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儿的眼里闪过了惊讶,咬着牙说出:“狐族幻术?不!不可能!”
她已是全身戒备了起来,手爪的指甲快速地生长,变成了尖锐的利爪。她就要向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扑去,但是这个男人却是突然向旁走开了,似乎是故意将路给丽儿让开了。
丽儿心生疑惑,但是她看见还被冰人们压着的辰运的时候,便什么都不想了,直接就向着辰运冲去,却是“咚”的一下,撞在了空气中。
丽儿捂着额头,警惕性地后退,然后试探性地向前伸出了手,竟然是在眼前无形无质的空气中摸到了一堵完全透明的墙,然后,一个白衣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墙的对面。
女人的双眼同她一样,都亮着蓝色的螺旋,如果不是这个人的相貌和衣着与她完全不同,她都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扬手指向了辰运,指向的是辰运头顶的冰人,这个冰人的手里正举着一块大石头,现在的动作是在准备用石头砸向辰运的脑袋。
“咔嚓!”
裂缝便在这时从石头的底端蔓延开来,石头表面原本封闭的冰晶渐渐地显出水的润泽,似乎是即将要融化了一样。而一旦这些冰融化,悬在辰运头顶的这块巨石便会立刻砸落,将辰运的头颅砸得脑浆迸裂。
“不!不!”丽儿慌了起来,不停拍打起面前的透明墙壁,急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幻术是我教你的,我不准你用!”
“姨婆,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吗?”女人透过透明的墙壁看着丽儿,微微笑了起来。
“不!”丽儿惊慌地后退,一口否决,“我不认识你!”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当然就是云诗和墨之妄。
云诗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丽儿,缓缓地迈步向前,穿透了透明的墙壁,向着丽儿走去。云诗每周一步,丽儿就像是被什么逼迫了一样,快速地向后退开了一步,始终和云诗之间都保持着至少五步的距离。
“姨婆,这就是你没用了。”云诗终于是停步,缓缓地说着,“你曾经说我母亲很傻,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生命。那你现在傻不傻呢?你曾经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这个男人,现在却甘愿沉睡在这场虚无的记忆幻境里。你再放不下,辰运也迟早是会死的。”
随着云诗最后这个“死”字落下,那块被冰封的石头也终于是从冰块中脱离了出来,瞬间落下,将下方的辰运砸得脑浆四溅。
“不!”丽儿不甘地怒吼,“这是我的记忆,他不会死在这里,他不会!”
周围的风霜瞬间就再次变得激烈了起来,快速地吞没了所有的人,所有的树木,吞没村庄,淹没山林,使得这里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就像那场隔绝了人间与青丘的风暴。
“在你真正的记忆里,辰运当然是不会死在这里。你们会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北陆,然后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云诗慢悠悠地说着,这里风霜再强再大,也没有掀动她一片衣角,“但是你最终是选择了离开他。
为什么?因为你们终究不会只是在这片山林里,你们终究都会有着各自的天空,你们之间终究不会一直拥有那份纯粹,你们再也回不到这样单纯的年少时光了。就算是你一直待在这里,你也改变不了这个注定结局,所以,你还不愿醒过来吗?”
云诗说话十分地平静,但她的声音却似乎是在这风霜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风波,压得丽儿节节后退,压得丽儿喘不过气来。
“不!不!不!”
丽儿固执地否认着,捂着脸跪倒在这片冰雪大地上。但是当她将手拿开,这一张脸便已经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云悠悠。
云悠悠额头上的青筋爆凸起来,感觉随时要爆炸了一样,她捂着头,似乎是在竭力地反抗着什么,不停地甩动着脑袋。
“即使是你沉睡进来了,你就以为你真得活在这场记忆里吗?”云诗平静地看着云悠悠,平静地说,“你只想留住美好,为此不惜改变记忆。但是结局永远是注定的,你记忆里的这群人永远充满着他们的欲望,即使辰运,也依然有着他的欲望。时间不会就此留住,一切都不过是在等着在一个合适地时机爆发。你已控制不了你的心魔,而我能够控制你的心魔完成这场爆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悠悠咆哮着,捂着脑袋的手背上渐渐地长起了白色的绒毛,她的脸颊上也渐渐地长起了白色的容貌,毛绒绒地耳朵缓缓地从她的头发里冒了出来,她正在快速地变回本体的模样。
“跟我走吧,彻底地离开这里,彻底得战胜这份记忆。”云诗没有停止说话,反而是更加向着云悠悠靠近,“辰运已经死了,在两千年前就死了,没有留下尸骨,更不可能存留住灵魂!他死得一干二净!”
“不!不!”云悠悠猛地仰天长啸,蓝色的光芒从她的双眼和嘴里早射出来,直冲云霄。蓝光穿透了重重的风霜,在天空中撕裂出了一条裂缝,而云悠悠在这里的身躯,便在这场蓝光中渐渐地消融。
“那是什么?”墨之妄微微用手挡着眼睛,看向天空中诡异的蓝色光洞。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然后就听见一连串“哈哈哈”的笑声,他腰间的玉笼子碎裂了,那只红色的狐狸化成了一道红光,向着天空蹿去。
“出口!出口!”心魔激动的声音从天空中荡了下来,“我终于是自由啦!”
“不好!”墨之妄咬牙低喝一声,就要去拦截心魔,却在这时,离他不远的云诗突然就伸手抓向了空中,这一抓,使得这片风雪和这股蓝光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天空中流窜着的那缕红光硬生生地就刹住了,像是蛇被抓住了七寸一般,红光不停地扭动着,但是终究是无法挣脱空中无形的束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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