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鳌烈那微笑的表情,我在犹豫了一刹后,还是朝着那竹筐走了过去。
鳌烈是利派的人,而我,名义上在道派挂了一个职务,而且他应该也清楚我投靠唐门,其实对他们利派最为不利,在这次的事情完了后,我必然和他势同水火。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我,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坚信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
如果赢了这场对局,让钱通天活过这半个月,他们就能得到欧阳决,这绝对要比除掉一个我能给他们欧阳世家带来的好处强上一万倍!
再者,如果他真那么蠢的话,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在家里喝着茶看着我被活埋,岂不是更好?
所以,我二话不说就把手朝着竹筐里伸了进去。
“千万别使用你的火鉴,我虽然能控制这条蛇,但如果你的火鉴吓到它,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原本我是笃定他不会对我下手的,但一听这话,我的心里不由又开始没底了起来。
如果我用梵风布置在手臂上,普通的蛇类绝对不敢靠前。但问题是,这条是异蛇!那“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的异蛇!要是它不同于寻常蛇类,我的举动真的吓到它的话怎么办?
但,他这么明显的让我卸下防御……
皱着眉望了一眼对方,我的心里纠结了那么一瞬,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在见到我就那么把手伸进竹筐后,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结果也如同我之前所预料的一样,他确实没有对我下手。只不过那个微笑,却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刚才是在试探我?试探我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怀疑和选择相信敌人?
这个鳌烈着实不简单,至少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让我跟他实力相当的一对一对决,我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
望着鳌烈的背影,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而鳌烈,则是压根没再看过我一眼,转头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江凡刚才已经先把手伸进竹筐了,结果什么事儿都没有!下一个就来证明村儿里的施先生吧!”
一边说着,鳌烈一边朝着手下打了个眼色。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会意后,立马上前制造了一点小小的混乱,之后一边点头哈腰的对人道歉,一边不动声色的调换了众人排队的顺序。
这一通下来,那梁武直接就被排在了施先生后的第二个!
施先生作为一方水土的先生,自然不敢徇私枉法,所以鳌烈选择了信任对方。而对方在伸手进那竹筐时,也是一副从容的模样,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没事儿,那蛇没碰我!”
在把手抽出来对着大家晃了晃后,施先生就转身退到了一旁。
接着,那梁武也是一副从容的样子走上了前来。
兴许是因为杀过人的缘故,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害怕,走上前后就直接把手伸进了竹筐。
然而,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那梁武在把手伸进竹筐三秒后,又从容的把手抽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这鳌烈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就在我心中泛起疑惑的档口,就在那梁武把手举到眼前向乡亲们证明自己“清白”的档口,两个黑色的血洞,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接着,梁武连惊惧都来不及,整个人就在瞬间变成了乌黑色,直接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见状,在场众人当即惊惧的喧哗了起来!而鳌烈,则是脸色不变的让手下人维护着秩序。
“大家都看到了,江凡和施先生是清白的,所以山神爷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标记。但这梁武,却被山神爷给标记了,所以山上的蛇,才会在遇到那标记的时候发动攻击。”
说到这儿,鳌烈意味深长的望了众人一眼,之后才接着道:“我再给那些玷污过张利的人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肯主动站出来认罪,我以人格担保只是走走程序绝不会为难你们!毕竟昨晚张利是被邪物附身,所以那些犯了错的人,也是情有可原!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的话,那就让山神爷来决定你们的去留吧!”
只说了这么多,鳌烈就退了回来坐到了我身旁的椅子上。
“成了,接下来只要等着第一个认罪的人出来,其他人就会相继出现了。”
闻言,我不由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对方。
“你是想问,我明明没办法治他们的罪,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所有人跟张利发生过关系的人找出来对不对?”
闻言,我没有开口,而是继续望着对方。
在微微一笑后,鳌烈这才接着道:“其实理由很简单,只不过你经历的事情还不算多,没有想到而已。我来问你,那鸨精在冲了张利的身子后,跟那么多人发生关系,是为了什么?”
