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谢郎君。谢郎君是陈郡谢家的人?”
“正是。”谢白以自己是谢家人自豪,况且谢家人的身份给他带来许多便利,想来司悦安也会顾忌谢家,这笔生意成功的几率很大。
“谢郎君请坐。”司悦安含笑请谢白坐下,应对起来从容有礼,没有丝毫见到上品士族的自卑和小家子气。要知道她做太子妃的时候可是和好些顶级世家做过生意呢,又怎么可能被谢白给吓到?
谢白对于司悦安的表现颇为惊讶,眼前的女子不是出身寒门吗?怎么看起来比顶级士族出身的女子还更有气势?
“郎君请喝茶。”
小丫鬟已经端上了茶汤,司悦安也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举着被子,冲着谢白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白做了个回敬的动作,低头喝了口茶。这茶汤的味道煮得马马虎虎,勉强入口。不过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毕竟小地方的丫头,如同懂得煮美味的茶汤呢?
喝了口茶,谢白放下茶碗,眼尖地看到司悦安也放下了茶杯,杯子中不是黑褐色的茶汤,而是黄褐色却清亮透彻的水。不知道是什么?谢白虽然疑惑,却没有询问。
“司娘子,我这次来是想购买牙膏和香皂的制做方子。”谢白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放心,价格什么的,谢家绝不亏待你。我们愿意出高价买下制做方子。”
司悦安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谢郎君,我没有想过卖方子。”
谢白就知道司悦安不会轻易答应,大多数人都这样,自家的珍宝当然不愿意卖出去,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有实力保住珍宝。到最后非但保不住珍宝,甚至自己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司娘子,恕我直言,你出身寒门、又跟夫家和离,可以说没有地位没有背景与实力,你要如何保住制做方子不被其他人夺去?现在不过是那些士族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巧取豪夺,你可不是任何一个士族的对手。”谢白道,“不如将方子一早卖给谢家,也可以少了以后的麻烦。”
司悦安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实际上,她本就打算将方子卖给谢家。谢白能够想到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她不缺钱,制造出两样东西不过是为了自己生活方便,并不想因为两样东西被士族盯上。她一开始的不答应只不过试试谢白的反应,看看这个人是否可信,也想借此跟谢家拉上关系,从而“狐假虎威”,使得县城周围的士族对她有所忌惮。
谢白没有打断司悦安的“思考”,他的眼神落在司悦安的茶杯上,对立面的黄褐色液体十分好奇。
终于,司悦安抬起头,道:“好,我同意将方子卖给谢家,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不是泰国得寸进尺的条件,他都会代谢家接受。
而司悦安也没有提过分的条件,只道:“我希望能够得到谢家的庇佑。”
谢白笑了:“这没有问题,我离开的时候会拜访附近几乎士族,让他们知道你是受谢家庇护的。”
司悦安也笑道:“多谢谢郎君。”
两人没有商讨购买方子的具体价格要多少,司悦安相信谢白不会亏待了她。谢白的视线又落在茶杯上,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司娘子,你杯中装的是茶水吗?”
司悦安笑:“确实是茶水。”
谢白问出疑问:“茶水的颜色怎么会这么清亮色浅?”
司悦安道:“我喝不惯加了调料了茶水,便只让丫鬟用新摘下的茶叶炒制后用滚水泡开,不加其他调料,只茶叶一样。跑出来的茶水略苦涩中带着回甘,很是清爽。”
“是吗?”谢白升起兴趣,“光是茶叶和水,味道能好喝吗?”
司悦安笑:“谢郎君可试一试。”
司悦安让春香重新给谢白泡了一杯茶,只有茶叶和开水,清新的茶香随着热气进入谢白的鼻孔,让他觉得舒爽无比。
“好香。”谢白赞叹道,用葱姜茶叶煮出来的茶汤可没有这么香,想来这清茶的味道是值得期待的。
谢白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感受一番。果然如同司悦安所说味道很淡,但确实清冽可口,他一时间不由爱上了这种茶汤。家中兄弟子侄也有许多不喜欢茶汤味道的,或许他们会喜欢这种喝茶方式。
“司娘子可有多余的茶叶,我想躲购买一些。”
司悦安道:“我这里炒制的茶叶不多,但可以分一半给郎君。另外郎君可派人来我这里跟制茶师傅学习炒茶。”
“那就打扰了。”谢白高兴地应道,第二天,果然派了人跟司悦安培养出来的炒茶师傅学制茶。而两个人的交易也在三天后完成了,司悦安不但提供了牙膏和香皂的制做方子,还让谢白的人进入制做坊学习,直到将两样制做流程全部熟悉为止。
谢白也拜访了周围的各士族,当然都是比价高品的士族,那些低品的士族可入不了谢白的眼,也没有资格让谢白去拜访他们。
附近的士族们知道了司悦安有谢家罩着的事情,再不敢打其主意,但也有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没有死心。他们想着谢家远在京城,就算他们对付了司悦安,谢家还会为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的寒门女子出头?说不定司悦安死了,消息都不会传到京城呢!而且只要他们手段用得好,让司悦安死于“意外”,即便谢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吧?
这其中就有宋太宇的岳家柳家。柳家为什么将女儿嫁给宋太宇,不就是贪宋太宇从司家那里夺来的钱财吗?在他们眼中,司悦安一个没有父母被前任丈夫赶出来的孤女,就跟面团子一样,还不是任他们欺负?在别的士族人家还在观望的时候,柳家就决定动手了。他们先找上宋太宇,让宋太宇以司悦安夫婿的名义上门讨要牙膏和香皂的制做方子。他们以为一定会成功,可惜啊,现在司悦安已经不是以前的司悦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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