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低低“咦”了一下,说:“你这个比喻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程七雪哈哈笑了起来,说:“除了那丫头,你还有什么怕的吗?这些天你就歇在别院吧,在长安那边的人到来前,你随便去轻轻松松。”
“看来我要珍惜这段短暂的假期了。”墨之妄微微笑了一下。
之后,两人很快就回到了云城的东门,也在这里分别,墨之妄根据之前程七雪指的路,直接就去了云家的一处别院,也就是亦研休憩的地方。
这里早就有仆人在等候,仆人似乎还认得墨之妄,墨之妄一来,他便为墨之妄领路去往了亦研住的院子。
墨之妄之前在客栈时,看亦研的样子以为她会很失落,但是他来到了亦研屋子门口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看,便看见这丫头正趴在床上,躺在一堆元力晶石里傻笑。
然后墨之妄就和亦研这样很尴尬的对了一眼。
墨之妄当即就说了声“继续”,然后他就立刻关上了房门;亦研更是反应迅速,把床上的所有元力晶石都快速地收拾完毕,然后她就若无其事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墨之妄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看见亦研走了出来,便笑了笑,说:“我原本以为,他们曾经许诺了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亦研愣了愣,回想到今天在客栈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很随意地说:“我也以为你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就没必要再来找我了。”
墨之妄便笑着说:“事实只是证明,即使是从西陆一路走来,我们都还是互相不了解的朋友。”
“朋友?”亦研的小脸上带起了疑惑。
“当然是朋友了。”墨之妄很诚心地说,“如果你只是一个一心想着拿我换钱的商人,我可能就在西陆把你甩掉了,但是你能够容忍我那么多次自信,还自不量力地想要保护我,这就足够让我认你为朋友。”
“等等,你说归说,什么叫作自不量力?”亦研一下子就翘起了眉毛,原本还有些喜色的脸上瞬间就堆满怒意,“不能好好说话吗?”
“行行行,是我不会说话。”墨之妄赶紧摆摆手,然后说,“我是真心地感谢你把我从西陆挖出来,所以我也是真心地想帮你,那边究竟对你许诺了什么?”
“他们只对我许诺了一百万两元力晶石,”亦研很无奈地耸耸肩,“剩下的,只不过是我太想当然了。”
“不过很明显,无论怎么计算,去西陆那是危险重重,一百万两晶石应该不足以让你接下我这个单子。”墨之妄说,“说说吧,你认为他们可以给你什么?说不定我就能帮助你。”
“这个世界除了云大先生,没人可以帮我?”亦研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看着墨之妄,“就算你和云大先生传过绯闻,你也帮不了我。”
墨之妄微微挑了挑眉,斜翘了一下嘴角,然后笑得很自信:“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能帮助你呢?”
“你好奇心怎么这么强?”亦研扭了扭脑袋,向着院子里的石桌走去,“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反正也不算什么秘密。”
“反正肯定是我不知道的秘密。”墨之妄跟着亦研走了过去。
亦研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缓缓地说:“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南陆亦家的人,你也该知道南陆亦家是最出名的盗墓世家,发掘过很多的上古遗迹。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亦家为什么会成为盗墓世家。”
墨之妄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亦研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们命短。”亦研平静地说着,但是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些,放在桌子的手也微微握紧了。
墨之妄小小地思考了一下,疑惑地说:“你都六十五岁了,这还算命短吗?”
“一个正常的元力修士动辄成百上千岁,我现在才活了六十五年,这还能算是长寿吗?”亦研很无语的看着墨之妄,刚刚的黯然情绪一下子就又变成了火爆脾气。
墨之妄便立刻向前摊了摊手,很诚心地说:“你继续。”
“我们亦家的平均寿命只有两百岁,”亦研说,“你知道两百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在这个元力为尊的世界根本站不住脚,两百年的时间,除非出现个天赋异禀的天才,不然我们亦家根本出现不了混沌境界的元力大修士。
我们亦家原本是在南嶷国的,但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们只能跑去南陆,在南陆圣教的庇护下苟活。若论渊源,我们几乎可以和万世一系的云家比肩,但是现在这个境况,对我们亦家人来说,是真真切切的耻辱,一代一代,永不磨灭。”
墨之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宽慰亦研说:“你现在才六十五岁,已经是在混沌境中期了,这样的成长,在元力修士里已经是上乘了。随着境界的提高,你的岁限是会增加的。”
“问题就在于此,”亦研露出一丝苦笑,顿了顿,然后说,“我们的修行再刻苦,我们的境界提高得再快,我们岁限顶多也就两百年。”
“怎么会这样?”墨之妄惊讶地问,“元力修士的逆天存在,就是打破了寻常人族的生命极限,怎么你们会是例外?”
“因为我们是受了诅咒的一族。”亦研说。
“诅咒?”墨之妄更加惊讶,这两个字并不罕见,但是墨之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个诅咒是从何而起的,据说,是我们的祖先触怒了神族,所以永远也不能活过两百岁。”亦研惆怅地说,
“不管这个传说再怎么离谱,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所以,我的先祖们踏遍了四陆四海,找遍了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的所有的神族遗迹,我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找到解决诅咒的办法,可是,我们一无所获,反倒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盗墓世家的名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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