这不尼玛废话呢吗?它那是在收集男人的精元,以期得到欢喜神佛下一次的……等等!它既然需要把男人的精元献祭给欢喜神佛,那那些精元,就一定在它身上!鳌烈这是想通过找寻那些男人精元的去向,间接找出那鸨精的下落!
望着我恍然大悟的眼神,鳌烈并没说什么,而是在微微一笑后,就转过了头去,继续观察起了场上的情形。
这个鳌烈的城府,简直深得让人心寒!每走一步,都必然有其更深一层的目的!这要真是我单独跟他对上,恐怕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我爹给我找个这样的对手,难道就不怕自己的计划坏在他手上?还是说,鳌烈早就已经被我爹给吃透了?
场上众人没人注意到我的惊骇,仍自继续轮流着把手往竹筐里伸。
在梁武死后,接下来的几个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伸手。但在张利父母和其他人的注视下,以及鳌烈手下那些黑衣人的强迫下,仍是不得不把手伸进了竹筐里。
就这样,在第五个人上来,仍是需要鳌烈的手下动粗时,那人当即就跪了下来朝着张利的父母磕起了头!
“老张哪!我浑啊!我对不起你!但当时,我不知道小利是被邪祟给冲了身子呀!”
就像火灾现场一样,一旦有人受不住压力想跳楼逃生,其余被困的人,立马就会不顾死活的效仿!
那人一跪下求饶,当场立马就有七八个人跟着低头跪了下去!
在见到那些平日里和和睦睦的乡亲竟然都曾经糟蹋过自己的女儿后,那老张当即忍不住老泪纵横了起来!而老张的女人,则是早已哭晕了过去!
通过当事人的叙述,事情也大致明朗了起来。
昨晚七点左右,天刚入夜不久,张利就找到了村尾的老刘,之后在老刘累趴下后,就一路往村头找了过来。刚好在十二点的时候路过我栖身的破屋子。
可能那鸨精意识到了我是来抓它的,又或者是担心我是路过,却会不小心坏了它的好事,所以它才用这样的办法把我留了下来。
在收集起全部跟张利发生过关系的人的头发和指甲后,鳌烈就用车载着我朝着市中心驶了回去。
在市中心把我放下后,对方已经推算出了那鸨精的大致方位,并在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后,驱车赶往了钱通天的住处。
然而,当我赶到鳌烈给我的地址处时,却发现那是一个人口相当密集的小区!
虽然鳌烈已经把方位缩减到了方圆几十米,但问题是,那几十米里头,刚好就有一栋几十层高的楼房!住户粗略估计得在一百户往上!
我总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敲门吧?先不说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让那鸨精再次逃走,就算我挨家挨户的敲门,敲到了那鸨精藏身的公寓,只要那鸨精躲里头不出声,我还是白瞎不是?
隔着厚重的水泥墙壁,火鉴又无法看到里头的人谁身上有邪气,要是……
刚一想到这里,我忽然看到了这栋建筑一楼大厅里的烟雾探测器,一个绝妙的办法,当即就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
接着,我就把火鉴加持在了身上,借着一个人用门卡打开大门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我现在的速度已经能跟风将媲美,以全力冲刺,那些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身形。
进入大楼后,我当即就在楼梯间里找了一处烟雾探测器,点燃打火机直接放了上去。
果然,只不过几秒的延迟后,整栋大楼就响起了火警,那烟雾探测器后的灭火系统,也自动启动,顿时淋了我个满头满脸。
为了让事情看上去像是真正的火灾,我也开始用火鉴灼烧起了一个被淋湿的垃圾桶。
很快,滚滚的浓烟就顺着楼梯间朝着楼上蹿了上去!接着,就是无数的惊叫声和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发生火灾是没人敢再坐电梯的,而我,则是退到了暗处,暗中紧紧的盯住了那些从楼梯间里“逃生”出来的人。
大概十多分钟吧,大楼外响起了消防车的警笛声,而大楼里的人,也已经通通撤离。
但我明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却就是没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那鸨精散发出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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