不敢攻进皇宫,是长孙披甲,率先攻进去的,那一天,长孙一身的鲜血。
就在这时,监牢外又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王治心中一喜,这也许,就是自己的救星来了。
窦威却是脸色难看,这个时候来人,恐怕只有自己的上司了连忙喊道:“快,快把刑具放下来”。
很快,有一名绯色官袍站在王治前面,后面跟着几名狱卒和差役,赫然包括朝王治眨眼间的熊大。
王治明白了,定是熊大看到事情不妙,跟老大做了汇报去了,这个人情要记下。
窦威先是惊愕,继而躬身行礼:“下官窦威,拜见孙正卿”。
来人正是孙伏伽,大理寺正卿,窦威的顶头上司。
孙伏伽四十多岁,一脸的刚正,举手投足见,一股淡淡的官威,确实比窦威强多了。
王治记得,孙伏伽可是贞观年间一个名臣,还是武德五年,科举加榜第一名,这可是有史可考的第一名状元,深受李渊和李世民的重视。
“窦少卿免礼,本官听闻少卿辛苦,连夜审案,特来一看,不过,窦少卿这是准备用大刑了”?孙伏伽脸色不大好看,旁边差役手里有刑具,而王治手上,还有淡淡的痕迹,很显然,刚才自己不来的话,也许,大型就用上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下官怎么敢滥用私刑呢,我只是过来问问话”。窦威连连摆手,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之前让王治招了,怎么都好说,可是现在,打死他也不敢承认的。
“哈哈,那就好,王治,你安心呆着,看看还缺什么,本官特例,给你购来,长孙娘娘可是说了,不能委屈了你,既然没事,那本官就先回去了,窦少卿接着问话便是,本官就不打扰了”。孙伏伽打了个哈哈,就带着差役狱卒离开了。
窦威脸色铁青,果然啊,长孙娘娘都发话了,那传言果然是真的,幸亏自己还没有用大邢,不然后果难料啊!
窦威有点后悔了,不该答应太子的要求,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其实,并不简单,而且这任务,不可能完成了。
窦威咬咬牙,冷哼一声:“走”。就带着几名差役和刑具离开了。
第二天朝会结束后,李世民就把孙伏伽留了下来。
“那窦威,半夜提审,还敢动大刑”?李世民皱着眉头,有点不悦。
“是,臣接到狱卒的报信以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去,发现那刑具已经夹上了,可能是听到了臣去了,才急忙拿掉的,按那王治的手上,还有痕迹呢,看的清清楚楚,恐怕要是臣晚去一会,大刑就用上了”。孙伏伽据实禀报,并没有偏袒谁,这也是李世民看中孙伏伽的原因之一。
李世民脸色有点难看,凝望着殿外,久久无语,孙伏伽则是垂手而立,一言不发。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世民良久,叹息一声。
“等下,王治那小子,纵有不对,那也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你再关上两日,就把他放了吧”。
“是,臣告退”。孙伏伽领命而去,留下李世民一个人,静悄悄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李世民很失望,李承乾果然还是出手了,这样的性子,怎么放心把帝国,交给他手上啊!
孙伏伽正直,不代表不懂交际,李世民的话,就代表王治没事了,是以,回去的时候,就顺路去了一趟程府。
“我就说嘛,那小子肯定没事,就你们几个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一点大气都没有”。程咬金咧着大嘴大笑,拉着孙伏伽就要开宴庆祝。
“这个,本官公务繁忙,还是下次不去,下次”。忽然间,孙伏伽后悔了,干嘛自己来啊,派了差役来不是一样吗。
这程家可是龙潭虎穴,不喝趴下可是出不去的,进来容易,出去容易,横着出去,都不用自己走路,那画面,不太和谐呢。
“忙什么忙,你那屁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公务,处亮你小子傻笑什么,还不快去吩咐管家开宴,一群不开眼的东西,老孙啊,这可是喜事,算俺老程欠你一个人情”。程咬金知道,孙伏伽肯定在里面帮衬一二的。
“这还像句人话”。其实,孙伏伽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别看程咬金平常大大咧咧的,想要他的一句承诺,却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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